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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让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吴王向来智谋深远,此次竟然毫无征兆地现身于吕梁,必定有着他自己的计谋和考量。我们必须加速前进,尽快与吴王会面,究竟应该如何行动,听吴王安排。”

吕梁湖位于徐州东南四十余里处,这里湖水清澈透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湖边绿树成荫,花草繁盛,既有江南水乡的婉约柔美,又有北方山川的雄浑大气。

李侃悠然自得地站在湖边的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里,静静地沉浸在眼前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远处的青山绵延不绝,云雾缭绕其间,给人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感觉。

司徒博快步来到李侃身边,低声说道:“殿下,尚让到了。”

李侃收回目光,转过身道:“请尚将军过来。”

不过片刻功夫,尚让快步来到亭中,“卑职尚让,见过吴王殿下!”

李侃淡淡一笑,“尚将军一路辛苦了,请坐下说话。”

“谢殿下!”

尚让拱手落座,直奔主题,“殿下,您怎会出现在吕梁,不知召卑职前来有何事吩咐?”

“孤对时溥此人的品性稍有了解,他能从一个微末牙将成为节度使,定有其过人之处和谋略手段,然此节度使之位系抢夺而来,故他对麾下将领亦充满猜疑之心,现今黄巢之乱已平,想必尚将军处境甚为艰难。”

尚让脸色微变,点点头道:“不瞒殿下,卑职率一万余人投靠时溥,时间不过一月,军中将领已被更换过半,明日他还在府上设宴,邀请徐州城中官宦女眷,不知有何图谋。”

李侃看向远方,淡淡说道:“此时邀请女眷显然不是为了拉拢将领,或许单纯就是为了某位将领的女眷。”

尚让闻言,脸色微变,瞬间想到自家妻室刘氏,夺人妻妾之事,时有发生,莫非时溥设宴,意在其娘子?

李侃回过头,看着尚让,一脸严肃的问道:“尚将军今日来此,可是心中有了决断?”

尚让没有丝毫犹豫,“时溥非明主,卑职愿归顺殿下,任您驱使!”

李侃微微颔首,笑着说道:“能得尚将军相助,孤心甚慰,不过你身份特殊,眼下不宜招摇,恐怕要先委屈你一段时间。”

尚让微微一愣,躬身道:“但凭殿下安排,卑职绝无怨言!”

李侃点点头,“孤打算在华亭县以北,吴淞江口设松江县,并华亭,嘉兴,海盐,昆山四县设置沪州,治所在华亭县,由尚将军担任首任沪州刺史,兼浙西营田副使。”

“多谢殿下如此看重与信任,卑职感激涕零,愿倾尽所能,为您排忧解难,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尚让闻言大喜,他本做好了被冷落一段时间的准备,没想到李侃竟然委以如此重任,新州首任刺史意义非凡,营田副使更是浙西要职,正使一般为节度使兼任。

“此次围剿黄巢,俘虏与难民数以万计,孤将会把他们中的一部分妥善安置在沪州境内,期望在你的治理下,让百姓安居乐业,以三年为期,若尚将军不负所望,孤另有重任。”

尚让很有政治头脑,但军事指挥才能稀松平常,这样的安排,是李侃深思熟虑的结果。

尚让拱手道:“殿下放心,卑职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赶来,“启禀殿下,五里外发现感化军踪迹!”

李侃微微一笑,冲司徒博道:“你亲自过去,请李师悦将军过来一叙!”

“卑职遵命!”

目送司徒博离开,尚让开口问道:“殿下莫非要招揽李师悦?”

李侃轻轻摇头,“谈不上招揽,只是请他过来坐一坐,为你争取点时间。”

“李师悦此行另有图谋,他敢过来见您?”

李侃一脸淡然,“他乃朝廷将领,孤为大唐亲王,除非有叛逆之心,他不敢不来。”

“殿下,卑职此次率领的四千兵马,皆是嫡系精锐,徐州还有六七千兵马,亦是虎狼之师……”尚让将反叛的计划毫无保留地向李侃和盘托出。

李侃听完尚让的计划,不禁陷入了深思之中,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眉头微皱,过了一会儿,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个计划听起来似乎有些冒险,现在才酉时,若被时溥识破计划便会前功尽弃,看来要另做打算。”

尚让眉头微皱,“卑职马上派人回去将计划提前?”

李侃眼中闪过一丝睿智,摇头道:“现在赶回去也提前不了多少时间,反而乱了阵脚,孤需要尚将军配合一下,演一场苦肉计。”

尚让没有丝毫犹豫,拱手道:“需要卑职怎么配合,殿下尽管开口。”

李侃淡淡笑道:“你不是怀疑时溥在军中安排了人手吗?不用等他们发难,你先动手。”

尚让眼前一亮,点头表示赞同,“殿下此计甚妙!如此一来,留在徐州的兄弟们也少了几分危险。”

李侃沉声道:“事关重大,务必真实一些,你挑几个亲信,可能要受点皮肉之苦。”

“殿下放心,卑职省得,只要计划能成,牺牲几个人也在所不惜。”尚让抱拳应道。

李侃摆摆手,“不必如此,你军中不是有潜伏的细作吗,找出来杀了便是,李师悦不敢细查。”

“卑职这就去安排!”尚让拱手施礼,转身离开。

不到半个时辰,李师悦应邀而来,身边跟着四名侍卫。

“卑职武宁牙将李师悦,见过吴王殿下!”

“李将军请坐!”李侃打量着李师悦,此人因为剿灭黄巢有功,被拜为湖州刺史,与杨行密和钱镠也纠缠颇多。

李师悦望见亭外数处血迹,心中不由一紧,凝声问道:“殿下,卑职沿途所见,士兵们皆神色凝重,这里竟有血迹,莫非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李侃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庞突然变得阴沉至极,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师悦,“就在方才,尚让企图行刺本王,不知李将军可有参与?”

李师悦闻言,面色骤变,霍然起身,连连摇头道:“卑职与此事毫无瓜葛,节帅恐尚让诈降,特遣卑职前来监视,以防其再叛,不料他竟敢如此放肆,对殿下动手。”

李侃神色逐渐舒缓,“这些乱臣贼子果真狡猾多端,幸而孤有先见之明,有所防备。”

李师悦环顾四周,“尚让这个恶贼现在何处?”

“他与其手下的几十名将领已被孤生擒活捉,正准备押回杭州定罪。”

李师悦眉头轻轻一皱,“那他手下的士兵又该如何处置?”

李侃冷哼一声,“这些叛军怙恶不悛,竟然还妄图行刺,孤当然要将他们全部带回两浙,开山屯田。”

四千兵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李侃俘获?

李师悦总觉得事有蹊跷,但自己身份低微,如今人在屋檐下,根本不敢质疑李侃的话。

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那交换俘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