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三天,宋暖暖都住在郡王房中。
别说,还真有独宠那味儿了!
奇葩郡主消停了吗?
自然没有!
张锦儿是毫无用处的废棋,云清则是无法挽救的死棋,郡主连连出招,结果却节节败退。
迫于无奈,她只能请族中亲属出面劝和。
大家族的规模可不一般,前前后后来了六波亲戚,阵仗比过年还要热闹!
宋暖暖身在暖阁,悄悄旁听了一场又一场调解。
这感觉,比看家长里短的狗血剧刺激多了!
原来,软饭孙家穷人乍富、挥霍无度,郡主能收回的嫁妆,仅有原先的三成。
得,二十里红妆,原地缩水成七里!
不止于此,郡主投资的违法买卖均被查抄,血本无归。
七里红妆又得打个折,最多只剩三里!
三里红妆,大抵是土财主嫁女儿的水平。
难怪她不顾腹中胎儿,在弟弟家各种搞事,处心积虑争抢管家大权。
原因无它,唯穷尔!
除此之外,郡主还疯狂施展甩黑锅神技。
她参与不法勾当,全因侯府夫人花言巧语勾引。
富贵太平时,她与伯母莫氏情比金坚,大难临头时,她果断甩掉累赘、自己脱身!
论自私,郡主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在弟弟家兴风作浪,皆因恶奴赖嬷嬷挑唆。
赖嬷嬷什么下场呢?
被开除吗?
哪有这么简单,丢工作的当天,她就暴病身亡。
谁都知道,害死她的不是病,而是秘密!
赖嬷嬷知道太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恶毒郡主岂能容她好好活着!
能与赖嬷嬷比惨的,唯有侯府夫人莫氏。
做说客的众位亲戚,还力劝郡王善待伯父北安侯。
哦,不对,他伯父林玉瑭已被降为北安伯。
为保下儿子,伯爷也奋力甩锅,狠狠坑了一把正妻莫氏。
莫氏被动担下所有罪名,不止被休,还要替儿子流放二十年!
莫夫人是完全被迫吗?
那倒未必。
她故意养废了老公原配所生的长子,引其纵情声色,甚至染上花柳病,已然命不久矣。
日后承袭爵位的,将是她亲生的三公子。
三公子的罪名一旦坐实,就会被褫夺继承权,莫氏多年的筹谋便毁于一旦!
为了亲生骨肉,莫氏不得不牺牲自己。
她最后的挣扎,是求减刑——
最好流放改为坐牢,在牢里安安稳稳待着,花些钱上下打点,比步行流放三千里舒服一万倍!
这事儿风流老公会帮忙吗?
当然不会,伯爷林玉瑭人老心不老,已开始物色新正室,哪有功夫搭理她这个下堂妻!
三公子不管母亲吗?
他一个干啥啥不行的废柴,保自己都费劲,哪里顾得上老娘。
莫氏只能自救,她的策略,是派一个会搞事的婆子到郡主身边,协助郡主挟制郡王,进而利用郡王减刑。
这个婆子,就是贪小便宜、坏大事的鞋拔子脸。
最后,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杠5!
莫氏自作孽,亲手挖了一个百米深坑,把自己埋的严严实实!
登门的皆为林家亲戚,自是站在伯爷林玉瑭这一边。
本着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原则,亲族力推莫氏做绝世背锅侠!
此举林寒并不赞同,他认为伯父和堂兄弟需得受到责罚,才能真正长记性。
但其他长辈意见一致,他也懒得多费口舌。
说一千道一万,谁没权势谁倒霉!
赖嬷嬷和莫氏,一个是家奴,一个娘家不给力,都是权利游戏的大炮灰!
三天的家族会议结束,成果相当喜人——
林寒与伯父和姐姐休战。
不过,平息战火是有条件的。
郡主一方要想在他府上常住,必须遵守和平共处三项原则——
第一,冠芳居的管事,必须是郡王指定的柴嬷嬷。
第二,郡主不可随意插手府中事务。
第三,郡主不得干涉郡王的后院,既不能强行塞妾,也无权管治现有妾室。
若违背三大原则,郡主会怎样呢?
出府另立门户呗!
