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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不会起名了我随便打点

京市已经进入春天了,温度见暖,柯昔忘记了山林中的温度差,到的时候下午两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他只穿了一件大号的灰蓝色卫衣,下车时还是打了个寒颤。

来郊外的人晚上不多,白天也少,柯昔以为这是常态,在入口被拦住的时候他才知道聂行云今天把这里包场了。

何君来出来接人,柯昔已经鼻子都被冻红了。

何君来:“冷吗?”

有点,但还在柯昔能接受的范围内:“还好。”

“他受什么刺激了?”

“不知道,一大早一声不吭地就约着年赋来了,年赋给我打电话了我才知道。”何君来说,“说是跑了半圈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发疯了。”

他盯着柯昔看,期待柯昔能说些什么,或者说不道德地希望这件事跟柯昔有关,这样柯昔就有能力让聂行云停下来。

但是柯昔没再开口,只是安静地跟着他。

柯昔还没进入赛道,就听见了那吵闹的引擎声。

饶是听何君来说过聂行云以前那不要命的跑车方式,见到的时候柯昔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他果然不太喜欢这项运动。

像何君来说的,聂行云的车上仿佛没有刹车部件,只能一直加速、前进,直至汽油燃烧殆尽。

将柯昔带进场,年赋就站在赛道旁,他也只能站在那里,光着急,因为无论说什么,聂行云都不会停下。

见到柯昔,他就想知道见到了救星,让柯昔颇感压力。

“本来不想让你来的,但是年赋说你来说不定就可以,我才打了电话。”何君来看出他的心思,解释了一下。

“你不要有压力,喊两声试试?”何君来递给他一个通讯器,“车内连着麦,你说话他能听见。”

柯昔有些呆呆地,讨厌聂行云这么做。

“如果自己不惜命的话,为什么要你们来替他惜命呢?”

上一次拦下来了,但所有的事情都一样,一旦发生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就像柯昔喜欢聂行云,就算身体在拒绝,再见到也还是会喜欢第二次第三次。

令人厌恶的东西才会被点到为止,但事实是赛车不会令聂行云厌恶,柯昔也不会不喜欢聂行云。

何君来愣住,没想过柯昔会这么说,毕竟他所知道的,是柯昔率先坦白了心迹。

但是这样不留情面的话,放在柯昔身上确实又是合理的。

他没忍住,叹了口气后替聂行云说了句:“他也是个可怜人。”

柯昔没有对此作出回应。

他拿起对讲机,像何君来嘱咐的那样,喊了两次聂行云的名字。

那正在高速前行的赛车忽然发出刺耳的打滑声,正常的行动轨迹被柯昔的声音打乱,但仅仅是一下,聂行云没有给予柯昔回应,车子很快恢复了发疯的速度。

可以肯定的是,聂行云能听见他们说话,只是不愿意停下。

“没用。”柯昔说。

何君来和年赋有眼睛,只是没有想到柯昔的出现反而刺激了聂行云。

“今天还有能开的车吗?”柯昔扭头问年赋。

“当然有。”年赋诧异,“你是打算……”

“开出来吧,我跟他跑两圈。”柯昔自顾自的说。

年赋看不出来柯昔的态度。

年轻的漂亮男生永远镇定自若,此刻也一样。

年赋企图在他身上找到一点慌乱的证明,但只能看到一张平静的脸。

“你会吗?”年赋有些不确定这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太喜欢。”柯昔回答说,“但是会。”

若是不会,又对聂行云没用,这无疑是件太危险的事。

柯昔完全知道他们的担心,只说:“放心吧,我有数。”

年赋给他的车是红色的,似乎刚洗过,充斥着没人用过的气息。

不过洗没洗过新不新旧不旧,对柯昔来说都一样,他真的不喜欢赛车这种可能无端自送命的东西。

何君来看着柯昔钻进车里,已经开始系安全带了,老妈子似的担忧:“要不还是把赛车服穿上吧?你……”

“不用。”

