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正吃着饭，陈默的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是王栋打来的，这两天她妈没少折腾，陈默也让他妈折腾烦了，这娘们儿是一天不作浑身难受。
接了电话，陈默没好气的说道：“王栋啊，我吃完饭再去行不，你妈。。。”
“陈医生你快来吧，我妈给我爸捅了，你吃完饭明天咱全村就吃席了。”
“卧槽！我这就去！”
“二狗，快，拿药箱跟我去老常家，神仙汤拿一副。”
“行。”
俩人急匆匆出了门，天暖和了，陈默家里打扑克的不少，一见俩人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这帮子好事儿的扑克也不打了，跟着就出了门。
俩人开车去了老常家，刚一下车，就听到了常雪梅抑扬顿挫的哭嚎声。
“哎呀~~~我的爹啊！哎！你快醒醒吧！哎。。。”
陈默嘴角一阵抽搐，这家伙，是真得了她妈的真传，这唱腔，一瞅就不是啥正常的主。
“常雪梅报了啥老师来着？”
二狗头也没抬：“音乐老师。”
陈默没吱声，音乐老师？想都别想，就传达室看门大娘了，谁说也没用！
一进屋，陈默就看到老常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指缝里都是血。
常雪梅张着嘴嚎啕大哭，王栋正在给县医院打电话，唯独不见老常媳妇儿的身影，多半是跑了。
陈默赶忙蹲了下去，二狗在旁边打着手电，掀开衣服，老常的肚子上有四个血窟窿，三大一小。
接过神仙汤，陈默先给老常灌了一口，然后赶忙下针止血。
还好老常媳妇儿是个女的，平常好吃懒做，没什么力气，这要是换别人捅上四刀，别说救护车了，谁来也不好使。
“别几把嚎了，你爹没让你妈捅死，也让你嚎死了。”
常雪梅赶忙闭了嘴，不住的抽泣着，却不敢发出声音。
“你妈呢？”
王栋苦笑着说道：“跑了，我光顾着看我爹了，顾不上追她了。”
陈默点了点头，给老李打了个电话，他们这边的警务室警察还没到位，这事儿还得老李来一趟。
挂了电话，陈默皱着眉头说道：“别等救护车了，直接开车去市里，有神仙汤吊着，你爹能扛到医院。”
王栋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我去把我面包子开过来。”
“我开车送你们去，二狗，搭把手。”
三个人把老常抬到车上，老常疼的龇牙咧嘴。
“你俩跟我上车，二狗你等着老李过来。”
上了车，陈默也不磨叽，一脚油门就往市里飞奔。
“还好你妈没啥劲儿，要是劲儿大点儿，你爹肠子就捅穿了，这也就是没伤着内脏。”
王栋坐在副驾驶，苦着脸回头看了眼躺在后座的继父，重重叹了口气。
“哎。”
“今天还好好的，我妈突然说跟我爸说点事儿，说完就回老家去。”
“我爸也没多想，就出了外屋地，谁寻思我妈直接就拿刀给我爸捅了呢。昨天我爸喝酒还跟我说，我妈一个人也挺可怜，要是我妈真能改，就把我妈接回去。”
陈默阴沉着脸，说道：“这叫啥，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你妈那样，真不值得可怜。你说她对你爸这样，做错了事儿不想着认错不想着改，非把错都推你爸身上，一肚子怨气。”
“也得亏你爸体格子好，要是换别人，撑不到市里就没了。”
常雪梅心疼的握着老常的手，该说不说，陈默这五针真好用，伤口的血已经慢慢不咋出血了。
“你说我妈咋想的呢，我爸拉扯我们多不容易啊，她咋下得去手。”
陈默冷哼一声，说道：“你妈咋下得去手？”
“没了你爸你觉得你妈那性子能活下去？她这纯纯就是忌恨你爸，你爸也够惨的，给你哥俩养大成人了，得，你妈来了个真卸磨杀驴。”
老常虚弱的说道：“养他哥俩我不后悔。”
王栋的身子猛然一颤，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老大那孩子我知道，他虽然性子野，但是也不是那种乱搞的主。”
“打老大媳妇儿怀孕，他妈就天天喊老大媳妇儿回来，为的就是有人能伺候自己，顺便能稀罕稀罕孩子。”
“我估摸着老大和他媳妇儿早就串通好了，就想着离开这个家。”
陈默笑了笑，要不说知子莫如父，别管亲爹后爹，老子确实了解儿子。
“常大爷，我还没发现，你眼珠子挺毒啊！”
老常咧开嘴牵强的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
“这几年老大就是不回来，过年过节也给我发点儿钱啥的，还让我不跟他妈讲，我一看就明白是咋回事儿了。”
“就他妈那性子，跟她讲道理没用，就得使绝户招。小默啊，你说这事儿她是不是得进去啊？”
“进去也行，消听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老常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到老了落得这么个下场，他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进去肯定是进去了，说句托大的话，你要是放在别村，等送医院人就没了。”
老常沉默不语，常雪梅小声说道：“爹，你别说话了，省点儿劲儿，一会儿缝针没劲儿叫唤了。”
前半句听的老常心里很暖，后半句老常差点儿一个高子蹦起来，给常雪梅俩飞脚。
“常雪梅你这张嘴是没治了，小时候挨了那么多揍，这嘴欠儿毛病还是改不了。”
常雪梅贼溜溜的看了陈默一眼，说道：“这玩意儿不怪我啊，我这叫实诚。”
“你可拉倒吧，你这叫缺心眼子。”
“对了，听说你要竞聘音乐老师啊？”
常雪梅眼前一亮，瞬间一改颓势，容光焕发。
“嗯呢哥，我上大学的时候，就是学校唱歌社团的，哪年晚会啥的我都上去唱歌。”
好家伙。
陈默心里腹诽不已，就常雪梅那嗓子，还特么哪年都上晚会，这特么什么阴间学校。
“你可拉倒吧。”
王栋白了常雪梅一眼，就自己老妹儿那两把刷子，他能不知道咋回事儿？
“咋，有内幕？”
“她不是在云南上学么，一个学校加起来都没几个东北人，这家伙，天天嚎二人转，一个字儿也不在调上，关键还真把人家唬住了，都特么成了那几年保护节目了。”
“嗯。。。。雪梅啊，你觉得传达室的活咋样，可轻快儿了，到时候我再给你配个收音机，你天天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