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观念终于改变,宋暖暖很是开心。
另一件高兴事是,柴嬷嬷头痛眩晕的病症,减轻了不少。
只因有了贺尚宫,疯批大小姐的事再也不用她操心了!
贺尚宫奉皇命行事,使出雷霆手段,将林昭治的服服帖帖。
大小姐没有了作天作地的资本,只能和弟弟一样装病。
为啥呢?
因为身体一旦恢复,就要开始抄经。
她只能赖在床上,死活不起来,成功实现了被动静养!
昨晚她还使性子,对饭菜挑三拣四。
贺尚宫可不惯着,直接让人端走菜肴,一碗汤都没给她留。
大小姐生平头一次挨饿,生生半宿没睡着!
今天她一句废话都不敢有,早饭和午饭吃的安安分分。
作妖这臭毛病,说白了就是被惯的。
惨遭整治,分分钟从疯批变怂蛋!
外貌酷似容嬷嬷的贺尚宫,无需拿针戳戳戳,单靠软暴力就能秒杀疯批于无形!
听到这些,郡王不免有些心疼。
他的姐姐,活了二十六年,未曾受过半点委屈。
但他狠下心没有插手,姐姐必须吃些苦头,才能真正懂事!
对于贺尚宫,他礼遇有加,不止派最可靠的侍女伺候,还让宋暖暖每日去请一次安,以还七宝手串的人情。
他的原则是,不求讨好,但万万不能得罪!
招惹了背靠皇后的宫廷高管,有百害而无一利。
郡王都如此谨慎,宋暖暖自不敢怠慢。
作为穿入《甄嬛传》难以活过三集的宫斗小白,她需要人形外挂辅助。
这位辅助,就是做过宫女的柴嬷嬷。
向贺尚宫请安时,她专门带上了柴嬷嬷。
万一说错什么话,好歹有个人能替她现场找补!
贺尚宫今儿个变身话痨,和她唠了好久的嗑。
唾沫星子费了好多,核心主旨只有一个——
力推周国公的小孙女上位!
她和淑贵妃的套路一样一样的,都是让宋暖暖吹枕边风,将自己阵营的佳丽推上郡王妃之位。
贺尚宫给出的理由相当充分——
郡王身体欠佳,不能宴饮交际,已然成为勋贵圈的孤家寡人。
只有迎娶出身高贵的社交女王,才能最大限度弥补短板!
顺道,她还踩了踩对家淑贵妃,暗暗吐槽她战队的佳丽出身太低,没有贵族光环,难当郡王府社交重任!
除此之外,贺尚宫更是周到地为宋暖暖考虑——
“小门小户出身的姑娘,心眼比针尖小,眼皮子还浅,最爱拈酸吃醋、虐待妾室!
勋贵之家就不同了,男子各个三妻四妾,养出来的小姐也大气敞亮,断不会容不下妾室和庶子女。
宋姨娘,要想将来的日子好过,您就得好好劝说郡王,迎娶高门大户的贵女为妻!”
男尊女卑的时代,女人即便出身好,也身不由己。
周国公府的小姐,婚事八字还没一撇,就被强行施加了“大气敞亮”的人设。
嫁进门后,需得无底线容忍丈夫的小妾,不然就是心胸狭隘的醋坛子。
这逻辑,真混账!
如此枕边风,宋暖暖才不吹!
她客气地敷衍着,反反复复重复四句话——
“尚宫高见!”
“对对对。”
“是这么个理。”
“妾身哪做的了郡王的主,您太抬举我了!”
幸好有柴嬷嬷在旁活跃气氛,她的轱辘圈话术才不显单调。
总之,皇后与贵妃两方战队,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但她们都不知道,郡王谁的理都不听!
他就宅在屋里装病,只推宋暖暖做传话筒。
应付贺尚宫这样的高段位人精,甚是费脑子和心神。
一想到今日只得了不值钱的破狼牙,宋暖暖的心里就堵得慌。
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太亏了!
回到修远斋,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宅郡王在干啥呢?
