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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时,濮州城迎来了新的一天。

城中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唐军已成功占领这座城池。

一众将领汇聚于刺史府内,纷纷向主帅钱镠禀报着各自的战功。

李神福一脸愧疚地说道:“大帅,是卑职无能,没能困住朱友文和王彦章。”

钱镠微微一笑,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没问题吗?”

李神福轻摇了摇头,“只是受了些轻伤而已,那王彦章确实勇猛无比,卑职实在难以与之抗衡。”

钱镠安慰道:“陛下对王彦章赞誉有加,你输给这样的猛将并不丢人。况且你们当时兵力不足,能如拿下东门已是大功一件。”

“至于朱友文和王彦章,我们日后定有机会再次交锋。”

一旁的王茂章插话问道:“根据被俘士兵的口供,朱友文逃往滑州了,我们接下来是进攻滑州还是曹州?”

钱镠摇了摇头,“陛下已抵达洛阳,最新的旨意是让我们原地待命,等待进一步的指示。”

王茂章一脸诧异,““大帅,为何不乘胜追击,拿下滑州或曹州便可以直接威胁汴京了。”

钱镠叹息道:“我们已连续作战两个多月,伤亡数万人,刚才攻城已经将仅剩的霹雳弹全部用完,剩下的几座城池作为汴京最后的屏障,全都有重兵把守,敌人恐怕也不会再退了,采用传统的攻城方式,我们伤亡会很大。”

李神福有些好奇,“陛下此时坐镇洛阳,是否要对汴州发动总攻了?”

钱镠轻轻摇头,“虽然我们连续夺取了五州之地,可还未伤及朱温的根本,现在总攻还为时过早,陛下打算一步步剪除枝叶,压缩朱温的生存空间。”

李神福眼前一亮,“陛下打算取怀州?”

“呵呵,怀州只是囊中之物,随时可以攻取,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等新一批霹雳弹送到,再做打算。”

王茂章急忙问道:“霹雳弹什么时候能送到?军器署为何不一次多制造一些!”

“这东西制造起来哪这么容易?运过来至少要一个半月之后了,王将军你明日便押送俘虏南下楚州。”

王茂章闻言一愣,“近两万俘虏全部押送至楚州?难道不需要从中挑选一些健卒作为补充吗?”

钱镠思索片刻后说道:“从俘虏中挑选五千人出来,一千补充给长剑军,两千补充给义节军,两千补充给广陵军,剩下的俘虏,一万人安置在楚州,其他人安置在海州。”

王茂章皱起眉头,提出疑问:“大帅,这次的俘虏大多数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为什么不多挑一些?这样可以增强我们的实力。”

钱镠轻轻摇头,“我们现在并不缺少经验丰富的老兵,陛下认为淮南的兵马已经足够多了,让这些俘虏去开荒种地会更有价值。”

王茂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既然这是陛下的意思,那一定有他的深意。”

钱镠继续说道:“好了,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大家都辛苦了,诸位先下去安排部队驻防事宜,接下来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以防守为主,李神福和李承嗣两位请留下,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交代。”

“卑职告退!”

“末将告退!”

其他未被点名的将领纷纷告辞。

李神福和李承嗣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疑惑,不明白钱镠为何要单独留下他们。

钱镠看着二人,缓缓开口道:“李将军,两日之后,你率领长剑军过徐州、宿州,前往颍州待命。”

“李刺史,你调遣麾下两千骑兵交给李承缓,让他随李将军一同前往。”

李神福不禁一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大帅,去颍州?可是这样一来,濮州的兵力一下子减少了将近三万,如果朱温趁机派兵反攻,岂不是很危险?”

钱镠微微一笑,“无需担忧,有四万兵马足以守住城池,更何况王师范的四万平卢军也在附近,朱温此时的压力在西边,暂时无暇顾及濮州。”

李承嗣却有些迟疑,“大帅,承欢年纪尚小,恐怕难以胜任统领两千兵马的重任,不如由卑职亲自率兵前往颍州。”

钱镠摆了摆手,认真地说道:“你如今已是郓州刺史,身负治理郓州的重任,承欢虽然年轻,但他的能力并不逊色于他人,你应当给予他更多的机会,让他在实战中得到锻炼和成长,何况还有李将军在身旁指点。”

李承嗣点点头,看向李神福道:“那就拜托李将军多照顾了!”

李神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好奇地问道:“大帅,您将卑职调到颍州,是否意味着我们即将对蔡州或亳州采取行动呢?”

钱镠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可是机密之事,待你们到达颍州后,一切听从旨意行事即可。”

听到这里,李神福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拱手行礼道:“卑职遵命!”

蔡州刺史府内,韩建满脸焦虑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汴州那边有没有答应派遣援兵?”

韩从训无奈地摇了摇头,“司马邺派人传话,说李侃已经抵达洛阳,朱温此刻自顾不暇,实在无法抽出兵力南下增援,他建议我们务必坚守城池,拖住敌人。”

韩建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说得倒轻松,我手头仅有一万多兵马,其中一大半还是新兵,而敌军却有将近三万之众,叫我如何能够守住这座破城?”

“一旦蔡州沦陷,接下来敌人必定会攻打陈州和许州,难道朱温不清楚这个道理吗?”

韩从训叹息道:“父亲,朱温刚失去濮州,怀州又落入李嗣源之手,确实已经无力派出援兵了。”

韩建咬牙切齿,“这个朱温真是没用,短短几个月就丢了七州之地,就这点能耐还敢称帝,我真是看错他了。”

“父亲,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敌人很快便要兵临城下,我们要尽快想办法应对才是。”

韩建一脸烦躁,“叫为父如何应对?西边的唐州,南边的申州和光州,东边的颍州皆有唐军逼近,蔡州的城墙还未完全修复,如何挡得住敌人的进攻?”

“这个李侃着实可恶,我如此低调,都躲到蔡州了,他竟还要赶尽杀绝,一到洛阳就对我动手。”

韩从训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父亲,如今蔡州已难以守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早退往北地。”

韩建听后,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放弃蔡州?这怎么可能!”

韩从训焦急地解释道:“父亲,形势已经很明显,没有援兵,我们根本无法抵挡敌军的进攻。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主动撤离,保存实力。”

韩建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韩从训继续劝说道:“父亲,我们可以先撤到陈州,那里的城池比残破的蔡州坚固得多,可以提供更好的防御条件。”

韩建仍然犹豫不决:“可是陈州还有两万驻军,他们会让我们进入吗?”

“父亲,我们都是大梁的军队,并非敌人,只要与守将阐明利弊,相信他们会理解并接纳我们的。”

韩建沉默了,他虽然怕死,但心中又舍不得刚刚建立的基业。

韩从训催促道:“父亲,不要再犹豫了,无论是前往陈州还是许州,总比留在蔡州等死要好。”

韩建心有不甘地点点头,“好,事不宜迟,先收拾细软和钱财,立刻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