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习俗是女人不能贴对联的,但是军区大院里,男人经常外出执行任务,剩下的多是妇人孩子,自然就没这些讲究了。
不一会,浆糊就被熬好了,接下来把它放凉,准备贴对联还有门神。
“哎呦!秦营长家的!”姚香玲看到她们姐妹合作,立刻对刘爽道,“你个高!一会帮嫂子把横批给贴上!”
也就顺带手的事,刘爽答应了声。
把她们自家的都贴好后就去帮姚香玲把横联也给贴上了,回来的时候拿了两个烤鸡蛋,递给了苏茉一个,“姚嫂子非得给的!”
别说!这烤鸡蛋还挺香,苏茉剥开后给米乐喂了一半自己吃了一半。
“咱们年夜饭吃啥?”刘爽想到自己厨房里还有条活草鱼,“今天晚上给你露一手,来道年年有余!祝咱们影楼还有服装店生意越来越好!”
“行!”苏茉帮她把围裙系上,“我等着刘大厨的年年有余,那我就负责包汤圆吧!”
糯米面用热水揉成面团,放置一会。
黑芝麻红糖掺些面粉做馅。
然后用糯米面团包裹起来团成球状。
“妈妈,我也想包,可以吗?”米乐看的有趣,很像她平时跟窦童姐姐一起玩泥巴。
苏茉觉得小孩子想尝试是一件好事,于是道,“去洗手。”
她先给米乐演示了一遍,然后亲手教米乐包了一个。
米乐这孩子手巧,包出来的还挺好。
不到天黑,年夜饭就做好了。
色泽金黄的红烧鱼,香香软软的汤圆,三个没有血缘关系却又很亲密的女人坐在一起庆贺新年。
第二天,米乐醒来,床头就摆放了一套新衣服,新鞋子,还有一个红包。
她打开红包,里面装着一张面值20的纸币。
是妈妈给的。
米乐笑了。
新衣服很合身,深紫色碎花棉套装,上面点缀着蝴蝶结,是苏茉带她一起去商场买的时兴布料,然后带她亲手设计完成。
靴子是大院里所有女孩都梦想有一双的黑色羊皮小靴子。
穿上又暖和又好看。
就像是童话里的小公主。
米乐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苏茉房间里给她磕头拜年,“祝妈妈新年快乐!每天都很开心!越来越漂亮!”
小孩子说不出什么特别盛大的祝福,只祝愿了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
“谢谢米乐,也祝我们漂亮的小米乐在新的一年里天天开心!”苏茉从被窝里穿上衣服起床。
“和妈妈在一起我就开心。”
苏茉知道这孩子懂事,虽然她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但是她还有一个奶奶在世。
为了让她以后不留遗憾,苏茉决定明天等回完娘家她也带米乐回奶奶家看看。
海城习俗,大年初一,出嫁的闺女不能回娘家。
吃过早饭,苏茉跟刘爽两人牵着米乐准备去附近的庙会玩。
大院里的小孩子尤其是小女孩,无一例外都艳羡的看着米乐身上独一无二的新衣服和羊皮小靴子。
“妈,你看米乐穿的真好看!”窦童一脸艳羡,“俺也想要那样式的新衣服!”
“你看我像不像新衣服?咱家可没有人家那么拽!”姚香玲不耐烦地甩开闺女的手,小跑着追上了苏茉,“大妹子!恁俩是又要上哪儿玩去啊!”
“我们没事,去庙会转转!”苏茉道。
姚香玲把身上的围裙往院里晾衣绳上一扔,“等等俺们娘俩!俺们也去!”
她匆忙把自家大门锁上。
路上经过一片荒草地时她前后望望,鬼鬼祟祟地凑到苏茉跟刘爽中间问,“你们知道这次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吗?”