玩投壶!
狗男人,真会躲清闲!
“怎么去那么久?”林寒拉她坐在大腿上:
“贺尚书与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劝我选皇后的人吗?”
“没错”,宋暖暖悄悄剜了一眼料事如神的狗男人:
“尚书最想让您娶哪一位小姐,您猜得到吗?”
“周国公的孙女?”林寒再次猜中。
夺嫡混战,他虽不参与,但对战况了如指掌。
“郡王英明,聪明绝顶!”宋暖暖不走心地夸着,顺手拿起一支箭抛了出去。
那支短箭,稳稳落入双耳贯壶左边的环中。
“哟,技艺不错”,林寒挑眉赞赏:
“比一局?”
宋暖暖兴致不高:“妾身哪里比得过郡王。”
投壶,是云清教她的。
一想到被迫给老头子传宗接代的云清,她的心里就堵得慌。
从前,搞钱姐妹团常玩投壶,如今大家都出去了,只有她自己被困金鸟笼。
林寒再度使出钞能力:“若能赢了我,就赏你一套头面!”
什么什么,能得奖金!
宋暖暖立马来了精神。
尽管赢郡王的概率不大,可放手搏一搏,富婆梦就能近一近!
林寒在她的屁股上轻打了一下:“站起来投。”
宋暖暖却撒娇地哼了两声,环着郡王的脖子道:
“妾身有点累,就坐着投嘛!”
一本正经投壶,她百分之百会输。
现在的姿势就不错,郡王被她压着大腿,发挥多多少少会受影响。
“好”,林寒由着她,薄薄的唇角一勾:
“你先投。”
宋暖暖把刚刚那一投算作开局:
“妾身投过了,有初贯耳,得十筹!”
第一箭入壶耳,得十分,是最赞的开始!
林寒微微一笑,眼睛看着她,漫不经心地掷箭。
他投中了吗?
当然,箭落入了壶的右耳。
投壶源于射礼,权贵子弟自幼练习,他闭着眼都不会失手。
第一回合,打平。
二、三回合依旧,还是平手。
最后的决胜局,宋暖暖投出高难度的耳倚杆,即箭斜倚在壶耳,得十五分。
最终局,最多十五分!
二人不分胜负,宋暖暖只要发发嗲,得到头面首饰大有希望!
林寒左手在她的腰间揉捏,右手拿起一支箭,似笑非笑道:
“我投横壶或倒中,你便输了。”
宋暖暖的如意算盘一下子崩了:
“您能投出横壶和倒中?”
横壶,是箭横在壶口上方。
倒中,是箭头朝上,箭尾落入壶中。
这两招,是能得十八分的神技,她只听过没见过。
看郡王气定神闲的模样,便知他把握十足。
头面首饰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要是得不到,宋暖暖非得肉疼三天不可!
她急中生智,想出一个好办法——
对手太强怎么办?
耍诈干扰他喽!
箭被掷出的前一秒,她抬起手,故意在郡王的喉结上轻轻一滑。
一起睡了这么久,她很清楚狗男人的敏感点。
林寒的眉头下意识一皱,箭脱手的一刻,蓦然失了力道。
别说横壶和倒中,他的箭压根儿没碰到壶!
宋暖暖奸计得逞,得了便宜还卖乖
“郡王是故意让着妾身吧,您可真好!”
被她的小甜嘴一哄,林寒即便输了,也心情舒畅,性致还被勾了起来,握着小暖手道:
“你这双黑猫爪,真不老实,是不是饿了?”
宋暖暖明白,他说的饿,可不是肚子饿。
恰在此时,门口的魏彬问:
“郡王,要传膳吗?”
宋暖暖马上转移重点,想从大腿上站起来:
“我确实饿了,咱们吃饭吧!”
林寒哪肯放人,一把将她拽回怀里,高声对魏彬道:
“晚膳等半个时辰!”
说着,她将小暖炉压在榻上,眉梢眼角皆是春色:
“先吃你,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