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的前夫海尔茂眷养在名为【家庭】的鸟笼中,没怎么与社会接轨接触过的金丝雀,心思格外好猜,所有的心情与情绪都写在脸上。
巴维尔压根就用不着心灵窥视类的术式,就能把这美人儿的小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外加自己是被下药迷晕才被带到的这里。
但凡一个人的心智还算正常,他\/她都会无限的提高自身的警惕。
尽管这只被豢养多年的金丝雀的心思相对简单天真,但至少还是个正常人。
要是一个恋爱脑......不好意思,那确实是没救了。
所以巴维尔目前要做的,就是先降低这只炸毛猫咪的警惕心,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当然是以后再说。
“所以,就是你让海尔茂那家伙把我诱拐到这里的,对么?”
娜拉双手端握着温热的热可可开口言道,她可没忘了眼前这个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回复她提出的问题。
“额......这个问题我能给出的答案是......一半一半。”
少妇能够注意到眼前的男人身体忽然僵了一下,之后又很快舒缓过来,摊开双手,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你知道的,我已经鳏寡够久的了,膝下又无子嗣。可孤身一人总是会孤独寂寞的,我很早之前就想找个合适的人作伴,至少能抛开商场上面的尔虞我诈,和我多说说体己话。”
“所以,你找到了海尔茂,找到了我?”
为什么不找别人,难道就没有更合适的了?
强抢来人妻就真的那么有韵味儿吗?
“不,这就是我所说的【一半一半】。”
“我的确想再续弦找个妻子,但我一开始的考虑并不是您,只是架不住您丈夫的......推销......好吧娜拉女士。我实在是找不到另外别的什么好词了,姑且就当是推销吧,至少它在这个语境之中是最合适的了。”
“一开始他只是旁敲侧击,之后看到我稍稍有些兴趣之后,他就进一步向我诉说娶您回家的好处之类的......要说不犹豫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准备找个机会和您见上一面。”
“但我的头脑里从来没有关于你的记忆。”
“那场假面舞会,还记得么?就在上个月,海尔茂宣布他将被提拔为银行经理的那天,二十三号还是二十四号来着?
总之我被他说服了,当时只是一个口头承诺,随后他便安排了那场假面舞会。”
“那场舞会上他宴请了挺多他的同事好友,当然,作为顶头老板的我也在内。我是在开场前十五分钟左右到场的,如果您还有点印象的话。当时我坐在进门右手边的一个角落里,那儿挺隐蔽,人也不多,观赏舞蹈也方便。”
巴维尔清清楚楚的叙述着假面误会当天的场景,包括摆着名贵水果——香蕉和火龙果的果盘,海尔茂开的那瓶陈上年头的香槟,以及现场的各种气氛装饰。
“事实上,那瓶酒是从我的地窖里拿出来的,当然那些水果也是。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当天穿的一身棕黑色的长袍,应该很低调,面具是全遮的棕色假面,我就在角落里看着您在舞池的中央翩翩起舞。”
“那简直是天仙下凡,总而言之,我第一眼就因您而完全沦陷了。”
巴维尔一五一十的说着,这当然不完全是祂瞎编的,而且海尔茂首先来巴结原行长也是真的。
“我确实不清楚海尔茂是从谁哪里得知我准备续弦的消息,毕竟我的圈内朋友不少,敌人更多,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我的近况。”
猪头行长摆手说道:“当然,觊觎下属的妻子什么的确实是我的罪过,我也曾经向海尔茂传达过类似的信息,但我原本的计划是找个合适的时间邀请您来询问您的意见的。”
“毕竟......”
说到这里,巴维尔神态犹豫,言语中有些磕绊。
“毕竟什么?”
“毕竟海尔茂说您和他的夫妻生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矛盾不断。他曾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谈及您的一些小毛病,以及花钱如流水的消费行为。
但就我所知,您一家五口,外加上聘请保姆的开支,一个月的开销也不过三十镑左右,按理说不应该算很多。”
娜拉眉头紧皱,怒目而视:“你调查我?”
“说不上调查,海尔茂一个月工资是四十五镑,每月只留十五镑左右的钱存银行里——这其实挺好猜的。”
银行里的绝大多数员工都乐意将除却生活必要开销外的余钱存进自家银行里,毕竟纽钦根行长的搞钱能力强得有目共睹。
此时的娜拉已经气愤得怒火中烧,她这么多年到底是爱海尔茂那个狗东西哪一点?
“shit,老娘给他结婚八年,八年!家里的家务工作哪个不是我在做?还有照顾那三个孩子,那是三个孩子!不是三头猪!还有海尔茂他那个懒汉!”
“老娘特么的每天早上五点就要给他们做饭,洗衣服,熨衣服,打扫房间,收拾花园,把整个家打扫的井井有条,比聘来的保姆干的都要仔细认真!”
“他给老娘的每一分钱全都花在刀刃上,采买食品、衣服、礼拜的准备。对,还有特么的圣诞礼物!老娘连自己的零花钱都搭进圣诞礼物里一大笔,他居然敢,居然敢!”
“居然敢说我花钱如流水!”
说到最后,即使是在极度气愤悲痛之中的娜拉都有些哽咽。
想想这些年她是过的什么日子吧,调剂的甜品是不被允许的,私人的社交是不被允许的,出门工作更是不被允许的。
那个狗东西嘴上说给她的钱随便花,可实际上那些钱里的每一个镚子的流向他都一清二楚,控制的死死!
就这,那该死的狗东西居然还要在她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简直岂有此理!
“我甚至为了给他治病借了二百五十镑的巨额外债...我...我......”
悲伤的少妇越讲越委屈,最终“哇”的一下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