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白日,阳光努力穿透云层,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洒下斑驳光影。
在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旁,一家平民酒馆敞开着它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
女巫摩尔加娜轻松地踏入了这间酒馆。
一袭黑色的长袍裹住全身,袍摆边缘绣着神秘的银色符文,随着她的步伐微微闪烁。
黑色斗篷垂至脚踝,走起路来如同一朵流动的乌云。肌肤苍白如霜雪,仿佛从未被阳光亲吻过。
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肆意垂落在她的后背,其间夹杂着几缕幽蓝色的发丝,犹如深夜里闪烁的星辰。
脸庞精致却又带着一种冷峻的气息,深邃的绿色眼眸犹如幽静的森林深潭,让人深陷其中却又心生寒意。
高挺的鼻梁下,那薄唇如一抹艳丽的绯色,嘴角总是似有若无地上扬,带着几分戏谑与嘲讽。
她的额间镶嵌着一颗紫色的水晶,周围环绕着细密的银色纹路,不时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酒馆内弥漫着混杂的气息,有陈旧的木头香气、人们身上的汗味,以及新出炉的面包的麦香。
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洒进来,形成一片片五彩的光斑。
木质的桌椅摆放得有些拥挤,不少客人正围坐在一起,或高声谈笑,或低头沉思。
靠近吧台的位置,几个老人正玩着牌,粗糙的手指熟练地摆弄着纸牌。
摩尔加娜选择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坐下,她的到来让原本喧闹的酒馆有了片刻的安静,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个神秘而陌生的女子,但在接触到她那冰冷的眼神后,又都迅速地移开了视线。
她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酒馆里那个最高大的身影身上。
摩尔加娜微微抬起手,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清冷却不失媚态地说道:“老板,一杯伏特加。”
身材魁梧的老头子连忙点头,转身去取酒。
开酒馆的贯会看人下菜碟,这小娘们看似娇弱,可全身上下满是煞气。
老头子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对这种气息熟悉得很,不好招惹,也不敢招惹。
不一会儿,一杯清澈透明的伏特加摆在了摩尔加娜面前。
她优雅地拿起酒杯,先是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随后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伏特加的辛辣在她的喉间燃烧,她却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就在这里借酒消愁?”
面上看不到岁月流逝的女巫轻启微微泛白的双唇轻轻说道,音量不大,却能清晰的传入那魁梧身影的耳畔。
“这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半个母亲。”
格里高尔刚刚饮下的酒液差点没直接喷出去,祂怪异的扭头看向身边这位莫名认妈的女人。
“你说什么?”
“女巫的话可从不会说第二遍。”
摩尔加娜的眼眸中尽是戏谑,伸手朝虫人身上摸去,却被后者一把拉住,旋即轻轻推开。
“阿拉阿拉,孩子长大了,跟母亲不亲近了呢~”
此时的格里高尔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又硬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祂就隐隐约约的感受到有陌生的气息正在追踪自己,思索之后准备试探对方是何居心,所以才来这间小酒馆里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结果却是碰上这位自称是祂母亲的女巫......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可不记得我曾经有过你这么一位母亲。”
格里高尔冷哼一声,祂打定了心思,眼前这个女人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儿祂都不会信。
“唉,都怪母亲我当年穷,养不起你这个孩子,只好把你送给了商人,都是母亲我的错。”
飙演技而已,谁不会啊。
只不过当她刚说完这句话,一丝冰凉的触感就贴到了她的脖颈上。
“你这是在干什么?”
“拿刀架着你。”
“好人就该被刀架着?”摩尔加娜表情微妙道。
“你算好人吗?”
“emm......不算。”
“这不得了。”
格里高尔有些无语,这家伙就跟滚刀肉一样,还很神经,搞得祂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啊,但是我给你带了专属礼物!”
被虫人拿利刃架在脖颈上,摩尔加娜却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咋咋呼呼的从自己的斗篷里翻来翻去,最终竟然还真的翻出来一个精致的红色礼品盒。
礼盒上还系着粉色的丝带,看起来是用了心的。
“这是什么?”
格里高尔搞不懂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出声问道。
“打开看看呢?”
摩尔加娜眨眨眼睛,似乎没有恶意,将礼盒往格里高尔的方向推了推。
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儿,礼盒设置了隔绝感知的魔法,根本无法从外感知内部。
手指轻轻扯开粉色的蝴蝶结,密封严实的礼盒盖子便松了下来,虫人做好准备,在周身开启护盾,以免意外伤及旁人。
“哈,你还真是善良呢,明明长相这么凶残。”
女巫双手托腮,从衣袍中露出的手臂洁白纤细,能够清晰看到青色的静脉血管。
“放心吧,里面没有危险物,我好歹也是一个女巫,想伤人的话,根本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也是她这几百年脾气比以前好了,中世纪的时候,屠城屠村的杀戮,对于摩尔加娜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这...这是......”
掀开礼盒的盖子,映入虫人眼帘的是一摊黑灰色的残渣,一片一片的,像是破碎的黑色琉璃,被摆成了玫瑰的图案,格外有美感。
“这是什么?”
格里高尔有些语无伦次,尽管这些碎片上的气息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微弱,但本质的内容却是做不得假的。
祂只是,有些难以相信而已。
“你小时候蜕皮留下的旧壳哦,怎么样,是不是很怀念?”
摩尔加娜脸上的笑容浓郁了几分,语气也比之前显得活跃。
“虽然我把你扔给那个商人的确有自己的目的,不过有一说一,你的的确确是由我创造出来的生命,这点是做不得假的。”
“可你甚至都不愿意称呼我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