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抬眼看了一下时间,7:40,上班还来得及,于是她到韩静妮的房间去找她,找遍了所有的抽屉,把笔袋、盒子,甚至是橱子空儿里都一一翻遍了,没有。
就问韩静妮,“你放哪了?”
韩静妮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她说:“我记得高中毕业前发下来了,但是不记得放哪了。”
“你确定拿回来了吗?”
“这个不太能确定。初中入的团,上高中后,学校收上去过,就一直放在学校,临毕业前发的。”
“那怎么能没有了呢?我的团员证到现在还在咱家书房呢,我结了回婚都给带来了!”小云有些怪韩静妮自己的东西不收好,可是她怕韩静怡烦了,没说。
韩静妮没搭理她这个茬,接着说她的事,“那哪儿也找不到,就可能是丢了。”
“还用得着这个吗?丢了就丢了吧!就是入党也不需要团员证吧,按理说你的档案里应该有你的团员关系,这个证书应该是没什么用。”
“我也不清楚,到时候万一卡这个我就完了,入党申请书写多好也不行!”看来要是这个团员证真的丢了,韩静妮会很失落。
“好吧,那你先去上课吧,我再帮你找找!”
其实这只是应付之词,小云已经找遍了,哪有?
放下电话,小云想了一会儿,韩静妮是在黄岩中学入的团,就给白兰微信留言,让白兰去德育处问问韩静妮这种情况可不可以补一个团员证?
发完语音,小云收拾东西去上班了。
元旦刚刚过去不久,寒冷的空气弥漫着整个城市,但走在大街小巷,处处都洋溢着浓厚的节日氛围,让人感受到一种独特的喜悦。
街头巷尾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仿佛一串串燃烧的火焰,给冬日的街道带来了温暖和光明。
商家们也纷纷推出各种促销活动,吸引顾客前来购物消费。店铺门口摆放着精美的礼品盒和装饰,玻璃窗上贴满了剪纸、年画等传统元素,透露出浓浓的年味。
小云深深地沉浸在这种宁静而和谐的氛围之中,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特别的情感。
作为一名语文老师,她总是对美好的事物有着敏锐的感知力,她要把这种感觉在今天的课堂上带给学生们。
还没下第一节课,白兰就回信说可以补办团员证,需要在初中和高中分别盖个章,签个字,再去县团委领证就可以。
小云松了口气,说干就干,她给韩雪峰打电话,让他今天抓个空去趟黄岩中学把表格拿来,然后跑一中和团委把事情办好。
今年是个暖冬,天气并不算很冷,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吧,病毒流行,诊所里的病人特别多,韩雪峰看见小云的“命令”,心里不觉有些怨气。
给小云回微信说:这个团员证重要吗?必须得今天去办吗?现在病人可多了,我不着急,过几天再说吧!
小云知道韩雪峰的性格,他的病人就是他的一切。
她也能理解,她对学生不也是这样吗?
于是回道:“妮妮有意入党,她说这个团员证可能用得到,但是找不到了,需要重新补一个,你抓你自己的时间,尽快办吧!”
小云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学个车本,买个车了。
韩雪峰回:“行,等下午人少了我就去。”
自从交了权以后,小云觉得身上轻松了好多,只是一些教学上的日常工作,她都应付自如。
当然教育局的文件每天如雪片一样发来,她都分解下去,交给教务处去做,唯一不放手的就是语文课。
她到现在还教着一个班的语文课,无论多忙,从来没有落下过,只有在课堂上,她才能找到自己当老师的感觉。
第三节课是七四班的语文课,正好轮到一节作文指导,小云就把今天早上的见闻作为素材和学生们交流,指导学生写出一个提纲,中午回家时认真观察,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以及感受到的新年气氛写进文章中去。
学生列提纲的时候,李铁突然敲门把小云叫出去。
她回来的时候正听到一个女生在小声说话,“哼,还人模人样的给咱们指导作文,自己闺女都只考了个三本,得瑟啥呀?”
屋里很安静,不仅小云听到了,小云相信所有学生都听见了这句话,这分明是在说自己嘛!
小云一看说话的是刘怡潼,刘梦雨的侄女。
刘怡潼这话本来是对她同桌说的,此时见同桌赵小欧正两眼呆呆的看着门口,也把目光投向了前面,正看见小云盯着她这边,刘怡潼有些心虚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是很快畏惧就消失了,反而扬了扬头,迎上了小云的目光。
带着侮辱性的语言和这挑衅的目光,一下子激起了小云心底的愤怒。
刘怡潼是刘梦雨哥家的孩子,分班的时候可是刘梦雨特意找了李铁,才把她分到小云教语文的班里的,刘怡潼这个态度,小云觉得肯定和刘梦雨被查有关系。
这是个什么家庭?大人的事怎么还和孩子说呢?
小云在脑子里飞快地回忆了食堂事件,她觉得一定是刘梦雨误会她了,可不是嘛,自己前期调查了食堂的事,证据把在手里,还找刘梦雨谈了话,后面局里就下来查这事,刘梦雨怎么不会认为是小云把他们给告了呢?
可是又一想,这刘梦雨也太弱智了,我李若云告他有什么目的呢,我又不想当正校长,一个临时代理校长犯得上清除障碍吗?
但是人和人的思想是不一样的,小云还是坚信自己前面想的是对的,说不定刘梦雨一家现在已经视小云为仇敌了,要不然一堂正常的语文课,一个孩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韩静妮仅考上了一所三本大学这个事儿,一直是小云心里的一根刺。
半年过去了,虽然比以前好了一些,但是还是耿耿于怀。
如今被一个孩子,一个作为自己学生的孩子提起来,她觉得心里很疼,她想马上发作,把刘怡潼从座位上揪出来,弄到走廊里去,狠狠地批评一顿,然后让她当着全班的面道歉,但是她忍住了,那毕竟是个孩子,如果她任由自己的脾气发泄一通,确实可以痛快一些,可是真那么做的话,这件事就是闹得全校皆知,岂不是人人知道她心里的结了?
反正刚才刘怡潼又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就掩耳盗铃吧!
小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回身掩上门,走到了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