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维尔·巴普洛夫,猪头诡异,贪婪眷族,纽钦根行长,同时也是娜拉小姐的爱慕者,最近正在忙碌一件大事。
——娜拉小姐的生日。
娜拉小姐的生日是一月二十一日,现在已经到了一月十四号,差不多只剩下一周的时间。
巴维尔准备给亲爱的娜拉小姐一个超级大惊喜。
“虽然,忙碌的是我罢了。”高大魁梧的虫人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心里想着。
到底是爱情令人盲目,情感叫人冲昏头脑,格里高尔·萨穆沙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位冷静而近乎冷血且深切洞察人性的老板也会有春心萌动的这天。
或者说,他老板在见到娜拉小姐的第一天,关于爱情的可爱小火苗就已经被点燃了。
魁梧的格里高尔此时正在巴维尔名下的另一处别院里,把他从奥斯陆各地搜刮来的纯巧克力摆成一座小山。
在这座小山的对面,是各种用纸袋包裹着的熟制坚果,和各种口味的蜂蜜罐子堆叠在一起,简直是一座香甜的城堡。
“格里高尔,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娜拉她尤其喜欢吃榛子,现在榛子的数量还不太够,麻烦你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再去买一些来,记住要品质最优的,最好是皇室特供。”
别院的宽敞厨房里,腰上扎着围裙的猪头行长游刃有余的处理着手上的蛋糕胚和巧克力液,他准备用蛋糕胚和黑巧做【巧克力之城】的基底,再用软糖砖跟白巧砌墙,最后用各种坚果碎和蜂蜜做一下点缀。
娜拉绝对不会拒绝这个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的松子好像也不太够,去沙俄的东西伯利亚去弄一些来,那里储备的松子是全世界品质最好的。”
巴维尔下达着指示,他不允许从自己手中诞生的杰作存在任何瑕疵。
格里高尔嘴上没有回复,但手上的活没有停止,他其实不太理解巴维尔先生口中所谓亲力亲为的【仪式感】,但忙着总比闲着要好——起码累着了。
格里高尔的性格就是这样,他闲不下来,一闲下来就要胡思乱想。往日负担整个家庭全部开支的生活直到现在依旧影响着他——这没办法,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月。
忙碌着工作,让格里高尔感到安心,同时也锻炼了他,让他更快的适应自己的新身体,以及全新且强大的诡异力量。
但同时刻的娜拉小姐差点被温和的热可可呛死——她在听到老马斯科的话后格外惊讶,本想用来压压惊,结果却适得其反。
娜拉:“你确定没有听错?纽钦根行长的秘书?还是大量的巧克力?”
老马斯科:“当然了小娜拉,老马斯科我虽然老了,但眼不瞎耳不聋的,当然没有听错,千真万确。”
娜拉:“那个秘书是不是叫格里高尔?”
老马斯科:“你怎么知道?”
娜拉幽幽地说道:“因为我取代了他原本的工作,他之前在行长办公室里的办公桌现在是我的位置。”
“纽钦根先生说委派格里高尔去其他重要岗位办公对格里高尔而言是更加的海阔天空,留在他身边反而是屈才了。”
娜拉耸耸肩,纽钦根告诉她格里高尔是他从外地挖来的金牌推销员,一个人能顶一个师的那种。
结果这位传说中的金牌推销员就是帮纽钦根先生采买巧克力的?
“不过,他要那么多巧克力干什么?那位秘书先生在我这儿买走了整整三个月的巧克力销量储备,还有各种软糖和坚果,莫非纽钦根先生也是一位甜食爱好者?”
老马斯科疑惑道,这种采买力度之大他许久未见,上一次这么大的规格还是在二十年前,丹麦国王为他的长子庆生的时候,订购了马斯科面包房半年的糖果产量,那是一笔真正的大单。
“我不知道,不过纽钦根先生的确很喜欢吃糖果。”
苗条的白铜人偶轻轻摇头,纽钦根先生更喜欢吃些肉类,比如炖肉或煎牛排。糖果和甜品虽然也有,但大多数时间里是作为餐后甜点的点缀。
而且那些甜品更多的还是进了她的小肚子。
想到这儿,白铜人偶的脸上不禁显露出一丝羞红,背后的蒸汽阀门微微颤抖,吞吐出点点白雾。
有些羞耻恼人,但更多的还是甜蜜。
“啊,我得走了老爷子,今天早饭吃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娜拉看一眼腕上的小手表,时针已经指到了“10”的位置。这顿早餐整整吃了一个小时——边吃边闲聊总是最消磨时间的。
“今天我还有大任务要做,先走一步,老爷子。”
娜拉给自己扣上白色针织长檐圆顶帽,抖擞一下身上的女仆装,披上紫貂大衣,与其说是一位女仆,倒不如说更像一位贵妇。
“慢走不送,下次再来。”
包裹严实的白铜人偶提起手包微微颔首,今天她休假,当然不能浪费属于她自己的宝贵假期。
她准备一个人去逛逛街,去看一看奥斯陆城中又多了什么新鲜物件,顺便再给家里买点生活必需品。
上个月的薪水加上这一周的绩效奖金,扣除娜拉的日常消费,还剩足足四十镑,不过她今天只带了十镑出门,但这也仍算是一笔巨款。
【家】吗?
身材纤细的白铜人偶小姐漫步在清晨的奥斯陆街道上,临街的商铺早已开门营业,街道上车水马龙,明亮的阳光倾泻下来,像是给娜拉披上一件璀璨的金纱。
穿着黑蓝色制服的巡警巡视着街道,时而驱赶影响市容的乞丐,在建筑角落里蜷缩取暖的乞丐们四散而逃,唯有一个污浊肮脏,散发着难闻恶臭的男乞丐一动不动,眼眸里满是愤怒与怨恨。
盯着停驻在自己身前的贵妇人。
莫名的,娜拉看着他,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特殊的熟悉感。
那满是污垢但仍然能看出原本纹路的外套,蓬头垢面但大致能看出长相的面部轮廓。娜拉面色有些发白,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出离的愤怒。
“好久不见,海尔茂。”
“不,虫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