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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你也不要把事情往坏了想,同同事之间关系好,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客气,也是很正常的……”吴平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这个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这话说出来恐怕他自己都不信了,关系再好,男已娶女已嫁,除了正常工作上的事情以外,来往过多就是说不清,更何况刘仪禄就在这项目,不能当人不存在吧。

吴平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说:“来,喝酒。”

看来吴平也是放弃了继续劝,程良和李祥端起了酒杯,刘仪禄也抹了一把眼泪,猛然端起酒杯,杯里的酒被洒出了小半,跟三人的酒杯碰到了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这一晚,除了李祥,其余三个人都喝的有点多。除了李祥没结婚,其余三人都是已婚人士,刘仪禄的苦闷,吴平和程良都或多或少都感同身受吧,这个单位的家属谁都不轻松。

第二天一早,除了李祥起来去开了早会,他们三个都躺在床上起不来。滕兵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平没来,这人的心情不好,就难免话多,无差别攻击全部项目部人员。李祥这时候就当起了鸵鸟,恨不得把头低到桌子底下,千万别被滕兵看到。

滕兵啰嗦了一个多小时,大手一挥,散会,李祥犹如被解放了一样,赶紧冲出会议室,回办公室去了。李祥屁股还没坐几分钟,滕兵夹着笔记本施施然走了进来。

李祥连忙站了起来,笑脸相迎。

“老吴呢,干啥去了,怎么不来参加早会,等会我就让办公室罚他的钱。”滕兵说这话有点皮笑肉不笑。

“我们部长昨晚应酬,喝的有点多,滕总要是有事我现在就去叫。”李祥赔笑道,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有别的用意。

“告诉他,有多大量就喝多少,有事该喝点我不管,但是不要影响第二天的工作,你们部门还有几个也没来参加早会吧,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是在这样,我就一起罚款。”

滕兵话音刚落,许诺就在门口拿着一堆资料,对着滕兵说:“滕总,有几个方案要给你看一下,你现在方便吗?”

滕兵本还想继续说的,被许诺这一打断,也顾不上再说了,转头就出去跟许诺走了。

他这一走,李祥就得到了解放,回到座位上一坐,打开电脑开始悠闲地慢慢干活。到了8点多,吴平率先来到办公室,李祥就把刚才滕兵的要求转述了一遍。

吴平大大咧咧地说:“行,好,以后我不喝了,他老滕以后再有什么应酬叫我去,我就说自己不能喝,我不能耽误工作啊,从今往后,你们也不准喝了,免得说我带坏了你们。”

听着吴平略带赌气般的话,李祥喝胡丽丽都忍俊不禁,办公室的气氛终于好了起来,至于吴平的话到底能不能坚持下去,那就不好说了,或许今天能坚持。

生活总是戏剧化的,到了下午5点多,滕兵就跑到物资部办公室来,这时物资部众人都在,一边干活一边在扯闲天,滕兵刚进来大家的聊天就戛然而止。

“老吴啊,今天晚上跟我出去一趟。”滕兵笑呵呵地说。

领导这么说,一般就是要出去喝酒,大家心照不宣。吴平听到这话,眼睛一转,说:“不行啊领导,我昨晚刚喝完,今天头疼了一天,刚缓过来,今天可喝不了了。”

滕兵一听,眉毛一竖,说:“你不要给我装,你什么酒量我还不知道吗,你昨天不管喝了多少,今天不照样起来了,那说明你还是没喝多,不要废话,晚上老老实实地一起去。”

不由吴平多说什么,滕兵转身就走,空留吴平在办公室傻笑。等滕兵一走,李祥就开起了吴平的玩笑。

“吴叔,你早上刚说的不喝了,晚上就破戒,食言来得真快。”

“这就怪不着我了吧,我说的是不喝了,老滕自己要叫着我喝,那我要是再开不了早会,就怪老滕,是他带着我喝的。不行,我得去问问跟谁喝,做做准备。”吴平有时候跟小孩子一样,兴冲冲地就跟了出去。

没两分钟,吴平就笑着回来了,对办公室众人说:“你们这两天就别喝了,今天刚被逮了小辫子,消停几天。对了,你们晚上也别瞎跑,刚才我听老滕在说晚上学习的事,估计是嫌我们晚上不在办公室,跑出去喝酒了,所以最近要抓一抓,你们最起码待到9点半以后再回去休息,别再这个风口浪尖被抓典型了。”

