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雨手底的人,手脚麻利地在北清朝堂搅弄风云。
无奈右相是个老顽固,油盐不进。
据说右相陈敬曾是帝清的官,当了十年知府没被提升。
南明礼建立北清后,急需大量人才,破格提拔了陈敬为三品尚书。
从此陈敬感念南明礼的知遇之恩,对其忠心耿耿,不贪不腐,是一位人人称颂两袖清风的好官。
策反陈敬这边行不通,暗雨只能实行第二计划,煽动百姓。
暗雨先找来一些乞丐满街胡言乱语,又找了几个道士去一些富商、贵贾人家算卦。
既然南明义利用天罚,那么他们就如法炮制,用南明义的方法成全成全南明义的算计。
暗雨让道士当着众人算卦,得出唯有杀光天罚之人,上天才不会继续降罪。
疯狗病本就闻所未闻,又没有解药,百姓们立即相信这是天罚,对解决办法当然深信不疑。
连续几天上街抗议,请求斩杀天罚之人的百姓越来越多,很快一些官员家属也坐不住了。
若不是怕皇帝怪罪,一些官员们也想上街游行了。
北清朝堂,刑部尚书颤颤巍巍地跪在御前,请求君王顺应民意。
疯狗病患全部被南明礼下令关进了刑部大牢,刑部大牢现在已经人满为患。
刑部尚书眼看着看守大牢的守卫一波一波染病,牢房被冲破了一次又一次,这位本该今年就致仕的刑部老尚书已经支撑不住了。
南明礼何尝不知道这是一劳永逸的好方法,他早前也有这个想法。
但是如果杀光这些人继续有人患病呢?
难道要杀光方城,甚至北清所有百姓吗?
南明礼担心自己事后背上无能昏君,嗜血残暴的名声,所以迟迟没有动作。
南明礼的心思被众臣看在眼里,刘御史率先站出来:“王上,斩杀疯狗病患乃百姓请愿,王上只是顺应民意。况且若是王上不准,宫外那群刁民还不知闹到什么时候!”
刘御史就是暗雨安插的人,上面有赵都督压着,手中一直没有实权,但是平时为人颇为圆滑,一直给百官和南明礼一种不站队不拉帮结派忠臣的错觉。
刘御史话一出,立马有几个四五品贪生怕死的官员附和。
左相赵庆然依旧坚持向上清求援,不同意虐杀这么多百姓。
美其名曰,百姓无辜,王上应体恤万民。
暗雨已经调查出,赵庆然与上清几个官员有长时间的书信往来和账目往来。
礼梨确信,这个北清左丞相已经是南明义的走狗了。
右相虽然不想斩杀万民,但更不想引狼入室,主张广寻天下,继续寻找治病方法。
三方官员就这样各持己见,僵持着。
如此情形,在礼梨的意料之中。
她放下手中的果子酒,下定决心:“暗雨,该放大招了。”
朝堂上又吵了几日,依旧没结果。
谁知,这日一大早,动乱爆发了。
无数百姓不顾官兵恐吓,拼命地砸着王宫宫门,大喊“请求王上斩杀天罚之人救万民于水火”。
眼看王宫大门就要被走投无路的百姓们撞破。
南明礼一着急,唯恐王位不稳,立马颁下王召:“奉天承运,吾王召曰:孤王在位十余载,日日兢兢业业,以民为天,无奈天灾突降罚于吾民,吾遍寻解药无果,吾心痛之。今,天降救赎,顺应民意,将疯狗病患统统压入刑部大牢,就地处斩,即刻行刑。”
一道王旨出,几万生命陨落牢中。
那一日,方城到处弥漫着血腥味,一声声凄惨的嘶吼传遍方城每家每户,一道道鲜血从刑部大牢的墙壁流出,竟淌了大半个方城!
百姓们看见一条条血河时,突然醒悟,那里面也有自己的家人啊!
一时间新坟林立,哀嚎遍野,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这都是南明义欠下的债!
饶是暗雨经历过王室争斗,从血泊中活过来的人,看见此情此景都忍不住红了眼。
“主子,刘御史传来消息,朝堂之上似乎有人暗中帮助。而且今日闯宫门时,我发现还有一股势力与我们做同样的事。”暗风眼中布满红血丝,显然此情此景也触动了他。
礼梨疑惑:“还有一股势力?”
竟然还有人和他们目的相同。
不过显然不是来帮助他们的。
不过这股势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来,实非小辈。
“暗雨,你对方城熟,去查一下。”
暗雨领命退下。
疯狗病总算告一段落。
北清所有病人悉数斩杀,南清的疯狗病也没有蔓延起来。
春香酒楼雅间,男子一袭绛紫色蜀锦立于月下,一双冷眸蒙上猩红色,望着街上哀嚎遍野,冷冷一笑:“南明义,你欠下的债,越来越多了!”
寒剑翻窗而进,面色沉重:“主子,属下无能,未能查到煽动百姓请命背后之人。连一个小喽啰都没抓到。”
冷眸没有丝毫波动,到底是谁,竟然还有一股如此庞大的势力同南明义作对。
“值夜。”
上清御书房,跪了一地人。
“混账!废物!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朕养你们何用!”南明义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胡乱扔着案桌上的物件砸向面前的几个黑衣人。
那些人把头埋得不能再低了,他们心中自知,恐怕此事难逃一死,唯有一人虽然身体瑟瑟发抖,眼神却异常狠戾。
“将制毒和散毒的人统统杀死,山西村那些人也不必留了。这件事再办不好,你们就别回来了!”
黑衣人领命退出。
南明义双拳紧握,嘴唇发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咬牙切齿的发出几声:“到底是谁,竟敢跟朕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