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呼呼的挂了电话，陈宁深吸了口气，把大姐手机拉黑，微信删除，进了屋。
一屋子人都盯着陈宁看，看的陈宁有些发毛。
她红着脸问道：“都瞅我干啥啊？”
薛亮小声说道：“宁宁，那个，阳台隔音可差劲儿了。”
陈宁摆了摆手，硬着头皮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默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实话，这姐俩脑子都有毛病。”
二姑赶忙说道：“行了啊，你俩都解气了，就这样算了吧。”
陈默和陈宁没吭声。
今年过年是一点儿意思没有，人少不说，晚会还难看，烂梗一个接一个，尴尬的陈默都想把电视砸了。
初一早晨，老周大龙一伙子人来给姥姥拜年，正聊着天呢，陈默的手机响了。
一瞅电话，车大爷打来的，陈默赶忙接了。
“大爷过年好啊。”
“好好好，你快回来一趟，出事儿了。”
“出啥事儿了？”
“王学成让人捅了。”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子，这大过年的，咋出这事儿呢。
“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陈默就开始找衣服，白芷抱着陈若愚问道:“咋了这是？”
“村里出事儿了。”
二狗站起来说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在这待着吧，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急匆匆下了楼，陈默开着车上了高速。
打开车载蓝牙，陈默给大宝子打了个电话。
“大宝子，王学成咋让人捅了呢？”
“我不知道啊哥，我往那赶呢。”
“行吧，我也往回走呢。”
挂了电话，陈默出了市区上高速。
初一路上车不多，陈默没敢开太快，等到了西马，已经快十一点了。
拐到王学成家那条路，一群人站在那看热闹。陈默按了按车喇叭，众人让开一条路。
停车下车，陈默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急匆匆的进了王学成家的院子，院子里有几个警察在那取证，陈默一眼就看到王学成和王学成的亲妈在地上躺着，血躺了一地，都硬了。
王学成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女的，这女的一瞅就不是村里的人。
王所对着陈默招了招手，陈默皱着眉头走过去，问道:“孩子呢？”
王学成还有一个女儿，他爹走的早，前几年王学成老婆出车祸死了，就剩下他爷俩。
这些年都是老太太看孩子，他在外面打工，每年过年过节能回来两趟，谁寻思今年就这样了。
王所低声说道:“在外面警车里呢，我们同事陪着的。”
陈默松了口气，问道:“这是咋回事啊？”
王所递给陈默一根烟，两个人走到一边，点上以后，王所看着王学成的尸体摇了摇头。
“据这女的辖区派出所说，这个女的吧，是奉天的一个卖服装的，手里有点儿闲钱。”
“完后王学成不是在奉天开车送货么，完后俩人就好上了，俩人都好了两三年了。”
“这女的是个丧偶的，就自己一个人，还不能生育。王学成嘴甜啊，给这女的哄迷糊了都，又给钱又买车的，这两年功夫，王学成就把她的家底子掏空了。”
陈默皱着眉头，王学成长得还行，嘴皮子也溜，确实招老娘们儿稀罕。
“完后年前的时候王学成外面包了个大学生，让这女的看着了，完后这女的就问王学成把钱都还给她，都闹派出所去了。”
“都是糊涂账，这女的也傻，给钱啥的都是写自愿赠与啥的，派出所调解也没啥用，完后她就来王学成这了。”
看着已经凉透了的女人，陈默不由得为她感觉有些不值。
王学成他妈嘴不好，被这女的捅了没出乎陈默意外。能放过王学成姑娘，说明这女人良心未泯。
她能自杀，就说明来之前就没想着回去，一心向死。
碰到王学成算她倒霉，钱没了，命还搭上了。就是苦了王学成家的小丫头，眼看着奶奶和爸爸被杀，而且以后连个依靠都没有了。
小丫头已经记事儿了，估摸着她往后余生一提到过年，都会陷入恐惧之中。
王所问道:“王学成还有亲戚啥的不，我这边备案没有，连个人也联系不上。”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没听他说过，他们是逃荒来的，估摸着是没啥亲戚了。”
王所又续上根烟，然后递给陈默一根，陈默也续上烟，一脸的愁容。
“这孩子咋整啊，送福利院啊？”
陈默摇了摇头，说道:“好歹是西马的人，一会儿村干部商量商量吧。这孩子本来就受了心灵创伤，再送福利院，这孩子一辈子就毁了。”
王所点了点头，说道:“也是，都五岁了，哎，命不好啊。”
“女方家里咋说的？”
“女方家里人往这走呢，现在已经这样了，等做完鉴定什么的，只能火化带回去了。”
王所又问陈默:“王学成娘俩咋整。”
“埋了呗，还能咋整，也没人给守孝，就这样吧。”
王所点了点头，说道:“也是，还得麻烦你们村委会。”
陈默笑了笑，说道:“这些年村里无儿无女死了的也不少，能留点儿钱的，人家亲戚还来管一管，穷的那种根本没人管，到后来还是村委会管。”
“哎，都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我刚吃完早饭就来了，得亏没喝酒，你这个派出所所长也是，一天天跟着瞎忙活。”
“没招啊，这几年整的都暴躁，动手的太多了，一上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行了，我去看看那小丫头，然后看看怎么处理这俩人后事，能收尸了就告诉我一声。”
“行，你去吧。”
陈默出了院子，趴在警车上往里瞅了瞅，里面的女警打开门，王学成的姑娘靠在里面的车门，抱着膝盖低声抽泣。
“兰兰。”
陈默轻声喊了小丫头小名，小丫头抬起头，面料泪痕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小叔。”
陈默张开手臂，兰兰越过女警爬了过来，陈默把小家伙抱在怀里，瞬间，兰兰放声大哭。
“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