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聪明机智、滴水不漏的暖暖,有什么可怕的?
见侄子对她冷眼鄙夷,待小妾却柔情款款,莫夫人险些气歪了塌鼻子。
更令她丢人的是,李玉盘领衔的三位人证一致证明,宋暖暖所言非虚。
玉盘正是因为帮着送钱,刚刚才没在房内。
面对宠妾,林寒是温柔暖男,贴心为宋暖暖盖上被子。
但对于惨遭打脸的伯母,他尽显冰山本色,以犀利言语狠扇N个大耳光:
“我府上的四位妾室,明理守德、敦厚娴静,皆是遵从礼法、清清白白进的门,言行从无逾矩。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们拿些东西给娘家,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我府上又不是只剩空架子的破落人家,非得把寻常家具和摆件当宝贝,送几样给妾室也无妨。
我这儿一切都好,无需伯母多管闲事,您还是把心思用在相夫教子上吧。
伯父和堂兄弟的后院鸡犬不宁,荒唐逾礼的丑事一件接一件,亲族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长此以往,后果不止是受罚减俸,降爵削爵也大有可能!
将来你们再闹出祸事,我只会大义灭亲,绝不会出面求情!”
他实乃毒舌狼人,字字如刀,句句沾血,将伯母的老底掀了个彻彻底底。
他的言语,翻译为泼妇版是——
第一,我的妾都遵从礼法、清清白白,这八个字你配吗?
当年要不是你耍心机爬床,怀孕后全家以死相逼,我伯父怎么可能娶你做续弦!
第二,娶妻不贤毁三代,你把堂堂侯爵府管成了空架子破落户,还好意思来我家指手画脚!
区区家具摆件,也值得这样上蹿下跳,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小门户出身的穷酸鬼吗?
第三,你上不能劝诫不丈夫,下不能管教儿子,怎么还有脸来侄子家充长辈!
你先把乱成一锅粥的侯府管好行不行,别让我们这些亲戚跟着丢人现眼!
第四,你还能端侯爵夫人的架子,靠的是丈夫吗?靠的是娘家吗?靠的是自己吗?
都不是!
伯父国孝时聚众宴饮,堂兄家孝时纳妾生子,堂弟强抢人妻闹出人命,桩桩件件都是重罪!
要不是我向圣上求情,你家的爵位早八辈子就丢了!
莫夫人的颜面被按在地上摩擦,没有甩袖离去,全靠城墙一般厚的脸皮硬撑。
她不敢和侄子硬刚,只能阴阳怪气挽尊:
“亲伯父和堂兄弟有难,你出手帮一把,不是天经地义吗!
贱妾的哥哥放印子钱惹祸,你都要想方设法相助,怎么到自家人头上就斤斤计较起来了!”
林寒一头雾水,边咳边说:
“什么印子钱?我府上无人沾惹这等下作生意!”
宋暖暖轻拍他的后背,心中暗道——
病弱小可怜,话别说的这么满。
你身边藏龙卧虎,各个都把你当冤大头狠坑。
不止是印子钱,其他犯法的生意还有不少呢,你知道后多半会嘎的抽过去!
急于立功的薛莹跳出来插话:
“郡王,宋姐姐亲口向我显摆,说她大哥在外放印子钱,惹出天大的祸事也不怕!
反正她正得宠,只要求您出手,杀人放火的重罪也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宋暖暖好想给告状精点个赞——
这添油加醋的能力,不当大厨可惜了!
印子钱的谎言,是她刻意设置的陷阱。
想害她,不止没门儿,窗户也没有!
对家一落网,宋暖暖就变身心机小白花,一脸无辜加委屈:
“薛姑娘,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空口白牙污蔑我?
我娘家不过是小商户,哪有本钱放贷呢,是他们借了印子钱,一时还不上,找我诉苦罢了。
薛姑娘恐怕是偷听了墙角,但没听分明,才闹出误会了吧!”
她主打说了不算、死不认账。
随后,她从枕头下面拿出借据,展开递给郡王:
“郡王,妾身正想和您说印子钱的事呢。
我娘家是从万利当铺借的钱,借据上落了秦旺的名字,外面都在传,说那铺子是您的买卖!”
