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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你小师弟来说,这就叫报应。”

归云陈默不语,他知道,自从小师弟走了以后,自己的师父就变得更加纯粹了。

“万事万物,看似混乱,其实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些联系。”

“就如同二丫头,如果再给她一千次,一万次,她还是会那么选择。”

归云有些担忧的说道:“师傅,那那位明日能成功么?”

柳爷轻笑了一声,没有回话,而是一步迈进屋子。

“该下雨了。”

刹那间,疾风骤雨,呼啸而至。

豆大的雨滴用力撞击着车窗,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雨刮器快速摇摆,却无法把雨水清理干净。

能见度很低,二狗放缓车速。

陈默感叹道:“好大的雨啊。”

天哥深吸了口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外面雷声滚滚,父亲在昏暗的灯光下告诫自己,明天,一定要自己上桥。

那天也和今天一样,雨下的就像是有人拿着水瓢在空中泼水一样。

那天天还没亮,他穿着绿色的小靴子,穿着雨衣,站在了石桥上。

到了家,小虎提前把吃的都准备好了。

三个人冲了个热水澡,上炕开始吃饭。

炕烧的烫腚,三个人屁股底下垫着褥子,喀秋莎端着一锅酱母利汤进了屋。

陈默看着酱母利汤,说道:“不错啊,喀秋莎越来越像样了,这酱母利汤做的,看着好看闻着还香。”

喀秋莎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说道:“中国饭好吃,我们那边,面包土豆酸奶芝士,不好吃。”

一面说着,喀秋莎一面给仨人盛汤。

二狗接过汤喝了一口,朝鲜族辣酱的辛辣加上海带的鲜味,让酱汤口味变得十分丰富。

二狗吧唧了两下嘴,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真不错啊,这口味,赶上饭店的了。”

喀秋莎没有中国人的含蓄,满脸骄傲的说道:“那可不,我嘎嘎会做饭。”

陈默叨了块儿肘子皮,问道:“小虎,你俩不跟着吃口啊?”

“不吃了哥,我俩早吃了,本来寻思和大宝子他们一块儿去嘱咐村民明早都是大食堂呢,没寻思你们三个能回来。”

“这我还现去买的肘子,人家就剩一个肘子了,啥熟食也没了,你们凑合吃吧。”

天哥说道:“这就不错了。”

“对了虎子,那些游客一定要看住了,明天绝对不能瞎溜达!”

虎子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哥,肯定的,这对咱们这些村来说可是大事儿。”

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了,陈默三个人还是不放心,穿着雨衣出了屋。

十点多,三个人回了家,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

三个人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一直到五点多,三个人又穿着雨衣出了门。

雨下了一整夜,路两旁的排水渠积水哗啦哗啦的响。

现在雨已经小多了,天还没亮,冷的要命。

“这天儿,也就十度撑死了。”

陈默看了眼二狗,问道:“咋,你还冷啊?”

“嗯呢,这一下瘦了二三十斤,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系上安全带,陈默点了火。

车出了院子,沿着路一路向南,不少村民已经开始往大食堂走了,几座桥上昨晚上大宝子都安上了围栏,桥两面还有人看着。

下了一晚上,水已经快把河道填满了,这些年陈默修了河坝,每年清两次河道,哪怕下了一晚上雨,想要漫过河堤还要需要很长时间。

这也无形印证了柳爷的那句话,村民对陈默有恩,陈默投桃报李,兴水利,同样也给父亲了却了因果。

冥冥中,当年二姐因为陈默父亲走蛟失败,现在,陈默几乎把二姐走蛟的道路清理干净。

六点半,天空牵强的亮起光亮,一道闪电撕裂天空,如同蛛网一般,在空中蔓延。

人们心里都涌出一个念头,走蛟开始了!

雷声滚滚,雨再一次大了起来,莫名的,雨水中竟然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在那!”

陈默朝着河水中一指,只见一道五六米长的黑色生物,在河水中顺着浪头飞快的朝着下游翻腾。

发动车子,三个人跟着二姐,一路向下。

第一座小桥,河水已经没过了桥洞,浪头猛的一拍,河水瞬间淹没桥面,二姐迅速借着水势过桥。

三人松了口气。

这条路,二姐多年前走过一次,这一次顺当的仿若水到渠成,没有一丝停滞。

三个人面露兴奋,跟着二姐继续往下走走,电闪雷鸣,仿佛神只怒吼,却丝毫阻碍不了二姐的步伐。

第二座小桥,二姐如法炮制,借着浪头翻过桥头。

天哥的表情越来越紧张,第三座桥,就是当年二姐失败的那一章。

二狗皱着眉头,突然说到:“现在河堤挖了,咱村那座桥桥洞还没灌满,这浪,怕是翻不过去啊。”

天哥和陈默的身子猛的一颤,要是不能走桥面,那不是意味着,还要被斩龙剑刮骨?

陈默加快了车速,先二姐到了大桥。

果然,河水还离桥下的拱顶有一米的距离,那把斩龙剑剑尖,正好就贴在水面上。

天哥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河堤就跑了过去。

二狗奋起直追,距离河坝两米处,把天儿狠狠的按在地上。

“你要干啥!”

“我要把斩龙剑取下来,你放开我!”

“你特么给我清醒清醒,这是走蛟!你取下来有什么用的,只要走桥洞,有剑没剑还是得被斩!”

天哥用力的捶了两下地,放声大哭。

二十多年的亏欠,本来已经看到了阳光,看到了出路,却在同样的地方,把希望击碎。

如果,如果那年他不上桥,那二姐肯定能走蛟成功。

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二狗叹了口气,把天儿拉了起来,陈默跟在俩人身后,上了河坝。

浪头翻滚,二姐停在桥前徘徊不定。

现在的河水不足以支撑她过桥,可是如果走桥洞,那就会被那把梦魔一般再斩一次。

那种刻骨铭心的痛,那种对死亡的恐惧,让二姐在雨中轻声哭泣。

若是她降雨再多一些。。。。

可是若降雨再多一些,那些村子怎么办?

柳爷站在山头,看着山下,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个喊着自己师傅的影子。

他深吸了口气,大声喝道:“从桥底过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