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狗就这么养在家里,医院已经放了年假,赵听雨每天在家闲得要命。
萨摩耶是雪橇犬,对运动量的需求也很大。
没办法,赵听雨只好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趁着中午有太阳,下楼遛狗。
饶是如此,两只狗每天在家也不消停。
实在是担心扰民,赵听雨犹豫片刻,去超市挑了一箱水果,拎着就下了楼。
在电梯里想了许久措辞,真到了楼下住户的家门口时,她又纠结起来。
鼓起勇气按了两下门铃,赵听雨静静在门口等待。
五分钟后,没人过来开门。
没人在家吗?
她试探着又按了两下。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启,一个保洁模样的阿姨提着卫生工具走了出来。
“呀,小姑娘,站在这干什么?”
赵听雨转过身来,礼貌地回答道。
“我在等这家住户开门。”
保洁以为她走错了楼,热心提醒道。
“你是不是走错了呀,这家没住人,我负责这栋楼好几年了,定期来打扫卫生,除了上面那层,别的楼层没见过有人住啊。”
上面那层......
赵听雨狐疑地眨了眨眼。
上面那层,不就是她家吗?
难不成,这整栋楼,就住了她和谢忻燃两个人?
怎么可能......
市中心的黄金位置,配套设施齐全,户型还好,怎么可能没人住。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见保洁阿姨嘟囔。
“听保安说,整个一号楼当初是一起卖出去的,好像卖给......什么谢先生还是李先生来着,看我这记性,年纪大了......”
听她这么说,赵听雨更加诧异了,她狐疑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现在住的房子,是当初宠物医院分的员工宿舍来着。
该不会是......那位财大气粗的院长,把整栋楼都买下了?
楼梯间里传来声音,赵听雨的思绪被打断。
一大一小两只白团子争先恐后跑过来,大的那只咬着赵听雨的裤脚将她往电梯间方向拖。
还以为是它俩独自待在家里害怕了,赵听雨一边安抚,一边匆匆跟保洁阿姨道别。
看着两人一狗进了电梯,保洁阿姨疑惑地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
“真是上了年纪了记忆不好了,怎么总感觉那只大狗之前在小区里见过呢。”
————
“好啦,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怀里趴了一只呜呜嘤嘤个不停的大白团子,赵听雨觉得自己气都快喘不匀了。
“爪子脏死了,还往我身上蹭。”
随手抽了张湿巾,赵听雨将它四只爪子擦了个干干净净。
白团子也不闹了,乖乖窝在她怀里,黑曜石般的眼睛湿漉漉的。
看着赵听雨认真给自己擦爪子,小狗伸着舌头傻乐,时不时扭过头去,讨好地舔舔她的脸。
认命地将湿巾扔在垃圾桶里,赵听雨绷着脸看它。
看着大白团子一脸无辜地歪头,还没装三秒,她自己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可惜谢忻燃出差了,要不然高低得让他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跟他平时也太像了哈哈哈哈哈。”
————
因为是临时住过来,家里也没有多余的狗窝,笼子也只有一个。
杂物室倒是扔了几个点点的旧狗窝,清洗晾干后摆在一边,白团子说什么都不进去,趴在地板上耷拉着尾巴,一副抗拒的模样。
狗的领地意识很强,赵听雨以为它不喜欢狗窝上面点点的味道。
思索再三后,她找了个毛毯铺在客厅一角,暂时充当它睡觉的地方。
第一天晚上还好,小狗乖乖趴在毛毯上睡了一晚。
等到第二天晚上,赵听雨洗完澡,正准备钻进被子睡觉,就听见门外时不时的呜咽声,还有爪子挠门的声音。
揉着眼打开门,卧室里的灯光倾泻出去。
黑暗中,赵听雨看见小狗叼着毛毯,蹲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耐心地蹲下身子,揉了揉它的脑袋。
“怎么啦?太晚了,快回去睡觉。”
“呜呜”
赵听雨试着拽了拽它嘴里的毯子,小狗着急地凑上前,一边扒拉她的腿,一边不安哼叫。
听出它叫声中的焦虑,赵听雨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犹豫的功夫里,赵听雨看见它扭着身子从自己腿边挤过去,直直往卧室里钻。
“哎......”
赵听雨急忙追过去。
小狗叼着毯子将它铺在床边地毯上,接着自己趴上去,仰着脸小心翼翼地看向赵听雨,软蓬蓬的大尾巴摇得飞快,螺旋桨一般。
“你喜欢睡在这边吗?”
对于它的聪明程度,赵听雨有些诧异,她揉了揉小狗脑袋,自言自语道。
“是因为怕黑吗,客厅里好像是有点黑。”
她留了盏床头灯,将小狗安抚好后,自己回了被窝。
半个小时后,悠长有规律的呼吸声响起。
床头灯下,淡黄色的灯光层层扩散,打在地毯上乖乖趴着的小狗身上。
软蓬蓬的白色毛发被染成暖黄,原本应该熟睡的白团子站起身来。
绕着床转了两圈后,它找了个合适的角度,颇为敏捷地跳上床去。
暖黄灯光下,女孩恬静的睡颜一览无余,脸颊上透着浅粉色,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小狗屏着呼吸凑上去,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女孩的脸颊,顺势将她怀中碍手碍脚的毛绒玩偶叼了出来。
慢慢叼起被子一角,白团子取而代之,乖乖钻进女孩怀里。
生怕自己动作幅度太大乱醒她,小狗小心地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爪子搭在女孩胳膊上。
顺势叼起滑落的被子,它将被子一边拉到赵听雨肩头。
做完这一切后,白团子窝在主人怀里,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对于突然贴过来的热源,赵听雨无意识地抿了抿嘴角,接着抬起胳膊将它环住,动作很是熟练。
毛绒绒的耳尖不经意擦过脸颊,女孩皱了皱眉,胳膊用了点力气,含糊不清地梦呓道。
“唔......谢忻燃,你老实点。”
怀中的白团子僵了僵,接着慢慢抬起脑来。
看着女孩依旧睡得安稳,仿佛没有说过那句话一般,小狗将鼻子蹭到她颈间,轻轻呜咽一声。
像是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