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生活就是这么富有戏剧性,我想当时的小白绝对会想到这句话。
那人名叫秦五,是何皇后身边很忠心的爱将,宫中副侍卫长。怀珠之所以听得出他的声音,是因为经常跟他打交道,知道他是皇后的人,就一直没敢与其正面冲突。没想到今天却在这又遇见了。
刚出虎穴,又入虎口,小白真是命苦啊。但这时候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要是说自己吧,要武艺没武艺,要能耐没有能耐。这好似后居然还让一个女人顶在前面,真是惭愧啊。
“公主在宫中呆的好好的,为何还要出来送死?你可知何皇后早就想除掉你了?”秦五道,却没有刚才那么可怕。
“何皇后坏事做绝,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父皇最近正在千方百计的想要废了她。你若还是执迷不悟,想必到时候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你要是放了我们,说不定日后你们一旦事发,我可以保你官不丢人不死。”怀珠依然不乱,这种胆识实在是令小白敬佩的五体投地。
秦五在那里想了想,忽然冷笑道:“我秦五堂堂七尺男儿,岂是你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说的动的?忠义两字下官还是会写的。”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家人考虑考虑。你想想你的孩子,你的妻子,到时候要是追究起来,你以为他们能活的了?再说,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让我和公主出宫来么?就是让我们搜集推倒何皇后的证据。”小白是见多了这种状况。你要是给他来硬的绝对不行,要是来软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有可能成功。这种人的软肋也就只有家人了。
秦五听了这话,自然也会好好想想。皇上想罢免何后的事情,自己也略有耳闻。想当初自己也是何皇后带出来的人,这么多年卖命也傻了不少好人,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早已经是肮脏无比。这也算是报了她知遇之恩了,如今风水轮流转,若是让皇上知道是自己下的毒害死了王美人,却没有任何生路可言。若是真就放了公主,日后也定会为自己求情,想到这,秦五刀背一翻,顺手一甩,杀了旁边的个人。其他人还在震惊之中,秦五一个转身又结果了两个,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抵抗,却还未来得及出刀,就被秦五当场劫杀。刀刀毙命。
小白看着这一幕,全身汗毛迭起,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庆幸这这刀不是指向自己。
怀珠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话有了效果,脸上紧张的神情却也放松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将军,日后我定会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小白长出一口气道。
“秦五愚钝,让公主和东风先生受惊了。”秦五行了大礼。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们定会记住秦将军的不杀之恩。”公主也放下了架子。
“那秦五就先回宫复命了。”秦五擦了擦刀上血迹,插回刀鞘。“对了,公主休要再往前行,洛阳到弘农一路,都已经被何皇后部署好了,叫你们有去无回绰绰有余。”秦五提醒道。
说完,秦五就向远处走去,只留下早已经吓破了胆的怀珠和小白。
“好险,要不是你,我们想必早就走在黄泉路上了。”小白拍着公主道,意识到自己失礼,收手尴尬的笑了笑。
“何皇后果然不肯放过你,看来,我跟你是跟错了。”怀珠道,“每个故事都会有一个结局,我相信这个故事的结局不会来的太晚,。曹节已死,何皇后在朝中地位有所影响,父皇看来可以下手了。”
“你就不怕你的父皇在宫中站不稳而遇害?”
“父皇身边有高人保护着,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再说刘辩尚小,就算是逼宫何皇后也不会这么早。”怀珠果然是深宫之中长大的孩子,要说现在的女孩子十七八岁,正式当个脑残粉追追明星比比穿着的时候,这么小就能把事情分析的这么透彻,看来,最锻炼人的地方,应该是宫里吧。
“现在我们弘农是回不去了,你看看我们应该往哪边走?”怀珠问。
“既然往西不行,那我们往东走吧。”小白道。
“你不去找你的朋友们了?”
“找朋友送了命,你说值得不?”
