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也要读书识字。”
“爹,你去跟杨大夫说说吧,明天我能不能也去读书。”
“奶,狗蛋都会背诗了,我大字都不识一个,我不管,我也要读书识字。”
……
各家各户,几乎都有这种声音,说好了一起做文盲,可是他们却偷偷去补课,这让其他的孩子们都坐不住了。
看到其他孩子们的反应,杨白衣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的像个狐狸一样。
这都是杨白衣安排的,他想在妹妹上学以前,陈家屯可以拥有自己的学校。
这样妹妹就可以不用去马家河子生产队上学了。
孩子们整天在家哭闹,再加上大人也想让自家的孩子认几个字,没过两天,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杨大夫,听说有好多孩子都在你家读书识字,我家二狗子能不能也过来啊?”
一个男社员陪着笑脸问道。
“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堂屋也没有多大,实在是坐不下了。”
杨白衣一脸歉意的回答道。
“杨大夫,我家小石头天天在家闹,你就行行好吧!”
一个老太太说话的语气近乎哀求。
“大娘,您的心情我是很理解的,到我家实在是坐不下了。
您要实在是想让孙子读书识字,还是让大队长想想办法吧。
这么大的屯子,怎么能连个小学都没有呢?
孩子们长大以后,大字不识一个,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那不成了睁眼瞎了吗?”
不管谁来,不管杨白衣认不认识,他都没有再接收孩子,而是往陈百旺那里引导。
效果很明显,没过三天,陈百旺就找了过来。
“白衣,你真会给我找事啊!好好的你教孩子们读什么书啊?
现在倒好,我家每天都有社员们围在门口,要求生产队建学校。”
这几天,陈百旺被社员们闹得头疼。
“大队长,你这话说的,我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替生产队培养人才,还落下不是了对吗?”
杨白衣委屈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教你都教啊,现在一群社员天天堵在我家门口,烦都烦死了。”
陈百旺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想把他们都收了,可是我家实在是坐不下,这么冷的天,总不能让孩子们在院子里学习吧?那还不冻坏了?
大队长,既然孩子们都想读书识字,那你们就没想过建一个学校吗?”
杨白衣先是说了自己的难处,然后开始试探陈百旺的想法。
“以前咱们屯子也有小学,前几年闹得太厉害,公社里来人把老师都赶回去种地了,把学校也给关了。
学校荒废了以后,大队部就把学校当宅基地分给社员们了。
既然你这里坐不下了,我也不勉强你,他们想闹就闹去吧,想上学就把孩子送到马家河子去。
现在又不能上大学,读几年书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回家种地吗?”
屯子里每天大事小情多的很,陈百旺什么都要管,整天忙的不可开交的,也没闲心管孩子上学的事情了。
“大队长,你这么想可不对,读书可以启智,读书可以明理,不管能不能上大学,读两年书总归没有什么坏处。
大道理咱们不讲,就说咱们屯子吧,你们这些大队干部,都是识字的吧?还有计分员和仓库保管员,都是识字的吧?
你们为什么可以当上领导,计分员和仓库保管员为什么可以不用上工?不都是吃了读书的红利吗?”
杨白衣据理力争,怼的陈百旺哑口无言。
“你说的也有道理,读两年书总比当个瞪眼瞎好。”
“大队长,你这么想就对了,其实建个学校也花不了多少钱。
趁着农闲,组织社员们打一些土坯,去山上砍点树做房梁房檩。
每家每户都有要上学的孩子,相信大家都没意见。
老师也是现成的,知青大院里你闭眼睛摸一个,都是高中毕业生。
大队长,你想想,如果陈家屯小学在你的主持下重新建起来,这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啊!
不管过多少年,不管以后你还当不当大队长,只要看到陈家屯小学,大家都能想起你的好来。”
杨白衣趁热打铁,说的陈百旺两眼直放光。
“杨大夫,你先忙吧,我晚上就召集社员们开大会,商量这个事情。”
陈百旺扭头就走,脚步都比往常要轻快许多。
当大队长这么多年,光干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谁不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只是生活在农村,也没那个机会啊!
杨白衣今天的话,给陈百旺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以后上学的孩子们,都会念自己的好,万一有人进城当上工人,或者是有机会上工农大学,都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陈百旺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黑天,赶紧召开社员大会,商量盖学校的事情。
“成了。”
杨白衣会心一笑,自己谋划了好几天,事情终于差的不多了。
“孩子们,你们表现的很好,哥哥给你们发糖,一会放学回去,背古诗要更加大声一点。”
杨白衣高兴,孩子们成了直接的受益者,每人都得到了杨白衣发的两块大白兔奶糖。
孩子们结束了今天的课程,放学回家的路上,孩子们背诵古诗格外卖力。
社员们都在家里猫冬,通知起来倒也方便,吃完了晚饭,大家都聚集在了大队部。
“天气这么冷,大队长怎么想起开全员大会了?”
刘桂花紧了紧花棉袄,打了个哆嗦。
棉花,现在属于特别紧俏的物资,大家的棉衣普遍都不厚,这也是东北猫冬习俗的由来。
“估计是说孩子上学的问题。”
也有聪明的社员,猜对了今天召开社员大会的原因。
“社员们,知青们,天气寒冷,咱们长话短说。
今天让大家过来开会,主要是要解决孩子们上学难的问题。
杨大夫和林知青在家里教妹妹识字,顺便也教了几个屯子里的孩子。
后来有很多社员去找杨大夫,奈何杨大夫的堂屋已经坐满了孩子,实在是再也接纳不下了。
于是社员们又求到了我的门上,既然我做了你们的大队长,自然要为大家考虑,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说到这里,陈百旺停顿了一下,拿起茶缸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