没等何君来说完,柯昔就阻断了他的嘱咐 ,淡淡地,就好像只是开车去超市买个菜。

红色的车飞也似的疾速上了赛道,后退、转向、前进,一连串动作柯昔做的完全不拖泥带水,速度也不在话下。

何君来有些惊讶:“他真会啊。”

不是他对柯昔有刻板印象,觉得男孩漂亮做不了极限运动,而是他想到聂行云生日那晚,刘名和彭昶他们跑了好久,柯昔都只是在那坐着看,没有一点上场的意思。

年赋也没有想到,毕竟柯昔平时安安静静地,每次听聂行云说得最多的,就是柯昔在画画、画画,和画画。

“……但你觉得这样有用吗?”何君来不太确定,有点怕聂行云的车在场上跟柯昔的“打”起来。

年赋:“总得试试。”

何君来:“我跟他说聂行云是个可怜人,但我们这样,总的对那孩子不公平。”

年赋没说话。

柯昔的车开出去的时候跟聂行云有半圈的距离,一开始他想赶上去,当真认认真真追着聂行云跑了两圈。

聂行云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车里的人是谁,不过看起来更像是把柯昔当作上了赛道的竞争者,他求之不得。

“……”何君来看得有点一言难尽,“妈的,下来以后必定把他那车给我烧了!”

年赋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你敢吗?”

何君来没了声儿。

场上两辆车的赛况不算胶着,聂行云好似起了恶劣的心思,不徐不疾,永远跟柯昔隔着半圈的距离。

柯昔再笨也发现了,这人在溜自己,自己跟聂行云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他索性放缓了速度,等聂行云再一圈上来,再做打算。

果然他慢下来,在聂行云眼里就是懈怠了,就没了想跟他玩的心思,车子的引擎声再度轰鸣响起,从柯昔的车后逐渐靠近。

场外的何君来两人正疑惑柯昔要做什么,就看见聂行云的车即将略过柯昔时,柯昔的车忽然变了方向,直向聂行云的车头别去。

这下谁都明白了,柯昔想别车迫使聂行云停下。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是疯子!!”

何君来有些崩溃了,原本出事的可能只有一个人,这下好了,还送进去一个。

但柯昔没有藏着掩遮,何君来和年赋站得远看不出来,近在赛场上的聂行云还看不出来吗?

聂行云的反应很迅速,方向盘左转,让柯昔落了空,随后在柯昔的车进入他的涉猎范围时,狠狠撞了上去。

他要掩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人的本性如果被故意压制着,总会有触底反弹的一天。

昨夜那个空荡荡的家是导火索,柯昔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了,半夜睡着时,他幻觉柯昔还睡在隔壁,凌晨做了个柯昔消失了的梦,他被惊醒,跑去隔壁查看的时候发现这不是梦。

甚至刚刚,还在赛场上的他,竟然还幻听了。

虽然平淡没有任何情绪,但那确实是柯昔的声音。

他那些压在最底下的恶劣与偏执正在伴随着这场宣泄疯狂滋长,然后将之给予了这辆开上场的红色赛车。

对方的车身有了明显的凹陷,意识到他的疯狂,正在迅速地外撤。

但是聂行云不让,再次撞上去的时候他想,会多赔一点。

看到这里的何君来已经咬牙切齿了:“这个逼,等会儿下来有得他后悔的!”

“不对!快去帮忙!”年赋脸色忽然一变,“柯昔根本没穿赛车服!”

而聂行云撞的位置,虽然不在驾驶位,但也正好在驾驶位和后座的中间,车窗玻璃都已经被震碎了,柯昔的头发从里露出,但看不清他的脸。

年赋他们跑过来的时候聂行云正打算撞第三次,何君来快不敢呼吸了。

好在年赋心理素质过硬,尽管他也已经忘记了对讲机,但没有像何君来一般被吓傻了,冲着聂行云的车内喊。

“聂行云你再撞一下你后悔死你信不信!”年赋为数不多连名带姓地喊聂行云,“你要不要看看这里面是谁!”