苏茉跟刘爽齐齐摇头。
“虽然部队训练很紧,但是过年一般也不会出这样的紧急任务,俺听说啊,是敌特份子有趁着过年搞事情呢!估计他们是去处理敌特了!老天爷真是没长眼,不然应该降雷劈死那些天杀的!上次把咱们海城人都害成什么样子了!”
敌特?
苏茉虽然心里知道大过年出任务会很紧急,但是这会听姚香玲提到敌特还是忍不住提心吊胆。
在心里祈祷着他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邪不胜正,我相信敌特份子一定会被剿灭的。”
姚香玲点了点头,十分认同,“俺也相信,俺也相信。”
一路上因为有了姚香玲所以显得十分热闹,她不时把老家的趣事拿出来讲,把苏茉跟刘爽听得一愣一愣的。
“俺们老家的邻居一家子可乱了,”姚香玲讲话时肢体语言特别有意思,活灵活现的,“他们家儿子是个憨脑壳,媳妇一直怀不上,于是嘞!这家婆婆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让她男人晚上进了儿媳妇的屋里,她自己跟儿子睡。一个月后,儿媳妇终于怀上了,他们老王家眼看马上就有后了,谁能想到,媳妇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有一天这婆婆下地回家,老头子跟儿媳妇都不见了……”
苏茉:……
“这…,儿媳妇跟老公公是私奔了?”
“当时俺们村里人也都这么想,”姚香玲卖了个关子,“结果你们猜咋?”
刘爽摇了摇头,“没有私奔怎么会不见了?”
“两个都死了,在红薯窖里。”
“啊?”苏茉没想到故事是这个走向,“被谁杀死的?”
姚香玲挤了挤眼睛,“是一个星期后被我们另一个老邻居发现的,老邻居年纪大了没儿没女经常小偷小摸,这天夜里本来想去俺们邻居红薯地窖里摸几个红薯走,没想到踩到两个人头,差点吓背过去。”
“第二天,俺们邻居老婆婆就去派出所自首了。”
“婆婆为啥要杀他们?这件事不是她默许的吗?“刘爽很疑惑,按说婆婆此举是想为家里留下一个血脉。
“公安在询问的时候发现老婆婆对犯罪现场和手法描述前后矛盾,产生疑惑,最后把家里的那个憨儿子给抓了,这才知道实情。”姚香玲啧啧叹道,“憨儿子看到他爹睡媳妇了,起了杀心,大家都说这憨子不是个实憨子!知道那是自己的媳妇,不准别的男人碰嘞!”
“挺惨!现在家里只剩下了老婆婆一个人,前年我们回家的时候老的都不像样子了,可怜着呐!人这一辈子,就是一步错步步错!当初要不是她非得想出这歪主意,说不定一家子都还活的好好的呢!”
人生无常,谁都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想到周烈不知要去什么地方,会经历什么危险,苏茉心里就说不出的担忧。
她整个人情绪都低落起来。
庙会很快就到了。
戏子咿咿呀呀地在台上唱着家国兴衰,苏茉牵紧了米乐的手随着人群攒动看热闹。
……
“烈哥,这里暂时没有发现胡文斌等人的踪迹,”秦朝回禀,他们收到线报火速赶往滨城,结果扑了个空。
周烈皱眉深思。
“这个胡文斌有些本事,短短时间就能召集人马反扑回来,真该死啊!”秦朝吐了口吐沫,想到大过年的自己得抛下媳妇大老远的来捉这些货色,就恨不得把胡文斌的头给拧下来。
一旁的警卫员道,“当初胡文斌被救走的时候不都说了嘛?他一定会回来报复咱们的,现在却又躲躲藏藏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敢出来,真不知道他这是想干啥?坏人不用过年吗?”
想干嘛?
周烈脑海中突然闪过当初胡文斌歇斯底里的疯狂模样,难道是调虎离山?
“立刻联系部队,”周烈当即决定启程回去,“胡文斌极有可能在海城。”
他的小土豆一定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