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亲?”这一话题太过意外,宋暖暖一脸懵逼。
“顺子哥的娘亲,专门向我打听了你”,包天霸一秒从大佬变媒婆:
“顺子哥的婆娘病故小半年了,最近想物色一个填房,一眼就瞧上了你。
他的家底颇为殷实,住两进的大院子,还有三十多亩上好的水田!
他的大女儿快出嫁了,另外还有三个儿子,小的才八岁,只要你好好待他们,他们肯定把你当亲娘。
顺子哥的娘亲物色了好多家的姑娘,都不合心意,前日来瞧病时,也觉得你不错,实属缘分呐!
听说你以前做过妾,人家也不嫌弃,就是看中你懂医术、性情好,待人接物又周到大方。
顺子哥这样的好男人,不嫖不赌,又在衙门有差事,打着灯笼都难找,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你要是愿意,咱们就尽早把事情定下来,怎么样?”
宋暖暖数次想打断,都没成功。
可对方真正说完时,她又无言以对。
顺子哥也是地头蛇小吏,管隔壁片区,偶尔会来这边转转。
抛开是四个孩子的鳏夫不提,此人黑黑瘦瘦又显老的长相,完全不符合宋暖暖的审美。
宋暖暖是以人往高处走为座右铭的颜控,她理想中的结婚对象,颜值怎么都不能比郡王低!
身材也得壮一点,腹肌没有八块也得有六块,皮包骨的弱鸡男,她受得够够的,绝不会找第二个。
前天,顺子哥的娘过来,找宋暖暖看了看风湿的老毛病。
当时,宋暖暖就感觉怪怪的,这位大娘的话特别多,恨不能把她的祖宗八辈都问一遍。
原来,是想让她做儿媳妇啊!
宋暖暖没兴趣当四个娃的后妈,两进院子和三十亩水田,对她也没有丝毫吸引力。
富而不露的她,财富值分分钟秒杀基层小吏!
可这件事,该如何拒绝呢?
态度不能太强硬,得罪了地头蛇,未来还怎么创业搞钱。
但也不能太委婉,婚事推不掉可怎么办。
宋暖暖灵机一动,使出迷信大招,用最真诚的表情,讲最忽悠的瞎话:
“包大哥,我把你当亲哥哥,万万不敢欺瞒。
我之所以被赶出来,是因为八字太硬,既克夫主,又克财运!
算命的说,幸好上一家男主人只纳我做了妾室,如若娶我为妻,那就不是卧病在床,而是一命呜呼了。
顺子大哥是好人,我不能为了自己好过,就昧着良心嫁他克他,那样他全家就无依无靠了!”
她故意大声讲,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这桩克夫八卦,明日就会传遍整条街!
有意给她说媒的,不止包天霸一个。
大家给她介绍的婚事,多是做填房、当后妈。
在世人眼中,做过妾的女人,最好的归宿只能如此。
可这不是宋暖暖想要的人生,她宁可不嫁,也不委屈将就!
一个个拒绝太麻烦,索性放一个克夫的谣言出去,便可省去诸多麻烦事。
不合适的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
魏彬的反应极快,马上对一脸迷茫的郡王说:
“郡王,侧夫人明显不想和其他男人有瓜葛,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您啊!”
林寒眉毛一挑,茅塞顿开——
哦~原来宋暖暖如此爱我!
但她为何不回府呢?
是以为我不要她了吗?
太可怜了,这傻丫头该有多伤心啊!
他硬往恋爱脑的死胡同里瞎钻的时候,李玉盘走出店铺,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魏彬——
“魏大管家,什么风把你吹…”
看到郡王的一刻,她的后半句话直接吞进肚子,诧异成了结巴:
“郡…郡…郡王…您怎么在这儿?”
宋暖暖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不由得愣住——
狗郡王!
这厮不宅在家里装病,跑来这里干嘛?
难道…
难道他发现我带走了银票,要把钱追回来吗?
狗男人,连弱女子的血汗钱都坑。
姑奶奶既给他治病,又陪他睡了那么多次,难不成是在做慈善吗?
不给不给就不给!
钱已放入秘密基地,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
哪知,狗郡王开口第一句却是:“回家!”
