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礼梨都因为南若自荐枕席的事情情闷闷不乐。
脾气有些喜怒无常。
赫连洺萧一直在一旁嚷嚷着,若不是了解礼梨身负大仇,还以为她喜欢上许冽,变成一个深闺怨妇了。
今日,礼梨起了个大早,噼里啪啦的敲响赫连洺萧的房门。
赫连洺萧一脸睡意的倚在门框,朝她抱怨道:“我每次等你都要几个时辰加几个时辰!还不是静静地坐在门外大气不敢出,让你等个我,都快把我家房顶掀了”
礼梨插着手站在赫连洺萧正前方,道:“这是我家!快点收拾收拾,今个儿姐姐带你游雾灵山!”
赫连洺萧一听出去游玩,立刻停止贫嘴,道:“得嘞,遵夫人命!”
礼梨想了想,夫人这个称呼也不错,至少回草原的时候还可以耀武扬威,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嘛!
干嘛要为许冽的事情发愁,这么一想,礼梨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
她笑眯眯的看着赫连洺萧,一副慈母的面孔,赫连洺萧换完衣服,刚转身便被礼梨吓了一跳。
他赶忙跳到一边道:“打小只要你这副神情一定没好事!快说你想把我怎样!”
礼梨直接无视掉这个嗷嗷乱叫的家伙,拉起他出了府门。
今日礼梨实在懒得骑马,逼着赫连洺萧同她一起乘轿子。
这一路上某个人吓得胆战心惊的,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以为礼梨在整他。
每次赫连洺萧嗷嗷乱叫,礼梨毫不吝啬赏了他一个白眼。
哎,她过去的这十几年有这么恐怖吗。
雾灵山风景秀丽,山上有一座散庙,名曰‘人鬼’。
庙里住着几个修行的和尚,从不下山。
庙中有一口千年喷涌的泉,百姓都叫它福禄泉,喝上一口消灾消祸,福禄无尽。
虽说带着些迷信成分,可这世间难说是否真有鬼神存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皇家曾想在雾灵山上修葺皇寺,被山上的散和尚拒绝了,但也不妨碍雾灵山受人供奉。
每年前往人鬼庙的供奉者成千上万。
人鬼庙从名字到庙宇都铺有一层神秘的面纱,更被世人传得神乎其神。
传说人鬼庙有一个大和尚可知未来,算命缘,不过,和大多数得道高僧一样,他只见有缘人。
礼梨拉着赫连洺萧慢慢地往上爬。
此时正是雾灵山满山花树盛开之时。
雾灵山之所以叫雾灵山因为山间开满雾灵花。
雾灵花开时,山间香气四溢好似迷雾仙境。
赫连洺萧此前没来过中土,自然没见过雾灵花,今日也算带他长长眼界。
这家伙一直到下车,看见眼前的美景,这才确定礼梨没存着整他的心思,放开了欣赏着山间的美景。
“一花绽放乃独秀,两花绽放乃争艳,没想到这满山的花齐绽放不仅没有争奇斗艳,反倒互相映衬,真乃人间大美。”
赫连洺萧连连称赞。
礼梨一直觉得赫连洺萧像一个书生,草原的汉子个个孔武有力,他们崇尚武力,而赫连洺萧则喜欢青衿白衫,读诗作赋。
若不是因为礼梨平白卷入争储风波,他现在可能已经在游历山川。
想到这些,礼梨突然有些愧疚。
正当礼梨用愧疚的小眼神呆呆地望着赫连洺萧的时候,这家伙突然跳到离她八丈远的地方一脸戒备:“你,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哎!
礼梨叹了口气。
真不是她对赫连洺萧不温柔啊,是他自个儿皮糙肉厚的不适应。
礼梨白瞪他一眼,继续爬山。
打惯了的人就该继续打,省得浪费微笑了。
行至半山腰,礼梨已经累得不行了。
自从拜别师父下山后,礼梨平时疏于练功,竟连着比有无山矮一半的雾灵山都爬不上去了。
而赫连洺萧呢。
自打礼梨对着赫连洺萧愧疚一笑,这家伙一直离她远远跟在身后,任凭礼梨怎么骗都不靠近半分。
小时候的赫连洺萧整天粘着礼梨,后来礼梨烦了,每次都笑得跟仙女似的,然后整得他哇哇哭。
这是赫连洺萧自己的评价。
礼梨自问还没那么残忍。
“哎呦,我的脚,崴到了!”
礼梨装得十分不像,赫连洺萧听到声音还是大步跑向前扶起她。
礼梨则趁机翻身跃上赫连洺萧的后背,她拍了拍赫连洺萧坚实的后背,道:“我走累了,你背我。”
赫连洺萧一脸无奈:“就知道你是装的!”
礼梨一脸得意:“那你也信了。”
“那还不是...…你是我未过门的王世子妃,被你骗本世子乐意!”
“那快走吧,背我上山~”
……
“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千斤重!”
赫连洺萧与礼梨的欢笑声飘荡在整片花海中。
偶尔有鸟儿飞过,兔儿跑过,又好似回到了最无忧无虑的那八年。
陪在礼梨身边哄她开心的正是眼前的这个人。
但是,这份快乐很快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许冽从另一条小道一路向上,刚好与礼梨、赫连洺萧相遇。
雾灵山没有特意开辟官道,走得人多了自然成了一条路,就导致上山的道路有十几条,但是通往山顶的路只有一条。
许冽是寻着笑声来的,这个笑声让他很舒服,像着了魔似的想见到她。
礼梨猛得看见许冽,自然没有好脸色。
她现在觉得自己与许冽两个人天生相克,不对付。
许冽也是,看见礼梨后眉头一皱,略带怒意。
这人真是将喜怒无常四个字随身携带,唯恐别人看不见。
今日礼梨心情好,只要许冽不主动招惹,她便当做没看见他。
礼梨拍了拍赫连洺萧的肩,示意他快走,这座瘟神我请不走躲还不行吗!
赫连洺萧显然也不喜欢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礼梨趴在他后背正得意洋洋的骑大马儿。
许冽不热不冷的声音兀然响起:“礼姑娘长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没想到行事这么不规矩。”
礼梨回头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吃错什么药了,火气这么大。
看见他那副高高挂起的神态,礼梨想不通一句话没说,这又是哪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