众人点点头,在办公室没事大不了就玩手机,看网页,装装样子,到点就闪人,反正这种要求都是一阵一阵,持续不了多久大家都会松懈下来,滕兵也不可能一直抓着这点小事不放。

到了6点钟,吴平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众人在食堂吃了晚饭,稍事休息后就到办公室上班了。所谓的学习,其实对于物资部来说真的没什么事可做,除了胡丽丽还有点正事要做,李祥和刘仪禄可以玩电脑,程良就只有干瞪眼了,他这个年纪的电脑又玩不转,手机也不知道看什么。

李祥其实也没干什么正事,在电脑上跟宋芳在筛选原片,看哪些满意,选出来之后进行精修。整个办公室一片安静,除了呼吸声就是敲键盘的声音。

然而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办公室的门就从外被猛然推开,马惠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众人被巨大的声音惊到了,纷纷抬头看。马惠几步冲到刘仪禄桌前,一把抄起刘仪禄桌上的一沓纸,也不管有用没用,用力往刘仪禄脸上扔去。

“你有病吧。”刘仪禄反应不可谓不快,马上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躲开了这一堆纸,冲着马惠喊道。

“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我跟你说了啥事都没有,你为什么不信?你一个大男人,把我的事到处去说你有脸是吧?你要是不想过了就离婚。”马惠一点不惧,大声喊了回去。

在办公室里的几人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李祥连忙给胡丽丽使了个眼色,胡丽丽也马上明白了过来,赶紧到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胡丽丽转身回来,走到马惠身边,一把扶住情绪激动的马惠,劝解道:“惠,别激动,有啥事咱们好好说,别动手,来,过来坐会。”

马惠用力挣脱胡丽丽的手,略带哭腔地说:“胡姐,你评评理,你说嫁一个这样的男人有什么用。他说我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我天天跟他在一个项目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我能干些什么,我还要怎么对他,穿少了让他加衣服,缺什么我就给他买,我还要怎么做,就这样他还不满意,还要疑神疑鬼的,这样的日子怎么过的下去,我看他的脑子就是做手术做坏了,我一路陪他走下来,就得到的是怀疑。”

马惠越说越委屈,这时候已经开始抹眼泪了。通常情况下,女人都会被认为是弱势群体,特别是开始流泪,更容易引起人的同情,胡丽丽已经在抽纸巾给马惠了。

刘仪禄脸色越来越难看,特别是马惠说到他脑子坏了的时候,情绪犹如被洪水冲垮的大堤,厉声道:“我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你说我到处去跟人说你的事,我跟谁说了什么?还有,就算我说了,我哪一点说的不是事实,你敢说你手机里跟许诺的聊天记录是正常的?你要不要我把你对许诺的称呼说出来给大家听听,让大家都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有病?”

这话一出,马惠骤然失色,从凳子上跳起来直扑刘仪禄,只是胡丽丽眼疾手快,一把将马惠抱住。马惠虽然没有碰到刘仪禄,但是双手在空中直想抓住刘仪禄的脸,嘴里喊道:“你给我闭嘴,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今天就跟你拼了,我非要撕了你的嘴不可……”

李祥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到这里已经大概明白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一步了。昨天晚上刘仪禄酒后失言,把一些心里话说了出来,但当时只有物资部几人在场,李祥是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想来吴平和程良都是老同志,这种两口子之间的私事,也不会轻易跟别人说,更何况两人都在这个项目部,只要跟别人说,一旦传开那就是引起夫妻矛盾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恐怕昨天在场的几人谁也没打算去掺和这种事情,弄不好就会惹得一身骚。

但是刚才听马惠所言,好像事情又传出了点风言风语,所以她来兴师问罪了,可刘仪禄的几句话就让马惠恼羞成怒,局势瞬间被反转,这不就是戳中了马惠的痛点,也从侧面反应出刘仪禄昨天在酒桌上说的应该就是真话,否则马惠怎么会这么激动。

“你敢说你跟他真的一点事没有?你这么说丢不丢人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自己说,不要让人看笑话了。”刘仪禄这时也不管马惠是不是会伤到他,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不走我就是要让大家来评评理,让大家都看看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刘仪禄力气比马惠大,一手把办公室打开,反身过来拉着马惠就要往外走。马惠此时也没有可借力的,直接反手拉着胡丽丽,不想出去,嘴里还在大声嚷嚷着。

“你放开她。”许诺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