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的面子上,来者是客,大伙都别打了。”
许庆洲见杏花村的人,都带着武器,明显是有备而来。
如果真要引发一场大规模的群架,只怕都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以前每次打群架,两个村都会有所伤亡。
甚至有一次,村子里都被打死了人,最后闹到县城里去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村子都受到责罚,任何好的政策都享受不到。
“咱们虽说是两个村子的,但毕竟挨的很近,远亲不如近邻,何必非要打打杀杀?
有任何矛盾,咱们坐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商量下解决办法。
我作为桃源村的村长,一定会秉公处理,绝不会徇私枉法。”
张永贵和许庆洲是老相识了,知道他向来臭不要脸,只会徇私枉法,于是嗤之以鼻的说道: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这两个老东西是你的村民,你肯定会偏袒自己人的。
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们桃源村背负上我儿子的一条命,还打死了我们几位村民,这笔账你们偿还不起,唯有以命抵命。”
“草你妈,你他妈的还蹬鼻子上脸了?!”
桃源村的曹大爷本就是个暴脾气,见到村长来后,还要被杏花村这样羞辱,忍不住爆了粗口。
“别以为你们手里操有家伙,咱们村就不敢动手,要打就打,谁怕谁啊?”
此言一出,引起桃源村所有的村民们连声附和,毕竟关乎到村里的尊严,总不能被隔壁村的牵着鼻子走。
“对,今天你们杏花村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咱们村是病猫!”
“我看你们杏花村就是猪鼻子里插大葱——装相!完蛋玩意儿!”
“瞪什么瞪?再瞪信不信就把你们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杏花村的人见刚才还是缩头乌龟的桃源村村民,突然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起来,也不甘示弱的回怼起来。
“就凭你们这几个老弱病残,咱们稍微动一下手指头,捏死你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样简单。”
“别看你们现在叫得欢,待会打得你们跪下叫祖宗都没有用!”
“看来你们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个个浑身上下都是硬骨头,待会咱们就给你们松松骨。”
“想不到桃源村竟然是个私藏包庇罪犯的村子,这件事传扬出去,你们村子都得彻底毁灭。”
这些言论化作无形的刀子,狠狠的戳在桃源村村民的心上,扎得生疼。
很快,桃源村的人也集结起来几十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手里也拿着扁担、钢筋、竹竿,气势汹汹的上前和他们对峙起来。
许庆洲一见苗头不对,立马上前开始从中调解道:
“别别别……别冲动,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至于不至于。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千万不要引发大规模的群架,要是闹到派出所,大伙都要吃官司。”
现在可是换届的关键时期,自己的背景可没有张跃进那么硬。
要是真打起来,自己的村长位置还真不一定能坐稳。
张永贵见桃源村的人明摆着发出了挑衅,心中的怒火燃烧,操着扁担便要动手,却再次被许庆洲拦了下来。
许庆洲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杀气,要不是为了保全村长这个位置,早就和他不管不顾的干起来了。
“老张,你冷静一下,有什么事,之后你去我那里,咱们坐下慢慢说。”
就在许庆洲忙得焦头烂额的两边劝解时,本来就已经哭晕的孙大娘从床上惊醒过来,听见外面有谩骂声,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孙大娘见两边的村子作势一副要群架的样子,本不想多管闲事,却无意间发现躺在地上那具被打的稀烂的尸体。
轰!
孙大娘犹如晴天霹雳般震惊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会是自己的大儿子孙有财。
“不不不,不是的,不会的,这不可能……”
她踉踉跄跄的跑到了尸体前反复的确认起来。
当看到儿子死了还被人糟蹋成这样,连最后的一丝体面都没有了。
孙大娘再也绷不住情绪,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起来。
“儿啊!我那苦命的儿啊!
你人都死了,这群畜生都还不愿意放过你!
老天爷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杏花村的人把咱们孙家往死里逼。
你为什么只带走我的儿子,而不带走杏花村所有的人?
这些混账东西,全都不得好死,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张永贵见她越来越嚣张,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到现在还敢破口大骂杏花村的人,瞬间火大。
“你个老泼皮,老子是给你脸了是不?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你儿子,那老子今天就送你一并下地狱,让你们母子俩在阴曹地府团聚。”
说着,便要上前弄死她这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要不然都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儿子。
许庆洲见他冲动起来,连忙张开双臂,眉头紧皱道:
“老张,这里毕竟是桃源村,村里有村里的规矩。
如果你执意要动我的村民,那我就只能叫来我们村治安队,前来平息这场聚众斗殴了。”
张永贵见他还有脸找治安队前来,挑衅道:
“就算你请来天王老子,孙家人杀人也得偿命,今天我就是要让这两个老东西给我儿子陪葬!”
许庆洲见他盐油不进,只好当场给治安队打了通电话,请他们派人前来支援。
“老刘,马上把治安队叫到孙大爷家来,杏花村的人过来闹事了,在挑衅我们村,你们过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孙大娘的精神遭到了双重刺激,神志不清起来,骂完杏花村的人后,又开始骂自家的儿媳妇。
“你这个扫把星,红颜祸水,就是你克死了我的儿子。
我儿子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他?
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说着,便朝哭成泪人的方媛冲上前去,双手扼住她的天鹅颈,恨不得将她活活掐死。
方媛被掐得咳出了眼泪,嘴巴张的老大,却完全发不出声音,强烈的窒息感犹如涛涛巨浪席卷而来。
“咳咳咳……”
孙大爷见儿媳妇快被自己的老婆子掐死了,顿时吓坏了,连忙冲上前去用力的掰开她的双手。
“老婆子,我看你是真疯了!
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可是咱们的儿媳妇。
你想想咱们的孙子,小小年纪不能没有妈妈的陪伴和照顾啊!”
方媛被掐的都翻起了白眼,吐出了长长的舌头,娇软的身躯几乎快要瘫软在地。
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小小年纪刚失去了父亲,只怕母亲也无法再陪伴着你长大了。
“妈妈,我要妈妈,呜呜呜。”
屋子里传来了稚嫩的哭声,喊的嗓子都变得沙哑了。
“妈妈,你在哪里?
奶奶,你不要打我妈妈了,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