他的语气,五分命令,五分温柔。
宋暖暖费解不已——
回家?
回谁家?
他俩目前的关系,只能各回各家!
林寒见她呆呆不动,只得走上前,把她从小板凳上拉起来,又说一次:
“回家!”
“放开我!”宋暖暖甩开他的手,不想和他再有半分瓜葛。
“大胆狂徒!”包天霸当即起身,履行街头大佬的职责: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当着官差的面,就敢强抢民女,谁给你的狗胆!”
话音刚落,魁梧的梁栋就出了手,仅以手肘一击,仿佛并未用力。
可壮汉包天霸却痛苦地捂住胸口,踉踉跄跄地后退三步。
梁栋波澜不惊的神情,像极了武侠小说中的冷血高手,对手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草芥!
魏彬适时劝说:“侧夫人,再闹下去场面就不好看了,别耍脾气了,回府吧!”
李玉盘知暖暖不愿回去,便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要不…要不去我的店里坐一坐,先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四周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继续待在街上只会更惹眼。
宋暖暖不得不听从闺蜜的建议,低着头、沉着脸走进了卤味铺。
“外面的苦,还没吃够吗?”林寒紧随其后,拽住她的胳膊,放下颜面,柔声哄道:
“别闹了,回家吧,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宋暖暖一脸嫌弃地抽回手臂:
“我过得好着呢,不劳郡王费心!”
“还嘴硬!”林寒强压火气,清冷的脸上阴云密布:
“成日低声下气地讨好恶霸小吏,就是你所谓的好日子吗?
给那些人看病,能赚几个钱,你养活得了自己吗?”
宋暖暖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来,郡王压根儿不知道她偷偷带走银票的事。
呵呵,愚蠢的男人!
这个男人究竟想唱哪出,放不下她,想吃回头草吗?
好马不吃回头草,前方自有新草原,这么浅显的道理,郡王不明白吗?
身为一根有原则的草,宋暖暖不搞藕断丝连那一出,坚决不被赖马吃!
她冷哼一声,字字如刀,直戳狗郡王心窝:
“我区区庶民,出身卑微,无论在郡王府还是在这里,我都得低声下气讨生活。
昔日我看似风光,其实吃穿用度、金银珠宝,全是卑躬屈膝求来的赏赐!
这些赏赐,我只能穿戴在身上,想方设法讨您的欢心,一旦离府,连件像样的衣裳都带不走。
而今我自力更生,赚的钱的确不多,但一分一厘都属于我,不用担心被别人霸道夺占,对我而言,这就是最好的生活!”
林寒怎么都没有想到,小暖炉居然完全不理解他的心:
“其他妾室走,我有扣过衣裳首饰吗?为什么偏偏扣你一个人的,你有想过吗?
我舍不得你离开,扣东西只是为了留下你,我视你为知己,可你却如此不懂我!”
满心失望的他,只觉贴心小猫无比陌生。
“做您的知己,我可不配!”宋暖暖一不做二不休,将郡王对她的滤镜碎的彻彻底底:
“进府的三年间,我时常挨骂受罚,为了日子能好过一点,只能不断揣摩您的心思。
您的好恶,我琢磨的一清二楚,言行刻意顺着您的心意,时时刻刻嘴甜舌滑地哄骗。
知己这两个字我根本配不上,我不过是讨巧卖乖,一心求赏的骗子罢了!
哪知费心骗了那么久,到头来好处少的可怜,我这个骗子做的真是不值!”
郡王性情冷傲,被利用、被拿捏、被欺骗,是他生平最忌讳的三件事。
踩中这三个雷的女人,必会被他厌弃。
宋暖暖确确实实了解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如何能让他彻彻底底断了念想。
分开就该一别两宽,断的干干净净,擦肩而过都不稀罕多看一眼!
最多在心底给对方建个坟、立个碑,每年清明默哀两分钟,怀念前任的音容笑貌。
“什么…你…你一直都在骗我?”林寒的心如坠冰窖,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鹰眸寒冽如刀锋:
“你对我一点点真心都没有吗?”
放在现代,这就是分手时的那句——
“你爱过我吗?”
宋暖暖将绝情进行到底,她用零上37度的嘴,给出了零下37的回答: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