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婚约,但两家来往也不算多。萧闰棠身体不好,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能见到宋明竹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这些年来所见的情形他也都一一记得。不过到头来只有他一人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往。
当萧闰棠知道宋明竹不愿意嫁他的真正原因时,萧闰棠心里涌出了无限的悲凉,同时也带着深深的恨意。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起身来缓缓朝宋明竹靠近。宋明竹不知他要做什么,但猜想此刻的他肯定是带着怒气的,她明显地有些防备。
“不想嫁我就直说,临时让你妹妹顶上是什么意思?”
“这是家里的主意,和我无关。”宋明竹急忙撇清关系。
“和你无关?”萧闰棠觉得好笑,他一下子就揭开了明竹虚伪的一面:“怕是早就想和你情郎成双成对吧?”
宋明竹自是不肯承认,她摇头道:“不是的,长公子误会了。我哪里有什么情郎……”
萧闰棠见她死不认账,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宋明竹的下巴,众人见状不知萧闰棠要做什么,当下纷纷前来劝解。
“新姑爷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
没人敢拉扯萧闰棠,也没人敢得罪他。萧闰棠只是不甘心而已,他早就想当面质问了。
“今年元夕当夜,你撇了家里人偷偷去和胡家三郎去私会了吧,据说当晚你们还一起走了情人桥,一起去万安寺上过香……”
宋明竹听见萧闰棠所说,当时她面如白纸,惊吓不已,后来才道:“原来你偷偷调查我?”
“要是不趁早打听清楚,只怕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你把我们的婚约到底当成什么呢?我碍着了你们,你尽可能地让人来我们萧家退亲,到头来闹出了替嫁这样的闹剧,让我们萧家成为了雒城的笑话,我萧闰棠就是笑话中的笑话。”萧闰棠终于松开了手,他伸手一推,宋明竹差点没站稳,往后趔趄了两步。
“所以你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
萧闰棠冷笑道:“兴师问罪,说得好!宋明竹,我就被你们宋家的人耍得团团转,把我当傻子一样……”话未说完,又大笑了几声。
然而笑声还没完,他突然当地一倒,整个人又开始抽搐起来,口中吐着白沫。
宋明竹见了当时就要被吓死了,曾经的那些噩梦仿佛又涌现在了面前。
宋家何曾见过萧闰棠发病的样子有些慌乱,幸好有婆子见状急忙跑去告诉了庞氏。
庞氏知道后也吓了一跳,明筝听说了此事也顾不得许多匆匆地赶往了这边。果然见萧闰棠倒地不起,她忙着替萧闰棠处置。
庞氏见明筝这般很是惊诧:“你在对他做什么?”
明筝顾不上回答,只是忙着施救。后来给萧闰棠喂了丸药,过了一阵萧闰棠这才悠悠转醒了。
明筝见状才放了心,道:“身体明明不好,还发那么大的火做什么,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口中是熟悉的药味,萧闰棠看着眼前这张明艳的脸,这时候的他眼中再没别人问了句:“你又救了我吗?”
“你是我丈夫,我总不能见死不救。”明筝便让两个仆妇进来将萧闰棠抬到了她寻常住的屋子里休息。
不一会儿宋守敬回来了,一进门就有人告诉了萧闰棠发病的事,宋守敬问道:“请大夫没有?”
“已经差人去请了。不过二小姐倒是厉害,不等大夫来就把新姑爷给救回来了。”
“她会治病?我怎么不知道?”
宋守敬来不及等答案,他自顾地来到后边的屋子。庞氏、明竹、明筝,还有宋明筌都在跟前。
明筝见了这些人便开始逐客:“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他一个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守着他也没用。”
庞氏被萧闰棠的病差点吓死了,她真怕萧闰棠死在自己家,幸而暂时没事。
明竹看着床上躺着的萧闰棠,往事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两世为人,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萧闰棠的身体了,这次正是因为怕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嫁入萧家。她不想新婚不到两个月就成为了寡妇。逃婚、私奔,她都没有错。她是自私,可是她更想将来过得好一点,这些更没错。
别怪她变心,她只是想摆脱那样的魔咒而已。
宋明竹冷漠地看了萧闰棠一眼便跟着一道出去了。
明筝留在了萧闰棠身边给端茶递水,萧闰棠望着她的身影说:“你又救了我一次?”
“所以你选择和我合作吧,对你的身体我还是有信心的。”
萧闰棠没有做声,门外的仆妇在禀道:“大爷、大奶奶,大夫来了。”
萧闰棠说:“不必让他进来,我现在没事了。”
庞氏回了自己屋,对于明筝给萧闰棠治疗一事至今她还有些吃惊,实在不知明筝这个丫头上哪学了治病的本事。
不过眼下还有些情况需要了解,她便让人将紫烟给叫了来。
“当初我让你跟着去萧家,可不是为了去享福的。家里这些丫鬟中为什么选了你,我想你也明白。我喜欢你的聪明,做事爽快,所以我的用意你也明白。阿筝在萧家处境怎样?”
紫烟当然明白庞氏的用意,她的家人都被宋家捏在手上,她充当着庞氏的眼睛自然是要派得上用场。
紫烟道:“萧家原本是不想承认这门亲事的,后来还是长公子力排众议才让二小姐留了下来。”
“唔,是长公子的意思?当初他父母来家里闹,咱们也差点没有办法了,他们家还叫嚷着说要报官,老爷为了这事把我骂得不轻。现在看来是虚惊一场,对了,两人可曾圆房?”
紫烟脸一红禀说:“长公子身体不好,太太您也见到了。萧家老夫人的意思是暂时不让圆房,等到长公子身体好些了再说。”
庞氏听后皱了皱眉说:“我看他就是个不牢靠的,要是哪天突然撒手去了,不就留下了阿筝一人?没个一男半女的,到时候叫阿筝依靠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