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着顾长生来到血红嫁衣前，老者停下脚步。
“道友，这便是我血鬼族的至宝。”
“鲜血嫁衣。”
老者笑吟吟的开口，脸上洋溢着一丝自豪之色。
顾长生没有搭理老者，目光在鲜血嫁衣上游走。
血色的绸面似是用鲜血浸染而成的，在烛火下泛着活物般的光泽。
金色丝线在嫁衣上绘制出一幅凤凰逐日图，栩栩如生，华贵中透露着丝丝优雅。
十二幅裙裾层叠，如怒放的曼珠沙华。
这件嫁衣给顾长生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四个字。
华贵，妖异。
它的颜色鲜红如血，并且绸面上仿佛有真正的鲜血在流淌。
这本该是十分妖异的物件，却因为极其精致的做工与耗材，让她看上去格外华贵，透露着一股天上之物的气息。
如此奇特的物件，他还是第一次见。
“此物，不是灵器吧？”
顾长生端详片刻之后，看向老者。
“没错。”
老者点了点头，而后给出了一个让顾长生颇感惊讶的答案。
“此乃道器。”
道器？
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器？
顾长生曾经见识过道器，那是天师道内的九层妖塔。
与九层妖塔那等庞然大物截然不同，这鲜血嫁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精致，华美，仿佛一件艺术品。
“既然拥有着道器，你为何不使用它来对付我？”
“可别告诉我你忘了用。”
顾长生淡淡扫了老者一眼。
老者顿时尴尬的笑了笑。
“道友，这是一件辅助性质的道器，没有任何杀伤力。”
“它只有一个作用，那便是赐予我等近乎永恒的生命力。”
“穿上它，便能获得……”
“永生！”
听到永生二字，顾长生神色微动。
修仙之人，又有谁，不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
白衣长剑，快意恩仇，固然洒脱。
但修仙的终极目标，无外乎长生二字。
顾长生似是受到某种牵引，伸手朝着鲜血嫁衣摸去。
老者不动声色，但眼中的激动之色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快，快，快，快触碰它！
他在心中疯狂的呐喊，咆哮。
然而，就在顾长生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鲜血嫁衣的瞬间。
顾长生突然转头，朝着老者露出了满脸的冷笑。
“你不会以为我白痴到听你两句话，就心动到飘飘然，主动去触摸这件嫁衣吧？”
老者神色一变，刚想开口辩解，却见顾长生已经抓起了他的手。
难道，这小子是想要……
“不！”
惊呼声刚一出口，老者的手掌，便被顾长生按在了嫁衣上。
下一刻。
恐怖的气息，从嫁衣之中爆发。
狂躁，扭曲，阴暗，冰冷，潮湿。
一切有关负面的言语，都无法尽言顾长生此刻的感受。
这件嫁衣，简直就像是世间一切之恶的源头。
无穷无尽的恶意，如风暴一般，从嫁衣之中爆发，而后全部涌入了老者的体内。
“啊啊啊！”
老者疯狂的大叫着，惊恐的挣扎着，想要将手从嫁衣上挪开。
但顾长生却是死死的按着他，几乎是把他的手掌按在了嫁衣上，他根本动弹不得。
“饶命，饶了我，饶了我！！！”
老者惊恐而又绝望的朝着顾长生求饶。
顾长生丝毫不为所动。
“果然，这件嫁衣有问题。”
他没有松手，想要看看这件嫁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件被诅咒的道器！”
“饶了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老者急了。
“晚了。”
顾长生摇了摇头，神色没有半点动摇。
随着嫁衣中的恶意不断的涌入老者体内，嫁衣开始发生变化。
它，竟然融化开来，化为鲜血，缠上了老者的身体。
等鲜血将老者八成的肌肤覆盖后，它一阵扭曲，再次显化出了原先的模样。
老者穿上了嫁衣，但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而是如丧考妣。
他的瞳孔巨震，绝望在其中蔓延。
顾长生连忙往后退去，生怕触碰到这件嫁衣。
“啊啊啊！”
在穿上嫁衣后，老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但很快，这阵惨叫声就停了下来。
他的皮肤在鲜血嫁衣的影响下，朝着鲜血的颜色开始转换。
他的五官开始扭曲，阴森而又冰冷的鬼气，从他体内爆发。
“这就是转换的过程？”
“穿上鲜血嫁衣，接受鬼气的洗礼，便能化为他们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
顾长生默默的注视着，若有所思。
转换的过程还在继续，老者没能经受住鲜血嫁衣的折磨，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但鲜血嫁衣没有停下。
老者的皮肤开始沸腾，变得仿佛如同正在咕噜咕噜冒泡的沸血。
老者的面庞，直接变成了黑洞，被鲜血嫁衣掏空了。
不过半分钟都不到的工夫，元婴境的老者，便被鲜血嫁衣吃干抹净，只留下了一摊鲜血。
“好恐怖的法宝，难怪这老家伙想要骗我摸它。”
顾长生暗暗心惊。
看来，这件法宝确实能让人获得匪夷所思的寿命。
但也有着骇人的缺陷。
不仅要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从此以后不见天日。
更恐怖的是，转换的过程，必须要快。
稍微多接触鲜血嫁衣一会儿，便会被吃干抹净。
必须在它穿到自己身上之前，便直接断开与嫁衣的接触。
在吞噬了老者之后，鲜血嫁衣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它散发着浓重的不祥气息，转向顾长生。
“它这是盯上我了？”
顾长生没有丝毫犹豫，一拳轰出。
龙象之力爆发。
然而。
这足以把一个初入元婴的修士直接打爆的力量，落在鲜血嫁衣上后，却没能撼动它分毫。
“这就是道器么？”
“果然厉害。”
顾长生啧啧称奇，而后并指为剑，朝前一指。
轰隆！
一声巨响，紫霄神雷从天而降。
鲜血嫁衣被正面击中。
然而，让顾长生万万没想到的是。
克制一切邪祟的紫霄神雷，在击中鲜血嫁衣后，竟然直接四分五裂，破碎开来。
看着在自己身边洒了满地的电弧，顾长生目瞪口呆。
“开玩笑的吧？”
“紫霄神雷对它竟然没有半点作用？”
就在顾长生惊讶之时，鲜血嫁衣已经朝着他飞了过来。
一时间，顾长生毛骨悚然。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动用刚修成的杀招。
三阴戮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