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新帝登基之后,这里不仅没有了昔日商贸通达的辉煌,而且还……”
其中一个护卫说道。
另一个瞅了以他一眼,则埋头继续说道,“夫人,按理说小的们不该说这些大不敬的话,可属下实在看不下去,只因我们家中亦有老小。”
“这不怪你们。”
大富起身时将小女孩胳膊上抠下一小块快要掉下来的疤,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帕子上,叠好了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两名护卫躬身退下,大富站在玲玉身旁,“夫人莫要难过,或许我妹妹能有办法救治他们。”
王玲玉扭转过头来盯着大富,“你怎知我难过?我只是气愤罢了,真想给他改了这江山。百姓怨声载道,他竟能高高在上稳坐龙椅,岂有此理。”
大富没有时间和玲玉在这里理论了,命人将从相府里带出来的东西分出来多一半留给了这里的百姓们。
这次王玲玉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里,脑子里全是刚才的所见所闻,车都走出二里地了还在想这件事。
大富眼看玲玉愁眉不说话,抿了抿唇,“你不会怪我把东西都分出去了吧?”
没想到玲玉想都没想托着下巴颏说道,
“怎么会呢,那些人身上长满了那么恐怖的东西,浑身又疼又痒,严重的时候一动还流血,哪里来的劳动力,倘若我们再不给他们些贴补,也只能是坐着等死了。”
大富本以为王玲玉这姑娘平日里也只懂得舞刀弄剑耍横,现在看来她倒有些侠义心肠。
大富笑着看了眼玲玉,随即又望向窗外,“放心吧,小妹妹定会有办法的。”
相爷之前也命人私下里打听过大富的根底,关于大富的一些事情王玲玉多少也知道一些。
她知道田大富家除了父母还有两个弟弟,二弟很有经商头脑,三弟则是个练家子,再就是那个小妹妹了。
别看那个小妹妹人不大点,甚是有主意,全家人凡事都要和她商量呢。
这倒是一件有趣的事情,王玲玉觉得甚是好奇,这次回去她倒要看看这个妹妹是个什么角色,她是怎么救治那些人的,怎的全家人就都听她的,难不成她还比的上那皇帝的女儿了?
快马加鞭,一行人终于到了上阳县城。
一进门,不等门童张嘴,大富拉住门童便急着询问娘亲和小福星的去处。
得知她们回了老家枯树村,大富都没有和聚贤阁聚福阁的二弟三弟打照面便又快马加鞭回了枯树村。
他们这次回家很是低调,为了一路的安全着想只乘坐了普通的马车,这也是大富一直以来的作风。
这也是当初胖相爷相中大富的原因之一。
村里人对一行人回来也没有太多在意,但只要是看到他们回来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过来田家坐坐。
自己家里过的不如田家好,看别人风光,过来多瞅几眼心里又嫉妒又高兴。
大富哪里有心思理会这些,脑子里装的全是那个疫症村里的病患们,一进门便高喊起母亲和小妹来。
母女俩在屋里个个伸着脖子向着窗外瞧。
“呦呵,是我大哥。”
还是小福星的眼睛最尖。
“你这孩子,慢点跑。”
田大妈放下手里纺的线,话音还没落,小福星就已经趿拉着鞋跑出屋了。
一把扑到大富怀里,“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长到自己齐腰高的小福星,大富一把将她举过头顶抱起来,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快让我看看,小妹妹你这是又长高了不少呢。”
一顿亲亲抱抱举高高,看的一旁的王玲玉更是好奇,禁不住问过去,“你,就是小福星?”
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王玲玉在心里想着,眼眉抬了抬,面露一丝不屑。
“快点下来吧,让你大哥和嫂嫂进屋好好歇歇脚。”
田大妈从里面脚步轻盈的出来,更是一脸的欣喜把小福星接到自己怀里,拉着王玲玉的手进了屋。
王玲玉有些不愿,挤出一丝笑脸把手从田大妈手里抽离了出来,家务事人情客套,这样的事情更不是她喜欢和擅长的。
田大妈理解她们这些官宦家长大的孩子,从小没有接触过村子里的人,更没有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乍一来的确会不习惯,便也应时松开了手。
“快进来坐,现在天凉了,阿爹提前就将木炭生起来了,生怕我们冷着。”
田大妈走在前面,将几个人引进了暖和的屋里。
田大妈把小福星放在床榻上,大富欣赏着屋子里两个弟弟给家里新添置的家具物件也跟着坐下来。
小福星在床榻上一个翻滚爬到了大富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笑盈盈的,忽闪着大眼睛,“大哥哥可是有事情要找我?”
大富低头看过来,面露惊喜,“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了。”
王玲玉同样对小福星好奇,她这次跟着来就是想看看这孩子是如何救人的,自从一到院子里,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小福星。
她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也就是个一般无二的小姑娘,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在心里默默地鄙视着,过去那些传闻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
大富将来时路上的所见所闻给小福星讲完,小福星抬着的眼珠在眼眶里打了几转。
“这件事情你们还真的找对人了,暂且稍等片刻。”
眼看着小福星下床趿拉着鞋子便跑着出了大门,田大妈跟着在后面拿着新给她做的厚厚的袍子在后面追,“这孩子,眼看天都阴沉沉的还刮着风,不要着凉了。”
田大妈追上小福星的时候早已气喘吁吁,几十岁的人了,毕竟不能和几岁跑着正遛的小娃儿比。
眼看着闺女跑到门前附近林子旁的草地上,给她披上暖和的袍子,田大妈这才注意到,这孩子正蹲在几棵疯癫草前思虑着什么。
紧接着就要用手去挖。
“哎,闺女,让娘来,这疯癫草的根可是深着呢,你可拔不下来。”
田大妈说着话捋了捋袖子伸手就要拔。
“娘亲,您可要小心点,它可是浑身都有用的。”
小福星缩回了小手赶紧嘱咐着,亲眼看着娘亲将那两棵接了种子的疯癫草连根拔起才放心。
“还要哪些草,娘亲一并拔下来。”
田大妈将两棵疯癫草放在自己的布巾里包裹起来收好,转头间看到小福星又朝着一丛狗尾巴草跑过去。
小福星拿出自己的布巾,田大妈紧忙用手挡了回去,“娘亲还有一个布巾,用我的。”
她这当娘亲的明显就是担心闺女将自己的帕子弄脏了,“这个也是连根一起拔吗?”
“这个只收集草籽便可。”
小福星看着这一丛狗尾巴草脑子里琢磨着或许够用了,嘟起小嘴巴点点头。
母女俩刚走到大门口,恰巧碰到跟过来的王玲玉,她正好奇地打量着小福星,“让我看看你到底都采了些什么回来?”
“嫂嫂不妨一起过来,一看便知。”
小福星虽说长高了不少,但说话声音上还是有些奶声奶气。
她抬高小腿迈过大门门弦,拿着两个小布包跑到了堂屋。
将东西放在桌上,王玲玉好奇地第一个打开看去,片刻才道,“这不过就是些野草罢了,……”
王玲玉虽说从小生活在相府,对眼前这些东西还是认识的,小时候无聊时候经常偷跑出去玩耍,这些东西在城郊林子里常见到。
她瘪了瘪嘴,这小姑娘也不过如此,哪里有外面传的那样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