就算只剩三里红妆,她名下仍有宅院,完全可以搬出去单过。
但那样啥啥都得自己花钱,傍着深得圣宠的弟弟,才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
好巧不巧,郡主近日被水逆厄运缠身,关键时刻,队友给了她一个塌天大惊喜——
张锦儿,竟私逃出府了!
听到这事,宋暖暖惊的许久说不出话。
她这才明白,烤肉那日,张锦儿为何要问侧门和角门的位置。
这姑娘实在太勇了,实乃闷声干大事的反封建斗士!
郡主的眼光,简直差出天际——
夫婿选了个软饭之王,小妾选了个出逃勇士。
就算没有约法三章,郡王也不会再收姐姐送的小妾!
这下子,宋暖暖当真成了后院唯一的妾!
夜夜都是她暖床,连个轮班的都没有,烦死了!
好在开会太费神,郡王夜里没精力多折腾,只睡纯纯的素觉。
第四天,府里终于清净,郡王总算能安安心心做针灸了。
扎针的人,依旧是小鲜肉柏扬。
自从那日挨了打,柏扬拒绝再给暴脾气郡主看病,但仍愿意为郡王做针灸。
郡王这个罕见病例,实在太诱人了!
这三天里,宋暖暖抽空看完了柏扬的针灸论手稿,还将自己的意见写了下来。
她能把东西直接交给柏扬吗?
当然不行。
在男女大防的时代,她身为妾室,不能随意与外男接触,传递文稿也不行。
否则,二人之间就算清清白白,也得被唾沫星子喷成奸夫淫妇!
宋暖暖只能把意见稿交给郡王,由他审核并转交给柏扬。
这日子,过得真憋屈!
“写的还挺详细”,林寒一边喝茶,一边闲闲浏览那十页纸:
“其实,我更想让你做针灸。”
一心离职的宋暖暖才不揽这差事:
“柏太医出身名医世家,针灸技艺比我强得多,他为您扎针更为妥当。”
林寒对她从无疑心,抬臂在她的后背反复摩挲,似笑非笑道:
“你的伤应该好了,午后陪我泡药浴吧。”
宋暖暖最讨厌他这个表情,色的很隐晦,浪的直冒火!
痊愈期伤口本就痒,这样一摸,更是难受,她不禁往边上挪了挪。
陪泡澡逃不掉,陪睡这事儿她一定要推掉:
“郡王,妾身今晚不能给您暖床了,不然明日会得风寒的。”
她终究不是铁打的,连抱三晚冰块已是极限!
宋暖暖恨不能和老板直说——
后院的员工太少了,你抓紧多招几个行不行!
总不能夜夜都指望我,我又不是生产队的驴!
林寒清楚她的暖床续航力是三天,便说:
“知道了,你去柴嬷嬷那儿看看吧。”
作为金牌老员工,重回职场的柴嬷嬷身兼双职——
既照管郡主的相关事宜,又对府中侍女进行提升培训。
郡王让宋暖暖闲暇时去学一学,以便更好管束下人。
宋暖暖搞不懂学这个的意义,她一个妾室,顶多能用三、五个侍女,没必要上专门的管理课。
管他呢,学就学吧,反正技多不压身。
而且她入职培训的时候,和柴嬷嬷相处的不错,她很喜欢这位有阅历、有眼界、有智慧的长者。
午时,宋蔓蔓开开心心前往修远斋,路上正好遇到了姐姐:
“五姐,中午我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你和药房的人一同吃吧,修远斋不是芷兰苑,你过来用饭不大方便。”
说话间,宋暖暖看到妹妹戴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通草花头饰,不由得疑惑:
“这花簪是哪儿来的?”
妹妹用的衣裳和饰品,都是宋暖暖给的,可她并没有这样的花簪。
“是吴大姐送给我的”,宋蔓蔓左右晃了晃脖子,笑容十分天真:
“吴大姐对我分外关照,知道我生母过世不久,专门挑了素净的颜色,好不好看?”
宋暖暖的笑却僵在了脸上——
天下哪有白送的礼呢?
通草花头饰虽不是金银珠翠,但精巧漂亮的也不便宜,这支簪子少说也值五、六百钱。
不用猜也知道,吴大姐必有所求!
宋暖暖立即问妹妹:“吴大姐还给你什么了?其他人有送你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