“谁来驾车,我在宫中可没驾过。”
“我来,有什么难的。”
小白倒是很想体验一下,看着这满地的尸体,小白有些不忍,拽着马缰绳掉头,又看见了那个车夫。人家为了赚点钱,没想到命丧于此,说什么也是受了小白的牵连,小白决定给他挖个坑埋起来。
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铁锹铲子什么的,挖坑成了困难。也就只好用刚才的那些刀了。挖了一点,累的不行了,刀也难免有些软,越往下挖越费劲,小白见挖了一定的深度,能够装下一个人,就作罢,把那个车夫拉了过去,然后填土。埋了埋才意识到杀死车夫的那个刀还插在肚子上,只好拔下来了。挖坑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拔出这个刀显然有些吃力。飞了九牛二虎之力罢了出来,满是血迹的刀身,小白有种罪恶感,也一并埋了。
等都处理好以后,小白回到马车上准备驾车东行。怎料这个马车,还真是不好控制,小白弄了半天都没有动什么地方,这下可是难倒了他。按说这玩意应该不怎么难吧,皇上都能赶驴车,驴那倔脾气谁不知道,皇上都可以自己却不行,哎,失败啊。
小白发现自己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都是一个失败者,这种挫败感尤为加重了。
最后,终于想到了办法——放弃马车,两个人都下车来走。
就那么走在大道上,小白背着公主的包,公主倒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左看看右看看,花花草草的都感兴趣,真是不知道那脑袋里在想什么。
由于他们刚出洛阳城没多久,所以不多时也就来到了洛阳城门口,这个城绝对是不能进去的,只有顺着官道,一路向东。
洛阳皇宫,秦五胳膊上缠着绷带,白色绷带已经被里边透出来的血染成红色,跪倒在何皇后面前。
“属下办事不利,让他们逃了,属下带去的那几个人,也都死于那个东风先生之手。”秦五想着自己离开小白他们没多久,用自己的刀砍伤了自己的胳膊,带点伤,比较有说服力。
“这个东风先生究竟什么来历,竟然连你都败在他手。”何皇后不禁有些疑惑,“你下去好好养伤吧,反正这一路他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过去的。”
“属下还有一事要奏。”
“请讲。”
“万年公主也跟着那个东风先生,不知道陛下有何安排,皇后还是有所准备才是。”秦五道。这小子倒是聪明,这样就两头都不得罪,就算最后谁有变,自己都能保全性命,这小伤,挨的值。
“这丫头不知自寻死路嘛,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何皇后一笑。
秦五告退,何皇后叫来了一个太监。
“叫你们查的人查的怎么样了?”何后道。
“我们派人去弘农调查过了,县籍里根本就没有找到这个人。而且,郡县里的仵作也都在,也并不知道有这个人。”来人道。
“哦?那用的一定是假名了,看来事情果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何后陷入沉思。
小白和怀珠依然走在官道了,累的孙子似的,怀珠提议歇息一阵,小白答应了。
刚坐到路边,就见一拉着草料的马车由远及近,两人一阵欢喜,叫住了马车,问明了去处,就给了车夫点钱,坐上了草料。
小白的双脚终于得以休息,怀珠也躺在草料上看着蓝天白云。说什么这也算是软卧了,小白上学的那些年坐的火车不知站着就是硬座,都没体验过软卧。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小白哼起了歌。
怀珠听着他唱了一会儿,问道:“你唱的是什么歌,怎么我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调子?”
“这是我家乡那边的歌曲,很流行的。”小白想着,不愧是神曲啊,就连在东汉,都是受欢迎的。
“对了,你学过《诗经》不?”小白问道。
“当然学过,很小的时候父皇就开始教我了。”怀珠道。
“那你给我背一下《蒹葭》。”小白像是语文老师考学生一样。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怀珠背起来,小白心里就稍微有些不平衡了,你说那时候的学生多好,不用背什么唐诗宋词元曲,只学那点经典的东西,当然背的熟。
“唉,你们好幸福啊,像我们学生时期,还得背什么《出师表》,你可是不知道,《出师表》有多长,唉,什么时候见到诸葛亮了,我可得说说他。”小白感叹道,这才想起来,诸葛亮这时候貌似也刚出生,在小白的印象中,刘协跟诸葛亮是同年生同年死的。
“诸葛亮是谁?”怀珠问道。
“额……是我的一个脑残粉。”小白吹着牛逼。
“那《出师表》你会背不?我倒是很想听听。”怀珠问。
小白汗了一个,诸葛亮的《出师表》里,说是刘备每次“叹息痛恨于桓灵”就是说她爹的。后来一想,是自己想多了。那“桓”她也许知道是谁,但是这个“灵”,她是绝对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