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车店的院子里老少一群人忙忙碌碌。
欧亦笙和欧亦合把粮袋子搬到骡子旁边,用绳子两袋摞在一绑好,两兄弟用力抬到骡子背架子上固定。
还好骡子没有卖掉,比较重的粮食跟物品我,现在不就可以一起搬运。
每个大人都背上,昨天晚上打包好的包裹。
女人背上背着大包裹,手上拉着孩子,男人背上肩膀上挑着筐子,老爷子背上背着铺盖卷,手上牵着拉着骡子。
衣服整洁打着补丁,除了面上的茫然,但眼光里透着希望。
一行人走在街道上,这位路过的人偶尔会抬头看看,大家都心里明白,这是因为灾难逃荒。
现在到处兵荒马乱,这种现象太常见,没有人觉得奇怪,很多行人脸上都有是麻木的。
匆忙赶路的大家,除了赶路还要小心,路上不要碰到不能得罪的人,甚至要躲着成群结队出现的当兵的,还有走路摇摇晃晃的流氓。
碰到这些人来不及躲开,轻则抢劫一通,重则打一顿伤人性命也都说不清。
欧香芹跟在家人的身边,一边疾步跟上不掉队,眼睛看着街道两边的店铺,都是灰色青砖瓦房,因为时间还早,对面稀稀拉拉的开着,街道上的行人也不多。
看着店面前挂着的幌子,有当铺,粮食铺,杂货子铺,裁缝铺,这边还有这个特色的剃头担子,馄饨担子。
如过馄饨担子的时候,碳炉子烧着的骨头汤,冒着蒸腾的雾气飘入鼻腔,有一种别样的鲜味,在这样的早晨,哪怕吃个东西也有一点饥肠辘辘。
等安定下来,我一定要天天早上吃馄饨做早餐,看到吃不着,欧香琴在心里狠狠的发誓,这段时间跟着逃荒的日子,把她馋坏了。
从来没过过这样子的日子,真是太艰苦了。
想到自己储物空间有那么多的物资,心里多少还是比较有安慰。
“妞妞,你在想什么呀?好好走路,不要东张西望,小心待会摔跤。”娘在旁边看着欧香芹东张西望,忍不住提醒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到了城里,始终是对什么都好奇,虽然嘴巴里在提醒闺女,心里面理解。
“知道了娘,我会好好走路的。”对娘的提醒,欧香芹还是很听的。
答应了娘之后,快步的走到了弟弟瓯怀瑾的身边,牵起他的一只手跟他说,“阿谨到了火车上,姐姐给你糖吃,现在我们比赛,看谁勇敢的走到火车站。”
看似只跟欧怀瑾说,其实她是说给其他的几个弟弟听,因为走了一阵之后她看几个弟弟已经开始有些吃力。
才有了到火车上给麦芽糖吃的,这个胡萝卜,引得几个小孩子打起精神赶路。
带着小孩的一群人跌跌撞撞的,终于走到火车站,这时去的火车站就是一个稍微高些的两层青砖大瓦房,墙排耸立在那里。
青石台阶一步步踏上去,一扇宽大的木门敞开着,穿过木门进去厅里,靠墙的地方摆着几排长条木凳子,坐着等待火车的人,有的人的面前都摆着一些包袱,鼓鼓囊囊的装什么都有。
有穿着光鲜亮丽的带着皮箱,还有一些看着穿着长衫,有一些漂亮的小姐穿着旗袍,这还真是大城市,什么讲究人都有。
欧家人把行李放在地板上,围在一起,坐在身边的木条椅上,是个小男孩都靠着自己的爹娘身边,目光有点怯懦的探寻这个崭新陌生的世界。
“爹爹,火车是什么样子的?”可能坐了一会,慢慢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姑姑家的小表弟开口问姑父。
听到儿子的问话,丁石柱也没坐过火车,只是听过长长的车子,跑起来,呜呜响,会冒烟。
旁边的几个小男孩听到小表弟这样问姑父,也好奇的看着姑父,静静的等着回答。
定时就看这几个孩子,充满求知欲的眼神,伸手挠挠头,呵呵笑着,有点憨憨的。
“我听说是一辆长长的车子,跑起来会发出呜呜的响声,冒着黑烟,别的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坐火车。”
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几个小孩,表情有点讪讪的。
“火车会像我们家的驴车一样颠簸吗?”欧怀儒在旁边问。
听到这样天真的问话。
欧家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旁边传来一声嘲笑声。
“土包子,就可以在土里面去刨食,来这里坐什么火车?丢人现眼。”
发出声音方向,走来的一对男女,男的穿着,衫子马褂头戴礼帽,带的小黑眼镜手上杵着文明杖,女的穿着小皮鞋,身着三色锦缎旗袍,肩上一条披肩,烫着头发一脸刻薄相。
出言嘲讽欧怀儒的,是那个穿旗袍的女人,真是相由心生,人刻薄,说话也刻薄。
一家人听到这个女人这样说,自家的孩子,真是又气又急。
可出门在外,一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真的是只敢怒不敢言。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对他忍气吞声。
欧亦笙,欧亦合几兄弟互相看了看对方,大家脸上都充满怒气,双手拽的紧紧,手背上青筋都凸起,恨不得站起来跟理论,欧老爷子摇头示意,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忍下这口气。
出身嘲讽人的女子,看这次一家人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别的不敢做,更是趾高气扬。
反倒是走在她身边的男人,听到她的声音,转头瞪她一眼。
女人感受到旁边男人不悦的目光,身子微微缩了缩,立马禁声不语。
真的是世间百态,什么臭鱼烂虾都有。
几个小孩因为刚才那个女人蛮横无理的嘲讽,都有点被吓到,依偎在自己的爹娘身边,不敢相信,刚才那样好奇的问问题。
欧亦合因为要看着骡子,他就在大门外面等着,等可以上车的时候牵着骡子要到站台,先把粮食卸掉,牵着骡子去牲口车厢。
跟他一样,带着牲口在等本人,也有好多个,他在旁边听着那些人隐晦的在聊着天,说的是哪个长官起了第几方小姨?或者是谁又把那一家的闺女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