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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易迟迟来说很珍贵,主要是可以把她的双手解放出来。

晚间回家,她围着缝纫机前转了一圈,眉开眼笑换了针头,调整针脚的间距,随后拧紧螺钉等流程。

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后,她哒哒跑回屋拿了裁剪好的布料坐在缝纫机前忙活开了。

哒哒的走线声中,一块块布料在她手下宛若拼图般逐渐成型。

闻母没急着走,站在一旁看。

看了没几分钟,易迟迟完工了,她拿了剪刀剪掉线头,将缝制好的布料从缝纫机针下取了出来。

“这就好了?”

“好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缝的啥啊。

正想问问,易迟迟手一抖,缝好的布料被展开,闻母脸一红,原来是小衣。

就这么两片薄丝丝的料子,用机器确实快。

“给你自己做的?”

“不是,池姣姣的。”

易迟迟检查了一下针脚,细密平整,完美。

关键是快。

缝纫机几分钟搞定的事,换成手工时间会成倍的涨。

“以后做衣服轻松了。”

她美滋滋。

闻母就笑,“也是运气,供销社就这一台缝纫机,被我搬回来了。”

早一段时间或者晚一段时间都不一定能买到,得上县里百货大楼才行。

“吃饭没有?”

“没呢,药子叔他们刚到,有留我吃饭,我这不急着看缝纫机么。”

闻母表示了解,“想吃什么,妈给你去做。”

易迟迟看了看天色,“煮个面条吧,太晚了。”

做饭菜太麻烦,面条煮起来快,水烧开丢进锅里煮熟丢点菜叶子或者拿酱一拌就能吃,方便。

于是,晚间婆媳俩一人一碗肉臊子面搞定。

翌日天气阴沉沉,早起的易迟迟门一开,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她打了个哆嗦,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妈,变天了。”

闻母在厨房做早饭,闻声探出个头道,“估摸着快要下雪了,你记得把棉袄穿上。”

“知道。”

回屋换了衣服的易迟迟拿出给闻时写好的信去了厨房,“妈,你给闻时写信没有?”

“写了,在我抗桌上,你去拿,到时候一起寄出去。”

“好。”

易迟迟去了闻母房间拿了信,早饭时间问闻母今天干什么。

她咽下嘴里的面条道,“今天上午分粮,下午回家剥松子,你呢?”

“去队医室,不下大雪我都得坐班。”

大雪一下,她就不用出门了,可以安心在家里蹲在暖烘烘的炕上绣她的双猫双面绣。

想到炕,她想起一件事,“妈,我们柴火好像没囤够。”

“莫慌,我都跟大壮爷孙俩说好了,他们这几天会把柴火送过来。”

于是,易迟迟就不再操心柴火的事。

“对了,小草生了。”

“在医院?”

易迟迟好奇问道,她探亲回来不但柳兰不在家,就连柳小草也不在。

问了才知道,原来柳小草男人从临时工变成了正式工,又机缘巧合调到了县运输大队在县里申请了员工宿舍。

随后小草也跟着去了县里。

屯里人都说柳小草嫁了她汉子是嫁进了福窝,马婶子更是嘚瑟的不行,因为这对是她做的媒。

但随之而来的是马婶子出了名,周围几个公社家里有未婚男女的人家,都跑来找她说媒。

说她人脉广,搞得马婶子哭笑不得,连声说她不是专业媒婆,柳小草那对是碰巧。

把人全都拒绝了。

“在家,有人给她做月子。”

说到这里,闻母道,“估摸着她男人差不多要来报喜了。”

易迟迟嗯了声,想到她的家人,问道,“她妈他们有没有后悔?”

闻母一脸不屑,“后悔也没用,小草男人是个有主见的,小草也被伤透了心,她妈他们占不到什么便宜。”

“就该如此。”

想到柳小草母亲他们为占不到小草两口子便宜气急败坏的样子,易迟迟感慨道,“小草可算是苦尽甘来,挺好。”

“主要她汉子有能耐。”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但凡小草没能耐,两口子只能守着公分吃饭,能不能吃饱饭都是个未知。

“她真的需要好好感谢一下马婶子。”

不是马婶子给她说了个好对象,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答应给她父母的养老钱和粮食。

能把她逼死。

“我汉子也能耐。”

易迟迟不要脸自夸,闻母愣了下,噗地一声笑出来,“他是不是又在信里卖乖撒娇了?”

不知害羞为何物的易迟迟笑着嗯了声,随后道,“妈,看破不说破。”

“我懂。”

闻母给她夹了个炸蛋,“赶紧吃,再不吃面要坨了。”

“好嘞。”

很快,一碗面吃完,吃饱喝足的易迟迟嘴巴一擦又漱了个口准备出门。

人都到门口了,被闻母喊住,“等下分粮要不要粗粮?”

“要点红薯和玉米粉,换换口味就行,剩下的都换成细粮,不够的话你拿钱再找大队买点。”

这话一出,闻母心里有了数。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易迟迟操心了,到达队医室后,正巧赶上穆姨要去上班,她赶紧将信和钱递过去,“姨,帮我寄个信。”

穆妲接过往口袋里一揣,长腿一跨骑着二八杠一阵风似的离开。

寒风凛冽,吹拂着她脖子上的红围巾飘啊飘。

药子叔站在门口望夫石似的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神情充满了不舍。

“中老年的爱情啊,可真让人肉麻。”

她轻声嘀咕,药子叔耳聪目慧听见了,一个眼刀飞过来想训斥,又说不出口,只能无能狂怒道,“把三七磨了,我去分粮。”

“……可以不磨不?”

药子叔冷笑,“你说呢?”

易迟迟垂头丧气说知道了,勤勤恳恳去完成药子叔交代的任务。

下午有人找药子叔出诊,他医药箱一背人走了,易迟迟坚守到晚上他回来给他煮了个面条才回家。

时间一晃,入冬的第一场大雪来了。

易迟迟终于过上了不需要去队医室坐班,可以家里蹲的日子。

因为雪太大,秦久他们停课了,小屁孩被她接到了家里。

一大一小霸占了炕的炕头和炕尾,一个写作业,一个坐在绣架前坐绣娘。

闻母坐在缝纫机前,哒哒踩缝纫机给老爷子他们缝补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