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将近,不管是皇宫还是城中百姓,家家户户都忙着迎接新的一年。
街上一片喜气洋洋,小商贩卖力的吆喝声都充满了年味。
礼梨打着置办年货的幌子回了几趟范府。
暗风和暗雷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范爷爷那边也在加紧训练军队。
“公主,你来。”
范爷爷将礼梨带到内室祠堂,里面是父皇母后真正的牌位。
怕是又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范爷爷只要有重要的事情叮咛,就会打开祠堂。
“公主转眼及笄,老奴也在这世上苟活了十六载!”
“范爷爷!又说这些!”礼梨嗔怪。
范爷爷恭敬地跪在阴凉的地面上,内室祠堂从不放置蒲团,范爷爷说,越是冰凉刺骨,帝清的仇恨才能浇醒人的意志。
礼梨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望着牌位:帝清孝德帝,帝清显仁皇后。
“公主啊,老奴的身子越来越差,可是训练的军队却远远不够啊!照这样那个,老奴怕见不到我帝清复国那一日!”
礼梨想起赤龙军,却不能开口,只能从另一面安范爷爷的心。
“不瞒范爷爷,我在去上清的时候发现父皇以前的部下,范爷爷可还记得宁家?”
“宁家?宁家早已被灭门,无一生还。”
范里仔细回忆了一下,又否定的摇头,他决定复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宁家后代,当时宁家满门尸体是他亲眼看着埋下去的。
“可是宁家尚有忠烈幸存,他手中有一支军队,还有父皇的信物。有了他们,我们又多了一成把握。”
范里听了也有些激动,毕竟宁家人可是皇上亲卫,他们手里如果有兵,那可是太大的助力。
“公主可查清那些人的身份?公主安危不容有分毫闪失!”
礼梨将遇见柔姑姑的事情说了个大概,只是忽略了赤龙军真实存在的原因,也不算失信于宁维忠。
范里听后也觉得这支军队可信。
“公主是说,那宁家人一眼认出了公主?”
礼梨将范爷爷扶起来,道:“嗯,他手中有一块玉盘,将我的血滴进去以后玉盘就开了。”
范爷爷像是想起什么,连连点头:“先帝是派老奴去宫外打造了这么一块玉盘,里面注入了真龙血脉,老奴从前不知有何用,原来是可以检验我帝清血脉。”
礼梨对隐瞒范爷爷赤龙军的事情很愧疚,不过也只能言尽于此。
范爷爷暂时信了那支队伍,即刻筹谋起来。
“既如此,公主小心和那边交涉,但若是发现他们不忠,立即杀之,绝不留下后患。”
礼梨点头应着。
不过赤龙军怎么可能背叛她,他们可是杀死南明义最利的利剑!
出了祠堂,暗风已经准备好饭菜。
范爷爷夹了一条鸡腿给礼梨,话题又回到将军府:“若有将军府十万兵马,现在起事已有七分把握,公主调查得如何?”
“将军府目前并无任何异常,许照天和许冽一般家中军营两条线。我几次进许照天书房,没有丝毫发现,干净得有些不正常。”
礼梨将在将军府观察的全部说与范爷爷听,范爷爷仔细帮她分析着。
“许照天既然能在南明义眼皮子底下活得这么长时间,没几分本事是不可能的。若是实在无法拉拢,公主尽快撤出便是。
我们还有洺萧王世子,王世子如今已经手握草原兵权。再过半年,不管结果如何,公主都必须从将军府撤出。”
“嗯。”礼梨漫不经心地应着。
还有半年就要和许冽划清界限了吗?
她的思绪飘得远,一会是许冽的脸,一会是梨苑里的红梅,一会是那个只住了几天的山间别院。
日暮时分,礼梨准备回将军府,暗雷忽然来报,刘作为在王都宅子里蜷缩了几个月后,今日忽然进宫了。
说起刘作为,他们可是跟了许久,这个人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一个还阳太守,在王都住了几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作为他主子的南明义也不召见他,他自己也不进宫觐见。
在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眼中钉的王都,他竟安然无恙地睡了几个月。
就在大家将他渐渐遗忘的时候,他忽然请旨入宫。
他们先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人。
除了礼梨他们,上清朝堂中的各路人马,对于刘作为忽然入宫这个消息,也各有猜测。
其实大家这就错怪刘作为了,刘作为这些日子不仅没有安安稳稳地蹲在宅子里,还通过自家宅子,通过密道回到了趟还阳。
“臣,参见吾王!”刘作为恭敬地跪在地上,身上披了一件貂毛大氅。
南明义笑着将他扶起来:“你呀,你呀,搞这一出,还差点把自己搞死。”
刘作为淡淡一笑:“这不前一阵有御史路过还阳县,发现山上有异动,若是臣不拿自己做饵,怎么将目光吸离还阳?”
南明义乐呵呵地指着他,颇为无奈:“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这副做派!连朕都以为你这几个月窝在刘宅不出来了,哈哈哈,不愧是朕选中的右丞相!”
刘作为好像见到老友那般,跟着南明义笑了起来:“山匪军那边扩招,闹出一些动静,俭也是迫不得已。不过臣此次来,可是给王上带来了好消息。”
“哦?什么好消息,坐下说!”南明义亲切地拉着他的手,示意太监端茶上座位。
刘作为也不客气,抢在南明义前面坐下:“山匪军训练有成,如今留在还阳一万人,臣将其余两万人转移到南清苍巫山。别人只当王上盯着兵力富足的北清,其实南清亦是王上的囊中物。”
“好!好!朕的右相果然没让朕失望!”南明义大悦,“赏赐山匪军十万白银,每人皆有!”
“臣替山匪军谢王上赏赐。”
刘作为急忙下跪领赏,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讽刺之笑。
“右相不用这么客气,你为朕做的这些,朕都记在心里,等大业已成,这天下的右相只有俭你当得。”
刘作为又汇报了些山匪军的训练日常,惹得南明义开怀大笑。
二人一直洽谈到傍晚,刘作为才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