引擎声很大,年赋的声音在两辆车的引擎声中似有若无,最后还是他们遗忘了的对讲机起了作用,聂行云听见了。

他对年赋说的后悔有些嗤之以鼻,但年赋喊了他的名字,那句要他看里头是谁的话让他预感不太好,就好像刚刚听见柯昔的声音,不是幻觉。

他刹了车,车子带着些惯性,还是轻轻碰上了对方的。

对方驾驶位上的车窗本就摇摇欲坠,他这一下好似最后一根稻草,那不透明的碎玻璃零零碎碎地倒下了,露出里面柯昔皱着眉头的脸。

“滋啦——”

对讲机里的没有任何声音了,没有人在叫,聂行云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也快要停了。

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柯昔,为什么会在这里?

自己刚才撞的人,是柯昔?

怎么办?

他好像很痛苦。

怎么办?

这不止是犯错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三个字充斥着聂行云的大脑,对人生控制稳当的他从来没有如此无措过。

“你他妈在干嘛啊?!!下来帮忙啊?!!”车窗被何君来敲响,不再是以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何君来这次是真的在骂他。

聂行云看向车窗外,一片狼藉,年赋正越过车窗去打开柯昔的车门。

柯昔似乎还有意识还能动弹,摆摆手让年赋离远一点,自己将车门打开了。

何君来站在车窗外,看着有些机械运作的聂行云说:“聂行云,在刚刚那一小段时间里,我都觉得劝说你的那个自己是错误的,这一切发生在柯昔身上,简直是无妄之灾。”

他的声音很近,一字一字地扎进聂行云的耳朵里:“而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人而已。”

是了。

柯昔遇上自己以后,他给人带去的,尽是麻烦、麻烦、还有麻烦。

一开始是聂倾,最后变成了他自己。

柯昔从一开始就很好,告诉他这里对,哪里不对,说他好,比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耐心。

但是柯昔眼盲,什么都是好的,只有他是不好的。

柯昔好像不太能走,年赋蹲下了身子,打算将他背起来,聂行云指头一动,终于下了车,过去拦着人,将柯昔抱起来了。

柯昔没有失去意识,看见是他将自己抱起,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聂行云笑了一下,能看得出来他很累。

“你再不下来,我还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聂行云的喉头瞬间就哽住了。

柯昔没有穿赛车服,只穿着一件很薄的宽大卫衣,体温很低,不知道哪里受了伤,衣服上沾了点血,脆弱得要命。

他靠在聂行云的胸口,听聂行云心脏极速运转的声音,轻笑了声:“聂行云,你心跳太快了。”

“嗯。”只是一个字,聂行云都找了半天。

何君来看着他没有推开聂行云,没有责怪,明明在上场前还在说凭什么要他们来替聂行云惜命,现在却是最替聂行云惜命的那一个。

年赋叫来了家庭医生做紧急处理,也打了急救电话,等柯昔上了急救车,人已经睡过去了。

年赋没有跟过来,聂行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让年赋帮忙给赛车场主人,要负什么责任给他打电话。

何君来跟着聂行云一起坐在柯昔旁边。

家庭医生说柯昔没有受很严重的伤,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聂行云看着躺在眼前乖巧闭眼的男生,明明什么危险预告都没有给,存在感却仍然薄弱。

他实在太感激年赋,要是没停下,要是再撞一下,柯昔可能就不只是检查一下了。

年赋说得对,他真的会后悔,此刻讨厌赛车的心情竟然油然而生。

改变好像从来没有那么容易过,那些能让他产生多巴胺的东西,既然不适合出现在柯昔面前,不如就烧了吧。

他不想知道柯昔为什么来,但既然来了,就是最重要的。

何君来观察了聂行云大半天,看人痛苦又后悔,纯粹得不像聂行云。

“聂行云,”他说,“去看病,恢复治疗,好吗?”

“对你对柯昔,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