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只想着秦瑶可能想多了解她二哥一些。
“我二哥喜欢白色。”
她记得最开始搬来家属院的时候林秀给他们几个人挑选窗帘，她挑了鹅黄色，大哥挑了天蓝色，三哥挑了灰格子，只有二哥挑了最简单的白色。
很快苏茉就知道了秦瑶的用意，她开始在店里挑选明天的见苏建业要穿的衣服，一套浅黄色的毛衣西裤内搭，外面配了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
整个人活泼中透着一丝小俏皮。
青春又有活力，看到就让人眼前一亮。
苏茉忍不住赞了一句，“好看！这一套很适合你！”
“行，那就这套，”秦瑶自己照镜子也觉得很不错，“苏姐，那把这套衣服钱记下来，用我下个月的工资扣。”
如果是按照售价，她的工资肯定不够。
但是按进价的话，刚好够扣。
“行，你先穿着，也算是给咱们店里当模特了。”
有好几次她跟刘爽穿着店里的衣服，那些款就成了店里的小爆款，能很好的带动销量。
苏茉的眼神落在一旁的米乐身上，从那天见到她时身上穿的就是这样一套红毛衣，不知当初是谁临时找给她的，袖子长了一截挽着，裤脚也脏兮兮的。
她看着有些不忍，如果孩子妈妈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心里该会有多难受。
“那你看着店吧！等会我出去一趟，”苏茉想去帮米乐买一套衣服，打算去附近刘艳红开的童装店看看。
秦瑶点头，“行，我看店苏姐你就放心吧！”
苏茉刚给米乐洗过手，准备带她出门，就见刘爽跟秦朝一前一后的从楼上走下来。
她刚刚还以为秦朝已经走了，没想到他竟然在楼上待了这么久。
不过看两人这怏怏的神色，也不像有什么进展的样子。
“茉茉，我出去一下。”
刘爽看着她的眼神跟平时有些不一样，很复杂带着欲言又止的意味，苏茉一时也看不太明白。
她点了点头，“嗯，我也带着米乐也出去一趟。”
“好。”
刘爽跟秦朝出了店门并肩向左，苏茉牵着米乐出门往右。
没走几步路，刘爽转身再次看了眼她跟苏茉一手开起来的服装店，还有远处已经并入人群中的苏茉。
这些都是她最不舍最放不下的东西。
一路走着，她又想起刚刚一觉醒来，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把一切都跟秦朝坦白了。
坦白了她杀刘炳的经过，只从中隐去了苏茉存在的痕迹。
也坦白了她杀刘炳的原因，这一部分是最困难的，不知为什么，当着秦朝的面，她说出刘炳当年猥亵过她的事情是那么的难以启齿。
她竟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知道她脏了，秦朝以后肯定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她那么脏，还是一个杀人犯。
谁会喜欢她呢？
她根本就不值得被爱。
这样也好，秦朝他会遇到更好的姑娘。
刘爽觉得，秦朝现在一定是要送她去自首，这也是人之常情。
微风阵阵，不时有馄饨香味飘过来，她深深嗅了一口，想着她以后要是坐牢应该就吃不到这么香的馄饨了。
还有十字路口那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他的手艺很好，用山楂做出来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很可口。
以前每次晚上吃完饭关上店门她就会跟苏茉一起散步到这里，一人一串糖葫芦吹着晚风慢慢走回去。
心头的烦恼似乎都被那些酸酸甜甜取代，两人边走边回忆她们小时候的趣事，不时一起傻笑。
那样美好的时光，或许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不一会，他们走到了派出所门口。
可是秦朝并没有停下，刘爽拽了下他的衣袖，“我们，不进去吗？”
“现在进去？”
秦朝站着没动。
“你不是来带我自首的吗？”刘爽问。
秦朝点了点头，心情很是沉重，第一次勇敢的牵住了刘爽的双手，“一会进去以后，你如实说就行。他猥亵幼女在先，并且当时有强暴意图，属于正当防卫。烈哥有个朋友是律师，我会请他帮你辩护。”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死？”
她以前听说过杀人犯都是要被枪毙的。
“傻瓜，我很肯定的告诉你，不会。”秦朝给她普法，“咱们海城的法律正在不断进行改善。像刘炳的这些行为，如果当初你直接报警，他这样的流氓罪才是吃枪子的，根本犯不着脏了你的手。”
法律？刘爽不懂，她以为法律只会帮助那些有钱有权的人。
因为刘炳威胁过她，他在警察局里有熟人，就算报警也奈何不了他。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怕。”
刘爽由他牵着，两人并肩走入了派出所。
……
阳光明媚，苏茉走到十字街头买了个两个冰糖葫芦跟米乐分着吃。
卖冰糖葫芦的老奶奶跟另一个十字路口卖冰糖葫芦的老爷爷是一对，两人边悠闲地走着走边吃。
她们走了两条街找到了刘艳红开的童装店。
现在海城还没有专门卖童装的店，所以刘艳红店里的生意很好。
苏茉边等她边看着店里适合米乐穿的衣服。
刘艳红忙完赶紧过来问她，“小爽没来？”
感觉有好久没见这个表妹了。
“她有点事，我来带米乐买套衣服。”苏茉低声询问了米乐的意见，米乐挑了件红色的外套。
苏茉帮她挑了件黑色的裤子。
刘艳红边帮她换边跟苏茉闲聊，“我表妹二伯的事你听说了吧？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丢了！真是奇事！”
“是有些奇怪，”苏茉跟着附和了一句，想到刚刚刘爽跟着秦朝离开时候的那个眼神，心忽然乱了起来。
帮米乐扣衣扣却怎么也扣不上，米乐看了她一眼，自己把扣子扣好握住了她有些颤抖的手。
小小的手却在这个时候给了她无限的勇气，苏茉渐渐镇定下来。
“听说人家家里人都报警了，警察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
中年公安正了正警帽，严肃地审视着对面的女孩，“你是说，近期失踪的刘炳是你杀的？”
“是。”刘爽陈述了一遍自己杀刘炳的原因和经过以及埋尸地点。
公安同志边记录边提出疑问，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你自己一个人把刘炳杀死后是怎么把这么重的成年男人尸体藏到房梁上面的？有没有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