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军爽朗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
“这没点门路,谁敢揽这活啊?”
李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拿着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不是,这到底谁是内鬼啊?现在还不能说吗?”李丰催促道。
阎军欣然一笑,指着人群中提醒道。
“您看这些人里哪个最反常?”
李丰闻言眉头一紧,仔细地观察着每个人,可他看了半天仍然没发现什么异常。
“都很正常啊!”
李丰话音刚落,就听到下方的工人打趣道。
“哟,老文,又穿的新皮鞋啊,这是又去见哪个姑娘啊?”
“去你丫的,见什么姑娘,我这是回去见我老娘!”文建佯怒道。
“什么老娘啊!我看是新娘子吧!”戴全在一旁插嘴补充道。
“哈哈哈哈哈哈!”
…………
下方的工人齐齐大笑。
窗户边的李丰却脸色大变,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文建从来都不穿皮鞋的,他脚上跖骨前段外凸,穿皮鞋非常磨脚,用不了一会就能磨出大血泡,所以他从不穿皮鞋。
李丰再次仔细地观察起文建的脚。
发现他走路确实有点畸形,这就证明他穿皮鞋还是磨脚。
看着文建脚上皮鞋厚厚的脚跟,李丰心中一凉,不出意外地话,那个内鬼就是文建了。
可李丰心中还抱有一丝期待,可能只是恰巧罢了。
他实在不愿相信,一个把国家看得比生命还重,为了国家,把手震的血肉模糊,为了集体荣誉而痛哭流涕的人会是卖国贼!
阎军察觉到李丰情绪的强烈波动,低声说道。
“所长,现在还需要最后确认一下。”
李丰深呼吸几下,回头询问道。
“怎么确认?”
阎军镇定自若地指着闸门前的一小块水泥地低声道。
“我命人把那里打扫干净,又在上面铺上了细碎的吸铁石颗粒,如果特种钢藏在文组长鞋地下,他路过的时候一定会吸附走吸铁石颗粒,一会您只要看他皮鞋上有没有黑色颗粒就行了!”
李丰闻言立马拿起望远镜查看,旁边的张副所长这才明白其中的奥秘。
警惕地看着身边这个满脸忠厚的男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这搞保密工作的心都这么脏吗?一环接一环啊!刚刚他在办公室的那番话也是故意说给文建听得吧!
看来以后得对阎军客气点,别哪天被他阴了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阎军察觉到张副所长的眼神,转过头爽朗一笑,露出洁白的牙床。
搞得张副所长心里直发寒,连忙礼貌地笑了笑。
“看文组长,看文组长!”
两人齐齐拿起望远镜。
李丰也死死地盯着文建的鞋,心里不停默念。
“吸不上,吸不上…………”
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在三人的密切注视下,文建大步走到铺满吸铁石颗粒的地面。
吸铁石瞬间跳跃起来,吸附到文建的鞋上!
李丰面色暗沉,心中满是悲痛。
当!狠狠踢在墙上,发泄心中的愤懑。
“走,抓人!”李丰冷着脸,快步向楼下跑去。
张副所长和阎军也急忙跟上。
就在文建即将跨出研究所大门的时候,一声大喊让他停住脚步。
“大家等一下!”李丰板着脸怒吼道。
文建看到李丰愤怒的样子心中一颤,和颜悦色地问道。
“怎么了?所长?”
李丰大步跑到文建面前,冷着脸厉声道。
“把他抓起来!”
保卫科的干事听到命令立马朝文建扑过去。
文建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直到被按在地上才愤怒地抗议。
“所长,凭什么抓我?我又没犯法!”
李丰看到文建还在狡辩,心里对他彻底失望了,痛心地摆摆手。
“带走吧!”
“我不服,凭什么抓我?我为国家流过血…………”文建开始奋力反抗,一边反抗一边狡辩。
旁边的工人还不明白情况,纷纷面露不忍,戴全站出来给文建求情。
“所长,老文这脾气就这样,说话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把他放了吧!”
其他工人也纷纷开口求情,他们都是一起经历过风雨的,都把文建当成了亲密的战友。
文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和感动,高声道。
“所长,我以后肯定改,一定好好工作,研究所需要我!”
听到这话,李丰心中五味杂陈,脸色阴沉,怒声道。
“好,本来我想给你留点面子的,既然你还冥顽不灵,那我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来人,把他鞋脱了!”
文建听到这话顿时面色惨白,面如死灰地瘫在地上,疯狂磕头。
“所长,我错了啊!我真的错了!”
强大的力道让文建额头顿时鲜血淋漓。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在场的工人都吓得不轻。
看着面色铁青的李丰和不停忏悔的文建,他们心里都有了一些猜测,立马沉默不语,不再为文建求情。
保卫科的干事将文建的皮鞋脱下。
“把他鞋跟撬开!”李丰继续吩咐道。
保卫科的干事立马找来匕首,开始慢慢撬开鞋跟。
此时文建还在不停磕头忏悔。
片刻后,干事麻利地撬开鞋跟,倒出藏在鞋跟中的钢屑,展示给众人看。
李丰接过特种钢,死死盯着满脸鲜血的文建,厉声吼道。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文建面色黯淡,失魂落魄的摇摇头。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是国家的罪人!应该受到法律的严惩!”
周围的工人都表情复杂,他们实在想不到平时工作最努力,要求最严格的文建是叛徒。
文建长吸一口气,脸上带着些许释然。
“所长,能给支烟抽吗?”
保卫科干事看向李丰,李丰微微点头。
文建毕竟有功于国家,给支烟抽也无伤大雅。
啪嗒!文建贪婪地猛吸了一口烟,浓烈的烟将他呛得不停咳嗽,眼泪都呛出来了。
“所长,我想知道您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自认为我隐藏得很好啊?”文建疑惑道。
倒不是他心里还不服,而是人嘛,啥时候都会有个执念,更别说是关乎生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