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轼回到家就支支吾吾不敢抬头,直找汪轶求助。
汪轶和汪轼的心眼子加起来八百个,七百九十九个都在汪轶身上,哪儿那么容易帮他。
“你不是是说只针对他还不成什么问题吗?”
汪轼苦着个脸:“我确实这么说了,问题就是我只针对他,结果他不止是一个人。”
“谁知道啊,我们学校医学院那个副教授,真跟他站一边的!”汪轼快抓狂了。
陆展叫他过去也不是给他结果的,而是说这事人柯昔没错,他干不了。
“一些关于我的帖子,在学校论坛下不去,陆展说是那副教授干的,让我最好还是不要跟着那副教授对着干。”汪轼一边复述一边看汪轶脸色,“大家都是靠靠山,那教授比汪家这名头还厉害吗?!这事儿就全是我的错吗?柯昔一点错没有?!”
汪轶自然不知道他跟柯昔有什么过节,但始终觉得自己弟弟天真又顽劣。
天真和顽劣怎么能放在一起?能的。汪轼从小就会卖乖,喜欢甜甜地叫他哥哥,又喜欢看他落魄的模样。
不止是对他,汪轼对谁都这样,见了上位者会献媚,见了下位者会践踏。
汪轶是妈妈带大的,汪轼这是爸爸,他爸不会带孩子,只是把汪轼带在身边,让汪轼把他的为人作风学了个透。但聪明的学不到,只学到了个坏字。
小时候当着他爸的面叫他哥哥,扭头就把他锁阁楼里,他去告状汪轼就说不是故意的。
他报复心往汪轼床上扔两蚯蚓,汪轼回敬两条蛇,嗯,带毒的。
汪轶从小比汪轼会看脸色,也都是汪轼训练出来的,汪父宠小儿子,他没分到一杯羹,生活在汪家的最下层。
后来他搬出了汪家,才勉强能够跟汪轼上演兄友弟恭。
“教授?”汪轶心不在焉,“叫什么?我给你查查。”
口头答应,再晾一晾就好,汪轶是这么打算的。
“聂行云。”汪轼见有望,赶紧说,“学校医学院才来了一两年的副教授。”
结果汪轶听了后久久未出声。
良久,他听见汪轶有些无语的声音:“这人我查不了。”
“?!”汪轼有些生气了,“查不了?为什么查不了!”
“查不了就是查不了,”汪轶还算冷静,解释道,“这人咱们惹不起。”
“惹不起?”汪轼被汪父宠出来的小脾气立马冒出来了,听到哥哥不帮忙,冲人大喊,“惹不起你不早说?!一开始就是你提了我才会去做的!现在又不理我了?”
“我当初是不是叫你注意点?是不是说了聂家人可能会站他那边?你甚至没跟我说过他身边有聂行云!”
汪轶确实这么跟汪轼说过,可汪轼哪有觉得自己不占理的时候。
“我不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回去告诉爸爸了!”
汪轶真受不了,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汪轶才说他天真又顽劣。
自从兄友弟恭,他很久没冲汪轼喊过了。
“你告诉爸也没用!你爸也搞不定聂行云!”汪轶手机调出聂氏的资料,“你到底知不知道聂行云是什么人啊?不说汪家,就是汪家连着彭家一起去都可能让人给吞了,你现在想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一山还有一山高,只是聂家人好久不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了,汪轼早已经没有外面还有高山的想法了。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聂行云,但是聂行云实在太情绪太平稳,不太像雷厉风行的聂家人。
可事实如此,汪轼偏偏就是碰上了。
两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的。
汪轶坐在一旁查看了京大的论坛内容,观赏了自家弟弟的做事过程,越想越不对劲,越看越气。
都不用汪轼去告状,他主动给汪父打了电话。
“你干嘛啊?”汪轼看他打电话吓一跳,汪父知道的话绝对会打断他腿的。
“满足你的愿望给爸打电话。”汪轶冷脸,“小意说那话的视频哪儿来的?”
汪轶不管汪轼的事情太久了,导致现在汪轶煞然变脸惊得汪轼支支吾吾。
“骗……骗他说的……”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自己下水拉我下水还不够,小意才几岁?!”
“我看出来了,我出来的这几年爸就没怎么管过你吧?”汪轶瞪他一眼,“估计他也想不到你能这么两肋插刀。”
“你不告诉爸不就行了?!再说他们不都说聂家继承人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吗?谁还能管他?!”
汪轶彻底忍受不了,对着汪轼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当聂家有几个儿子?你去当他们儿子了吗你就说他们不在意?”
“不说聂家,就是聂行云想动我们汪家,他只身一人也是有办法的你懂不懂?”汪轶恨铁不成钢道,“他妈的你都踩别人坑里了还不知道别人多可怕你个蠢货!”
聂行云表面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十几岁,在公司看起来也很脆,但为了达到目标内里都是狠的,引诱别人投入全部资金开价,再开另一片地的开发权引起争夺,使得前头投资的公司破产,一口吃的比自己公司还大。
汪父在那头沉默了许久,大概在思考自己的教育方法哪里出错了吧。
汪轶没管,头次顶撞了他爸:“您不能再惯着弟弟了,以前沾的那些腥不大不小,您还能给他解决,他现在惹到的可是聂家的人,聂家,您还罩得住他吗?”
汪轶看着对面瞪他的汪轼,不留情面:“趁现在聂行云还没开始行动,你赶紧把你宝贝儿子送出国吧,就别想着让谁光鲜亮丽地退场了。”
他接触过聂行云,那天也见过柯昔抱着聂尘尘的样子,他低声下气,聂尘尘没有追究,柯昔也没有吱声,他便放过了小意那孩子的一次愚蠢。
但聂行云从来都不是温和的人,在聂家手段里浸泡长大的,别人感受不到,同期长大的汪轶可是看着过来的。
“晚了。”
好久,汪父出声道。
他叹了口气,尽显老态。
“公司的税务被举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