郡王,是给她发了三年工资加奖金的中国好老板。
纵然她对老板没有男女之情,也不忍心见其白白被坑。
“秦旺?”林寒一看借据,骤然变了脸色:
“是金嬷嬷的儿子秦旺吗?”
魏彬的调查也有了进展,接班爆料道:
“府内也有下人向秦旺借过钱,就是在万利当铺签的借据。
小人打听到,那家当铺有两个老板,一个是侯爷夫人的娘家表妹夫,另一位是孙指挥使的大哥。”
孙指挥使,是疯批郡主的老公,一个干干啥啥不行、吃软饭第一名的极品凤凰男!
聪明人都听的出来,魏彬隐含的意思是——
放印子钱,表面是秦旺的买卖,幕后老板实为莫夫人和郡主两家。
“胡说八道!”莫夫人当下便暴跳如雷,双臂狂摆,以夸张的肢体动作掩饰心虚:
“我可没有开当铺的表妹夫,是哪个脏心烂肺的造谣,等我查清楚,非要撕烂他的臭嘴不可!
阿寒,你不要轻信外人的浑话,伯母和你姐姐是什么人,你比谁都了解,我们怎么可能沾惹这些污糟生意呢!”
她现在最想撕烂的,其实是薛莹的嘴。
这货堪称卧底界的耻辱,情报连标点符号都不靠谱!
她原以为,宋暖暖的娘家是竞争对手,生了兼并其生意,壮大自家印子钱事业的雄心壮志!
哪知事态与料想截然不同,对手一纸借据,就让她的罪行无处遁形!
不止没抓住对家的小辫子,还被死死按住命门,她做反派三十年,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林寒比谁都明白,伯母和姐姐全是闯祸精,放贷之事十有八九为真。
他拿借据的手骤然收紧,脸色阴沉的可怕:
“既如此,就把借据送到官府,由府衙查明真相,还所有人清白!”
他甩手将半皱的借据丢给魏彬,咳嗽着下令:
“立即…立即去办!”
“郡王别动气,先喝点茶!”
宋暖暖生怕郡王再次吐血晕倒,忙将虫草参茶送到他嘴边,并对魏彬说:
“快让人请太医,再把参茸丹取来!”
眼下的情况,郡王得吃两颗参茸丹。
不,四颗更保险!
她默默为弱郡王点香祈祷——
阿弱,你得坚强一点。
那伙反派不仅放印子钱,还酿私酒、贩私盐!
最过分的事,他们做恶打的是你的旗号。
违法暴利钱不给你半文,闹出事黑锅全归你背!
如此炸裂刺激的真相,你这小身板承受的住吗?
“别…别报官!”莫夫人哪还顾得上贵妇的体面,仓皇张开双臂阻拦魏彬:
“何必把小事闹大呢…那…那什么…”
她根本想不出合理借口,只能用老鹰抓小鸡的姿势抗争。
见状,林寒愈发肯定,伯母已在犯罪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他怒摔茶盏,撕破脸面,厉声质问:
“你这毁家败业的毒妇,背地里到底做了多少混账事,给我一五一十说清楚!”
毁家败业这个词,与莫夫人百分之两百相配!
她毁的不止是北安侯府,还有郡王的疯批姐姐。
莫夫人以歪门邪道搞钱,总撺掇着郡主参与,郡王深宅府中也有所耳闻,屡次劝诫姐姐远离此祸患。
奈何疯批郡主黑白不分、财迷心窍,对弟弟的良言左耳进右耳出。
“我…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什么…”莫夫人见势不妙,越发怂了起来,只能搬出丈夫说事:
“所有事都是你伯父授意的,反正不能报官…要不…要不然让他过来向你解释?”
林寒对大伯一家彻底绝望,他不想听狡辩,果断和恶亲戚划清界限:
“从今日起,我与北安侯府断绝关系、再不往来!
魏彬,让侍卫绑了秦旺,将他押送官府,并让官差彻查万利当铺!”
他身躯虽羸弱,脑子却极度清醒——
金嬷嬷一家行恶,少不了要借他的名头。
此刻若不走官方途径,自己的脸面与名声也难以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