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爱卿，你们看我这帝庭如何？”
哀帝金蓬端坐于金殿之上，身躯广大，金光万丈，耀眼的光芒都遮蔽了他的身形，令人看不真切，至高无上的天帝不外如是。
金殿之中文武群臣尽皆跪伏在他的脚下。
左右二天丞、四大天师、八大天王、二十八星斗使、三十六部周天各司……
这些仙神种族各异，但无一不是当世神族族众，一个个气息渊博，隐隐散发出强大的压迫力。
他们突然齐刷刷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牧青和金虹，口中齐呼：
“既见天帝，为何不拜！”
“跪下！”
“跪！”
“跪！”
“跪！”
哀帝端坐金殿，他麾下的一众文武齐喝，光是这恐怖的声势都要让人失神，心志不坚者怕是早已跪地不起了。
神光飞舞，金殿轰鸣，众神官目光与喝声之中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要让牧青和金虹跪伏。
牧青眼珠一转，故作不知地向金虹问道：“金虹你说哀帝这是何意，高坐金殿的是他，跪地膜拜自己的也是他，哪有人分出化身跪拜自己的？”
金虹摇摇头：“难以理解。”
牧青的语气有些惋惜：“兴许是困在此界几十亿年，心性扭曲了也不一定。”
金虹撇嘴：“修力不修心，难成大器。”
他们两个并没有压低声音，话音刚落，便已传入哀帝耳中，顿时令哀帝和那一众文武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僵。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
“哼！”
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哀帝冷哼一声，打破了僵局：“两位爱卿不懂朕的神识虚空之玄妙，这次朕就恕你二人无罪了。”
牧青也心知哀帝这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便没有继续刺激哀帝了。
他面向哀帝，正色道：“陛下找到我们两个，想来是有些缘由，不妨先说上一说。”
哀帝听闻牧青称呼自己陛下，心中又有些得意起来，忍不住开口揶揄道：“爱卿为何前倨而后恭？”
牧青笑道：“我与金虹现如今落入陛下手中，肉身也不知所踪，自然还是豁达一些的好。”
他顿了顿，再道：“我一向为人豁达。”
牧青又拉了拉金虹，使个眼色。
金虹一脸无语的表情，但是也一拱手，表示一下对哀帝的尊重。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哀帝终于是心花怒放，放声大笑，他的一众化身也跟着一起大笑，金殿之中满是快活的空气。
牧青也面带笑容，对哀帝的嘲弄视而不见。
片刻之后，哀帝收起笑容，声音之中满是威严：
“你们两个一个偷偷在此界铭刻烙印，一个分润了朕的天道烙印权柄，搞得这神识虚空界不曾圆满。”
“所以你们两个去给朕走遍这神识虚空界，烙印下自己的大道，只待神识虚空界与后土混沌界废墟完全相融圆满之时，朕便考虑放你们两个一条生路。”
“去吧。”
不见哀帝有丝毫动作，却见万丈璀璨的光芒闪烁，下一瞬便化作一条金光大道远去，只留下牧青和金虹在此。
牧青双眼微眯，向金虹低声说道：“怎么样，哀帝失神之时你感应到什么没有？”
他刻意激怒哀帝又奉承哀帝，就是因为哀帝道心境界太低，或许会因为情绪波动而露出一丝破绽。
金虹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片刻才道：“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按理说他夺走了我的部分身躯，我应该有所感应的，但是我感知不到任何东西。”
金虹顿了顿，再道：“只在那一丝丝的时间，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无处不在，但是那一瞬间之后我便再无感应。”
牧青摩挲下巴，心中有些迟疑：“哀帝称呼此界为神识虚空界，难道他真的在这几十亿年的时间里摸索出一条神识修行之路，竟能开辟出类似于人族洞天的神识洞天？”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心中震惊不已。
如果哀帝仅凭残留的一丝真灵执念就做到这种事，他的天资怕不是被所有人低估了。
“走吧，我们先走遍此界。”
牧青和金虹腾空而起，他们要亲眼见证这座神识虚空界。
至于哀帝所说，要他们两个将自身大道烙印此界，再考虑放他们两个一马。
傻子才信。
……
神识虚空界之外。
可见后土混沌世界残骸之中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犹如气泡一样的虚幻世界，那便是哀帝的虚空界，如梦如幻，缥缈神秘。
而且这一方虚空界还在不断膨胀，将沿途的后土混沌界废墟吞没，越加庞大。
那些被吞没的地方很快融入虚空界，并且灰烬飞舞，汇聚成一个个种族各异的生灵，在虚空界之中生活，并且开始繁衍生息。
这场面看起来虽然很正常，却始终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正如牧青所说，这些活物都是哀帝自己分化所出，这也就意味着虚空界之中一切生灵都是哀帝的眼线。
……
后土混沌界之外，燧木跨越漫长的距离蔓延至此，在无间混沌之中也点亮了一抹火红。
十二妖圣围绕混沌树盘坐，将自身妖力真元源源不断地注入混沌树之中，但即便如此，那一根根粗大的根须也在不断被后土混沌界之中的虚空界挤压而出，并且整个树身都在飒飒作响摇晃不停，一副拼了老命的样子。
牧青在后土混沌界之中的烙印也越发浅薄。
而他的天道烙印一旦完全磨灭，便是他身死之时，哀帝可不会放过他。
十二妖圣满头大汗，只能竭力注入妖力维系着，但混沌树被彻底挤出后土混沌界也是迟早的事。
而此时一直盘坐在燧木之下的阳赤瞳蓦然睁开双眼，道：“牧师弟交待你们的时刻到了，你们需尽快行动，否则牧师弟性命难保。”
十二妖圣连忙大叫：“请阳老爷出手救我家老爷一命。”
阳赤瞳摇摇头：“我重伤未愈暂时已经失去了出手的能力，这次还需要你们十二个出力。”
子鼠慌忙叫道：“还望阳老爷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