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志,就你一个人吗?要不我推你回病房吧。”
周聿恒回头看了她一眼,拒绝道:“不需要,多谢。”
王璇一噎,感觉这人性格这么冷清呢,说个话也透着一股子疏离感。
她捏着记录本上前,抿唇回了句:“周同志,我是你的主治大夫,难免见着就会多嘴问几句,这也是我的工作,你别嫌烦就成。”
周聿恒扫了一眼钟表,随口回了一句:“不会,多谢王医生。”
王璇听到这话,才舒缓了那么一点,可人压根没看自己,她又有些沮丧。
武立拎着买回来的水果,大老远就看到队友身边站着个高挑的姑娘。
他可太清楚队友那张脸了,走到哪儿都有女同志搭讪。
只不过人家聿恒是有对象的人了,他急急忙忙跑过来解围。
“聿恒,是不是给对象打完电话了?我推你回房间吧。”
守在一旁的王璇听到他的名字还有点窃喜,可紧接着对象二字,让她脸上的笑容僵住。
神情也变得错愕。
他有对象了……
周聿恒视线不曾从钟表离开,随口和武立说:“刚给家里报了平安,等一会儿还要打一个,你先回病房,我一会自己能回去。”
他是腿受伤了,双手又没事,轮椅自己也能推回去。
“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私话了。”
武立一脸打趣的笑着,然后又扫了一眼站在身旁脸色不太好的姑娘。
他笑着说:“同志你是医生吧?要不回病房你跟我说说我队友的情况,这两天我在这里伺候多注意些。”
王璇这才回神,压着心里的郁闷,看了一眼皮肤黝黑的武立,皱眉说:“我是主治大夫,你有什么事要问护士就行。”
说完,她捏着记事本径直离去。
武立见此撇了撇嘴,低声回头和周聿恒说:“听我说你有对象了,不仅变了脸,瞧瞧这说话态度。”
他不就没聿恒长得好看么,至于这么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周聿恒听闻回头,扫了眼那医生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
突然后面的电话响,值班的护士接听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
护士起身看向周聿恒,轻声开口说:“同志,你刚才拨打的电话回过来了。”
周聿恒一愣,下一秒他双手撑着轮椅大滚轮,快速滑过去,二话没说大手接过电话。
他声音都有些紧张,“喂?”
电话那头的楚韵,听到人的声音,想到失联的这些日子,她无比害怕楚锦秀那些话会生效,莫名眼眶一酸。
一时间竟然张不开口。
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周聿恒敏锐察觉到了人的情绪,赶忙开口说:“阿韵,我没事,我马上就能回去了,是我不好,走的时候没和你说……”
原本紧张的周聿恒,在听到人隐隐约约的像哭泣,一时慌的说了很多安慰人的话。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有多慌张。
这可惊讶坏了身后的武立。
他一脸震惊,乖乖隆地咚,一向淡定的周聿恒还有这么一面呢。
这是多稀罕对象啊,这比队友老王哄他三岁的闺女还夸张。
这边的楚韵,听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这些日子担忧的情绪才好了些。
她尽可能的克制住哭后哑哑的声音,开口第一句就是:“有没有受伤?”
“……腿上刮蹭了一点,不过不要紧。”
周聿恒没敢瞒着人,不然依她的性子,瞒着回去更生气。
楚韵松了口气,心里已经庆幸了,受点伤总比没命强。
她叮嘱的人一番,最后又问:“那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距离撤离还有一星期。”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的周聿恒还揉了揉太阳穴。
连长虽然说会安排他先离开,但他不能搞特殊,受伤比他严重的同志还在这里,派人送他回京市要占用一部分资源,为他一个不值当大动干戈。
反正距离撤离时间也不远,和大部队一起返程就好。
楚韵听后,竟然觉得一个星期有点久。
但想到他毕竟是一名军人,自己不应该太矫情。
“好吧,那你好好养伤,我等你回来。”
“嗯。”
周聿恒声音低沉又透着几分不明显的宠溺。
楚韵不舍得挂电话,抱着电话又给人讲起来自己月考的事。
说完,她还小声嘀咕:“我这次成绩前进了几名,但是还有欠缺的地方,这会回来你得好好给我补补课。”
那边的周聿恒翘了下嘴角,眉眼柔和说:“嗯,回去就补,一定给你补起来。”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日常琐事。
到最后,宿管阿姨都受不了这小年轻们的絮絮叨叨劲。
她嗑着瓜子,敲了敲窗口的玻璃,提醒道:“差不多得了,说个不停了,别一直占着线,万一有比你们急的电话打进来呢。”
楚韵正好也说差不多,就笑着和人挂了电话。
她从兜里掏出一把干果,随手递进宿管阿姨的窗口,“喏,阿姨吃零嘴,明天指不定还得打呢。”
宿管阿姨伸出的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无奈瞪了一眼这妮子。
最后一把抓过干果,一边往兜里揣一边嘀咕,“得得,就你会来事,不能超过10分钟啊。”
“行,谢谢阿姨,10分钟也差不多。”
楚韵笑着离开。
——
与此同时,
被关押在牢房的楚锦秀,看有人打开她牢房的锁,顿时激动的上前询问。
“是不是我可以出去了?我就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也没有造成实际性伤害,这都不算犯法……”
押送人任由她自言自语,并没有理会她,直接给人戴上手铐押着往外走。
楚锦秀被压着穿过走廊,久违的见到了窗户外灿烂的阳光,她还一副高兴的模样。
直到自己被押送上了另一辆犹如铁笼般的大型押运车,她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面露惨白,声音有些哆嗦的的询问:“你们要把我送到哪儿去?我真没有犯法,我拿剪刀只是吓唬人的。”
可惜并未有人替她解疑,回答她的是一声轰隆的沉重关门声。
灿烂的阳光瞬间被隔绝,楚锦秀身心变得焦虑害怕起来,躁动不安的使劲拍打着车厢。
“放我出去!我没有犯法!你们到底要把我送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