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母子和尚疏狂围坐在一张方桌前准备吃饭。
桌上摆着三菜一汤,皆是些简单的家常小菜,虽没有丰盛的珍馐美味,但每一道菜都透着浓浓的烟火气息,也可称得上是可口佳肴了。
席间,木夫人很是热情,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不住地劝尚疏狂吃菜:“不知今日有客人光临,这菜肴做的简单了些,实在是有失待客之道。”
闻言,尚疏狂赶忙摆摆手,一脸诚恳地说道:“婶子,您太客气了,是我冒昧上门打扰,不曾事先向您知会一声,多有唐突,还请见谅。这菜已经很丰盛了,多谢您的招待!”
木夫人微微一笑,道:“我们这里靠河吃河,水产很是丰富,尤其是这鲈鱼最是鲜美,尚少侠,你尝尝这道清蒸鲈鱼,是否合你的胃口。”
尚疏狂闻言,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嘴里,细细咀嚼起来,只觉得鱼肉软糯可口,鲜香四溢,他赞不绝口道:“这鱼肉太好吃了,鲜香可口,回味无穷。婶子,您手艺真的顶呱呱,皇宫里的御厨都未必烧得比你好。”
被他这么一夸赞,木夫人心情极佳,笑盈盈地道:“尚少侠既然喜欢,那就多吃点。”
这时,木归客望着一张空椅,那原本是奶奶的座位,他不禁好奇地问母亲:“娘,奶奶今天不回来吃饭吗?”
木夫人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今早你不是瞧见了吗,河西王渔夫将你奶奶请过去了。”
木归客追问道:“王渔夫请奶奶吃饭吗?”
木夫人声音轻柔地道:“王渔夫家出了件奇事,他请你奶奶过去帮忙瞧瞧。”
木归客不禁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好奇,追问道:“什么奇事?”
木夫人伸出食指,在儿子脸颊上轻轻一刮,满眼宠溺,微笑道:“爹爹不在家,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你都忘了吗?”
木归客挠挠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我就是好奇嘛。”
木夫人目光温柔,抿嘴一笑,道:“咱娘俩在一起的时候,吃饭时讲讲笑话,聊聊家常,自然是可以的,不然会很气闷。但如果你爹回来了,在吃饭的时候,你可不要当着他的面说话,不然他又要打你屁股了。”
木归客乖巧地点点头:“娘,我知道的,爹爹面前,我自然不敢的。”
尚疏狂听着这娘俩的对话,心中暗自思忖:“木归客的爹爹竟给他订下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这家教也未免太严了,吃饭睡觉不许讲话,那多无趣啊。这位木夫人通情达理,为人温柔和蔼,真是一位贤妻良母,木归客有这样的母亲,真是好福气啊。可惜我娘死的早,要是现在也能和娘围在一张桌上吃饭,那得多幸福啊。”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落寞。
就在这时,只听木夫人绘声绘色地讲道:“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吧,当年王渔夫在凌河下游撒网捕鱼,收网时捕捞上来一条大金鲤鱼,当时你奶奶还在现场亲眼所见呢。”
木归客忍不住插嘴道:“这事我好像听小花姐姐提及过,那位王渔夫是不是还送了咱家一条大青鱼?”
木夫人温柔地一笑,夸赞道:“你这小脑瓜,记性很好嘛。”
木归客嘻嘻一笑,道:“娘,我的记性一向很好的。”
木夫人歪了歪脑袋,笑眯眯地道:“这话要是让你爹听到,他又要说你得意忘形了。”
木归客挠了挠脑袋,一脸天真无邪。
接着,她继续讲道:“据你奶奶说,这条金鲤鱼不是俗物,若是卖给识货之人,多则能卖上千两银子,少的话,也能卖一二百两,这对一个打鱼人来说,可是一笔泼天富贵。但王渔夫没有立即拿去卖,而是将它养在家里的水缸中,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的时候,那条金鲤鱼竟然发出金光,将整个院子照得亮如白昼。王渔夫认为此乃瑞兆,将鲤鱼认定是宝贝,放在屋子里,到了晚上可以照明,便决意不将它卖掉。”
木归客讶然道:“不会一直养到现在吧?”
木夫人微微点头,道:“是啊,王渔夫就将那金鲤鱼养在屋中水缸里,一直养到现在。我说的那件奇事就发生在几天前的晚上,王渔夫一家正在屋里吃饭,旁边就是那养鱼的水缸。他们饭正吃的好好的,就听到有说话声,王渔夫觉得奇怪,就问是谁在说话,谁知那鱼缸里竟传出回应声,竟是那条金鲤鱼口吐人言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压低了一些,目光炯炯地瞧着爱儿,仿佛这一切是她亲眼所见。
尚疏狂端着饭碗,边吃边听,倒是津津有味,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金鲤鱼口吐人言,想是与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久了,沾染了太多人气,已经快要成精了,这久后必成妖孽,应当尽早铲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