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干过一段,后来不是有了安安嘛,就干不了了,也没挣到多少钱,后来安安上幼儿园了,我又想干了,可是让双减闹的辅导的活儿越来越少,也就算了。
不过最近我没事了,又想挣点外快,我觉得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在我们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把自己的精力、时间换成钱,是件很幸福的事。”
“你快好好呆着吧,你都评上高职了,每月开七八千,雪峰药店一年也不少赚,爸还有退休金,你老妈那儿条件也好,就剩下一个你娘家的亲妈需要照顾,没必要把自己搞得太累,有时间把孩子们好好教育好,比什么都强。”韩雪梅一说到孩子,就又想起了习习,“唉,看看我这多失败,自己女儿弄成这样,眼前有什么用……”
说着,又落泪。
“姐,你别哭了,习习是个好孩子,只是太善良了,被梁成欺负了那口气没出来,她又说不出来……
这不是自己在奶奶家慢慢转过来了吗?我猜想,她可能是这些天想明白了,去找梁成理论了。”
“她什么也不说,谁知道一天到晚想啥呢!”
“也不知道咱们这趟来的对不对,也没等那个刘经理回个电话,咱们就冒冒失失的闯来了,万一没来,不白跑一趟吗?”此时已经冷静下来的姐夫说。
“是有些冒失了。”小云也为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
“已经到这儿了,就别说了,万一习习真的去了呢?按她出发的时间,如果真去了的话,无论是打车直接去天津还是打车去市里转乘高铁,这个时间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没走多远,小云的手机响了,她赶紧把手机翻过来,一看是刘悦佳。
小云惊呼一声,“刘悦佳来电话了!”
大家都知道,肯定是有了习习的消息。
韩雪峰手一哆嗦,车也跟着震荡了一下,吓得姐夫赶紧提醒:“雪峰,别激动,小心点!”
韩雪催促说:“小云快接呀,你快接呀!”
小云按下了接听键,并开启了免提。
只听刘悦佳在那边焦急地说:“习习真的来了。”
四个人都听得出来,刘悦佳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一个大男人能激动成这样,小云心里像有一个人大手揪了一把似的,问道:“她在哪儿?她干什么了?他现在还好吗?”
韩雪梅喊道:“习习在哪儿?让她跟我说话。”
刘悦佳喘着粗气,“她闯进了梁成的家里,拿一把菜刀……把梁成和白静都给砍伤了,满地的血呀……我哪儿敢上前,幸亏隔壁邻居是个搞装修的民工大哥,他有把子力气,抢下了习习的刀,才没有酿成大错。你们快来吧!来晚了,怕是还得出事!”
“啊!”小云吓得手一哆嗦,手机掉到了车座下边,她赶紧摸索着把手机捡起来,焦急地问道:“习习现在好吗,她受伤了吗?”
“习习没有受伤,她是好好的,梁成手臂被刀砍了一个大口子,汩汩的冒血,白静也磕破了头,已经送去医院包扎了。”
“他们活该。”小云突然来了火气,“习习的精神状态怎么样?”这才是小云最担心的。
“她的精神状态,唉,你来了就知道了。”说着,刘悦佳挂了电话。
她最后这句话说的并不清楚,到底习习怎么样了,小云不放心,又把电话拨了回去,可是不管怎么拨,刘悦佳却再也不接了。
韩雪梅听了,在后座上跟姐夫抱头痛哭,小云安慰说:“姐,你别往坏处想,习习不会有事的,她没受伤就好!”
“他们不会把她送去公安局吧?”韩雪梅颤巍巍地问。
这个是完全有可能的,习习持刀入室行凶,如果被送去公安局就麻烦了。
韩雪峰一直没说话,他双眼直视着前方,脚已经踩到了油箱里,车子被他开到了180迈,幸亏路上车不多,这也把小云吓得够呛,她心里突突的跳着,却不敢喊韩雪峰把车开慢些。
就在小云想到他们千里迢迢跑到天津,应该去哪儿找习习呢?梁成的出租屋在哪儿?刘悦佳不接电话,问谁?
就在小云想拨习习的电话撞撞大运时,突然手机屏一亮,是一条短信。
她打开,竟然是刘悦佳发过来的梁成出租屋的地址。
小云一阵惊喜,心里激动不已,赶紧对韩雪梅说:“姐,你别哭了,我猜想习习没有被他们送到公安局去,应该还在梁成的出租屋里。”
半个小时以后,他们来到了梁成的出租屋。
出租屋的大门紧闭,对门的门却虚掩着。
韩雪峰敲了门,马上就听见了里面走过来的脚步声,很快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刘悦佳,小云问:“刘经理,习习呢?”
刘悦佳指了指里面。
他们四个一起闯进了屋里。
四个人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只见客厅地上有点点滴落的血迹,屋里东西扔的乱七八糟,窗帘上好几道长长的口子,像是被割破的,一把菜刀摆在茶几上,沾着血迹,还闪着白森森的光……
三人座的布艺沙发前,一个彪形大汉的怀里正抱着习习,他双臂把习习环住,似乎是要控制住习习,使她动弹不得。
两个人席地而坐,那个男人的胳膊抱得很紧,任凭习习怎么挣脱,他就是不撒手。
姐夫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大声呵斥道:“你什么人?你给我松手!”
“我……我……”男人可能被猛然进来这么多人吓懵了,竟然说不出话来。
可是任凭姐夫怎么拽,他就是不松手,姐夫急了,一巴掌抡过去,还好,彪形大汉还算机灵,头一偏,躲了过去。。
这时刘悦佳关好门也走进来,一把拉住又要冲上去的姐夫说:“大哥,你别误会,他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为什么抱着我女儿?”韩雪梅也扑过去,试图拉开那个男人。
习习看到爸爸、妈妈和舅舅、舅妈都来了,顿时“哇”一声哭了出来,这哭里释放了她压抑已久的痛苦和委屈。
小云也跑过去,就那么隔着男人的胳膊抱住了习习和韩雪梅。
男人虽然长得粗壮,却并不鲁钝,他看到来人都是姑娘的亲人,就放开了胳膊,让三个女人释放痛苦。
就在他胳膊拿开的一瞬间,小云瞥见男人用右手撸起了睡衣左手的袖子,他那胳膊上分明有一个深深的牙齿印。
是习习咬的,她脑子里闪现出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