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睿的第一条消息就已经让多人按捺不住了。
“哼!”
见此情形,祖翟有些不满,猛地一震座椅,七境后期的气势完全释放,大殿之中的氛围一下严肃起来。
有些流民帅总魁甚至不甘示弱,同样放出自己的气势与之对抗。
“祖翟!不要以为你手下人头最多就觉得自己可以号令我等!”
“不错!”
“七境后期?以为谁不是?”
“......”
场面一度僵持了起来,诸路流民帅面和心不和的现状一下暴露了出来。
“好了!”
郗洗站起身,凶戾的目光扫过全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郗洗的论境界虽然不是最高,论势力也没有祖翟大,论资历也没有桓翁深。但他狠厉,诸路流民帅里他最狠。
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人。
手段狠辣到连郗洗的亲儿子都看不下的地步。
因此被他带出来的流民也是如出一辙的狠厉。
每次攻打大夏一方的村镇城池,郗洗的军队定然是冲在最前面,如蝗虫过境一般,无论是人口兵丁,还是地皮粮草,连墙上镶嵌的木板和砖块,只要郗洗觉得可用,通通挖地三尺一般,尽皆带走。
而他们掠走的人口中,精壮留下,愿意服从的人收入外营,不愿意服从的直接当场斩杀。
老弱妇孺就更简单了,先用来当作民工搬运他们劫掠的财物,等到了目的地立刻瓜分。
瓜分后剩下没人要的,直接大锅炖煮。
人肉嘛。
郗洗又不是没吃过。
因此无论是大夏一方的军士,还是诸路流民帅的军士在私下里都称郗洗的军队为“人肉军”。
郗洗闻之不觉丢脸,反而觉得是一种称赞。因每次作战登先,郗洗便会高呼万岁,所以郗洗一方对外也自称为“万岁军”。
见狠人发话,大家都自觉闭上了嘴巴。到底郗洗凶名在外,连自己人都吃的狠人,还会在乎几个流民帅里的对头吗?
“此事听听军师的意见吧!”
郗洗冷笑一声,然后坐回位置上。韦睿拱手一礼,上前几步。
“我意,请苏峻苏总魁、王獤王总魁与邵续邵总魁各领自家旗下一营的重弩军、黑甲军出战,以王獤王总魁为首,缉拿国师的这枚棋子。”
韦睿话音刚落,被他点到的三名总魁立刻起身,甲胄鳞片摩擦发出响声。
“我等没有意见!”
王獤便是刚才说要调集强弓硬弩射杀敌人的那个总魁,此刻意气风发,出动三位总魁加上一营重弩和三营黑甲,足见对国师这枚棋子的重视。
“三位总魁此行须得小心,那位国师不会随意投放棋子,想来此人定然有过人之处!”
韦睿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
三人接过出兵令箭,唤来副将拿令箭调兵,而自己则坐回位置上继续等待后事。
“这第二件事情,便是高举义旗之事。”
看着三位总魁的副将先行一步调兵遣将,韦睿也将第二件事情和盘托出。
“请问军师,这高举义旗之事,我们不是一直在做吗?”
有流民帅总魁不解,打断韦睿的话头,众人也附和了起来。
“自我流民帅起兵之初,便是号称【大夏无道,图复大燕】,这时候高举的义旗又是什么来路?”
“不错不错,我等一直践行军师之意,今日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敢问军师是何缘故?”
“.....”
“呵呵呵......”
韦睿笑着摆摆手,待众人议论稍稍停歇,这才说出后面的话来。
“往日我们高举义旗,都是说图复大燕,然而大燕皇室衰颓,莫说皇室主脉,就是稍微有点皇室血脉的旁支都尽皆陨落于大夏之手。”
“我等起兵之处高举义旗,无非是遵奉大燕几位残存高官的大旗,不要说扯虎皮,顶多是个狼皮,才拉起了如今的队伍!”
韦睿之语深得诸路流民帅的赞同,他们起兵是为了什么?
一是大夏南下,屠杀太重,流民遍地,给了他们起兵的基本盘。
二是大燕方歇,大夏治国才数十年,难免有人心思前朝安定,觉得大夏得国不正,心存异想。
三就是利益,大夏军方强力镇压一切不安因素,军方实力确实强悍无比,单就讨逆司便有十万大军。流民帅们与大夏一方之间的利益无法协调,大夏要求一统,而他们希望分成国中之国,画地而治。
宁为鸡首,不为凤尾。
正是这样种种因素,这才给了周近睿等大燕遗臣们招揽流民帅的机会,在这陇西以另一种方式,得以将大燕苟延残喘下去。
“不是说我们手里握着大燕皇室的血脉吗?”
有人嘀咕了一句,其他人则有些面上发红。
“呵呵呵,这位总魁说的不错!”
韦睿倒是大大方方,然后伸手指向门口。
“接下来,由在下向诸位总魁介绍,来自大燕皇室的正统,慕容洸皇子殿下!”
众人齐齐转头,只见洞开的大殿门口前不知何时站着一道人影。
金丝蟒服,头戴金冠,身形修长,丰神如玉。
“洸,见过诸位总魁!”
那人抬脚迈入大殿,面带笑容,一路行来,与众人一一见礼。
“见过祖、郗、桓三位总魁,见过韦军师!”
蟒服少年站到了大殿中央,不卑不亢,神色自若,令众人有种天生贵胄的感觉。
“如此人物,确实不是一般人家!”
有流民帅总魁惊叹,这少年谈笑自若,面对诸路手掌杀伐,吃人不吐骨头的流民帅总魁,居然没有丝毫惧怕之意。
“天庭饱满,丰神俊朗!好一个美少年!”
有流民帅总魁摸了摸下巴,发觉自己似乎流口水了,也不知是垂涎场中那美貌如处子一般的肉皮,还是其他的什么。
“他真是燕皇血脉?”
有流民帅总魁怀疑,之前他们也推举过一个号称是燕皇室后裔的人,可惜在一场大战中,被大夏国师座下的江陵舫探子给击杀了。
事后虽然三位最大的总魁和军师韦睿出面作证那是假的血脉,故意用来诱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