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许纯还在床上同死亡做斗争,礼梨默默祈祷着,只希望这颗百年灵枝丸能救回许纯一命。
早知道就跟着小师兄学毒了,至少关键时刻还能保命。
日头初升,梨苑梅香四溢。
许冽因为担心,今日特地告了假,亲自照看许纯。
礼梨给许纯把脉,奈何医术浅薄,怎么也看不出猫腻。
要说毒未解吧,许纯现在的脉象还十分平稳,可要是说毒解了,那条黑线还在,许纯也迟迟未醒。
“找个大夫来吧。”礼梨道,“纯弟目前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了,可具体如何我拿不准,让大夫来看看。”
许冽赶紧让寒剑唤来莫大夫。
莫大夫拧着眉头,一番望闻问切后,面露疑惑。
“少将军,二少爷这是睡着了?”
“哈?”
“睡着了?”礼梨不明白。
莫大夫不知道许纯中过毒,他确定回答:“是啊,脉象平稳有力,呼吸平缓顺畅,中气十足啊。”
许冽道:“可他睡了好几日了。”
莫大夫听后更加疑惑了:“老夫再珍珍。”
一番仔细的把脉后,莫大夫竟怀疑起自己的医术。
“莫不是嗜睡症?可二少爷此前并无此病症。少将军,不若请宫里太医看看?”
莫大夫跟在许照天身边几十载,年轻时作为随行军医不知医治好了多少病症,医术自然值得信任,比太医院那些太医医术高超了不知多少,既然他这么说,许冽也放心了大半。
虽然不知道许纯为何迟迟不醒,但是脱离了生命危险,至少比之前命悬一线好多了。
“不必了,可能是纯儿最近累着了,让他休息吧。”
寒剑送走了莫大夫,许冽看着许纯,竟也不知该如何了。
许纯又这样睡了两天,呼吸正常,就是人不醒。
许冽怕许照天夫妇担心,撒了个谎,以锻炼为由,带许纯去新兵训练营。
许冽向来严厉管教许纯,许照天夫妇也没有怀疑,便准了。
许纯就这样在许冽书房睡了五日,水米未进,若不是呼吸正常,礼梨真以为许纯去了。
这期间礼梨写信给小师兄,告知他灵枝丸与媚药交融出新毒种的事情。
本想向小师兄求救,谁知他十分激动的研究起新毒种,几日后,还递来了他将媚毒与灵枝丸融合的新毒。
唯独没有解药。
因为小师兄太激动,觉得自己练出了绝世奇毒,就把解药这事给忘了。
许纯一日不醒,礼梨的心一日不能放下。
这几日没有许纯打扰,梨苑安安静静的,突然有些怀念那个将军府的小霸王了。
看着手中的小师兄送来的千媚,礼梨心中有了计量。
小师兄给灵枝丸与媚毒融合的新毒种起名千媚。服下后从手指向心脉会延伸出一道道紫色的细线,小师兄特地加了一味蜘蛛液,中毒者既承受着腐骨噬心之痛,又承受着媚药的折磨,可谓千娇百媚。
此毒无解。
哼,这毒到底什么样子,给一环试试不就行了。
礼梨带着千媚来到将军府的地牢。
将军府地牢就在梨苑东侧,她以前从未涉足,可是刚走进就看见墙上的血迹斑斑,可见以前这里关过不少人。
一环现在衣不蔽体,靠地牢中的稻草遮羞。身上都是鞭痕,看来许冽对她用刑了,伤口上还用上好的金疮药敷着,不错嘛,许冽这折磨人的手法她很喜欢呀 。
一环见礼梨从光亮处走来,崭新的藕色襦裙配上一整套白玉头冠,好似天山神女下凡。与此刻狼狈的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立刻癫狂了起来:“都是你!都是你!你怎么不死在尚书府!”
礼梨轻声一笑,不屑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略有姿色的丫鬟:“看来你的少将军把你照顾得很好呀,让我好生妒忌呢!”
一环虽然浑身是伤,眼中的狠厉却是不减。
是个厉害主,也有几分胆识。
可惜了,不是她的人,是敌人。
礼梨也懒得和她废话,手指一弹,一个药丸飞入一环嘴中,直达胃里。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一环拼命用手指抠着喉咙企图将药丸抠出来。
她知道礼梨一定不会给她吃什么好东西。
都到了地牢了,竟然还想着活命。
这个一环的能耐还真不小。
礼梨看着一环身上除了鞭伤还掺杂着些於紫,一下明白了。
“二环,将地牢里的侍卫叫进来。”
一环听后,立刻紧张起来:“你你你,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干嘛!”
礼梨轻笑道:“一环姑娘不会以为同侍卫睡了,他就能帮你走出这地牢了吧?”
她瞳孔放大:“你,你怎么知道?”
侍卫已经带到,整齐地站成一排。
礼梨仔细打量这些人,看面相不像是能背叛许冽的。
她指着一环问:“你们哪个睡了她?”
侍卫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少夫人会问的如此直接露骨,二环也小声提醒她注意仪态。
礼梨厉声问道:“你们不会以为睡了她就能带她走出地牢了?”
这时侍卫长站出来行了一礼:“少夫人,这个娘们晚上一直叫,兄弟几个看不惯就把她办了。”
哦?
礼梨露出玩味一笑:“她所求何事?”
另一个侍卫站出来行了礼道:“她让属下救她出去,愿意做个暖床的婢子。”
礼梨回头看着毒性发作,痛苦倒在地上的一环,问:“一环姑娘以前可是立志做少将军妾的人,怎么现在改变志向了?”
转头又问侍卫:“那你同意了?”
侍卫恭敬回道:“属下已经禀报少将军,少将军说玩玩就是。”
此刻一环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玩玩就是,最后一根稻草也被掐碎,一环目光呆滞痛苦的倒在地上。
礼梨知道这些侍卫都是忠心的,估计做那事也是奉了许冽命令的。
“行了,好好看着她,以后这个就别碰了,我们一环姑娘还得好好享受千媚之毒呢。”
她指着隔壁牢房里的四环,道:“这个送你们了,没个一年半载别让她死。”
“是。”
侍卫们领了命令下午来,而礼梨让二环搬来板凳坐着看一环毒发。
她还得细细记录下来症状传给师兄呢。
呵。
真当她是软柿子了?
南明义当她好拿捏。
南若当她没脑子。
郑后虽然对她存了几分同情,可也觉得她是个可以利用的。
至于王淑妃和南魅那些人,都以为她是个攀附权贵的傻子。
这些人啊,才是愚蠢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