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大院灯火通明,虽然油灯发出的光亮不大,但是耐不住数量众多,众多的油灯汇聚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光辉也算是能够使得黄澄澄的光芒将屋内给照清了。
此时这屋内人员数量不少,作为这群佃户的村长,领头人,这家院落的大小还是很可观的,七八百平的面积足以安置下来村里的这三百多口人。
而且现在也没有三百口之多,只有些老弱妇孺在这院落之中彼此小声的交谈着,孩童则是躺在自己母亲的怀里睡觉,丝毫没有任何的危机感。
但是院里的人有危机感。
吴闻被人安置在了床上,身下的被褥虽然不臭,但是依旧烂糟,想必是经过了多年的使用。
村里的男人目前都已经成群结队前往了田地中查看,另外再找找浑哥的身影。
跟吴闻的推测差不了多少,浑哥真的没有回来,而是诡异的消失在了半路之中,反而他这喝了田地里血液的家伙跌跌撞撞完好无损的跑了回来。
感觉有点奇怪,这难不成就是专属于角色扮演游戏中主角的待遇?
吴闻躺在床上假装睡着,房间内的气氛有些人心惶惶。
离得近的家庭将自家的被子给拿了过来铺在地上,让孩子们躺上面睡觉。而那一位位妇女或者大一点还未出嫁的女孩则是坐在被子的边缘处,几十个人正在讨论着刚才吴闻传回来的消息。
“天呐,这也太吓人了,先是老四家的田地里出血,这还没过一天的功夫,这老王家的田地里也出血了!哎,我家的地也还没浇呢!这可咋办啊!”
“大春家媳妇,你说这会不会是上次的事情还没结束呢?上次那道长是不是还没降服啊!”
“哎呀,这要是再闹腾下去,这往后我们连洗衣服都不敢洗了,这可咋办呐!”
屋内女人担忧的讨论声窃窃私语,但是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吴闻躺在床上感觉她们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什么叫做田地流血?这分明就是上天的馈赠!
他已经验证过了那田里的血确实是真血,不是什么铁锈水之类的化学液体。
是真血就有营养,那浇地不比水厉害多了?而且这血的产量超高,全村上下每天每家去舀上一桶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血的营养价值多高啊,每家每户弄点回去炒炒,这不是天然的粮食,老天爷的馈赠?
吃不完还能向外卖,还可以发展特色旅游景点,让人过来体验一把半夜舀血的快乐。
卧槽,老天爷的馈赠啊!
可恨这里不是现实,如果他是穿越过来的,单单凭借这血田都能给赚翻天。
吴闻没动弹,而是继续听着屋内的讨论声装作睡觉的模样。
时间缓缓流逝,屋内的讨论声也逐渐小了起来。不过不时的有一两个喜欢到处乱窜的妇女出去看看传递传递消息,使得屋内也始终没有安静下来。
而屋内没有安静,屋外也没有安静。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外面养的鸡鸭鹅一整晚都在嘎嘎乱叫,叫的人心慌意乱,叫的人心中烦躁。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外面有了嘈杂的动静。
“呀,人回来了,人回来了!”
“快快快,出去看看!”
屋内的妇孺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音,一个个的从被褥上爬了起来。
不过她们刚刚坐起身体,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老村长颤颤巍巍的被人扶着走了进来,进屋就被人给扶着坐在了老爷椅上,平缓着自己的气息。
看着屋内刚刚起身的女人们,老村长摆了摆手叹息道:“别动了,都别走,你们就在这,谁都别出来!”
“啊?怎么了?”大春家的媳妇着急忙慌的问道,她没看见自己的丈夫,如此听着外面有些喧闹的声音,不由得急切道。
屋内的其余妇女也都急切的很,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坐在老爷椅上的老头。
老村长没开口,站在他旁边有些消瘦的汉子倒是先开了口道:“死人了,浑哥死了,就死到了咱们村东头,死状有点恐怖,你们还是别出去了,刚才村长已经派人去通知周老爷了。”
“啊?有死人了!”
屋内惊呼一片,紧随其后,跟浑哥有亲戚关系的几个妇女就哭了起来。
虽然没多心疼,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得做。
“浑哥死了?怎么死的?”屋内哭的哭,恐惧的恐惧,吴闻从床上睁开眼坐了起来,出声询问道。
到这一步了他也不装睡了。
跟他的猜想差不多,浑哥果然还是出事了,不过这找的时间还真不短,现在看向床上都能看到些许昏沉的亮光,显然是快要天亮了。
“死村东头了,就离咱村差一里地的田地里,你不知道,那家伙,身上的皮快烂完了,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眼还被什么东西给挖掉了,那个惨呦!”老村长没说话,站在他旁边的汉子还是先开口道。
吴闻点了点头,做出了一副哀伤的神色。
既然决定跟着剧情走了,那他也得装的像一点。
听见男人的话语,倒是屋内的一群妇孺惊叫出声,一个个的恐惧的不能行。
屋内的讨论声再起,这次还夹杂着孩子的吵闹。
吴闻坐在下面的被褥边缘观察着屋内的场景,倒是没有多去询问或者查看。
老村长已经派人去了那周老爷的家里,相必这个故事的第二阶段就要开始。
那之前一直听闻其名不知其人的周扒皮,这次算是该上场了。
鸡鸣破晓,不过现在已经凌晨,叫了一整晚的鸡鸭鹅倒是突然没了声音,不叫唤了,使得吴闻莫名的想起了家里的人皮。
人皮也喜欢叫,几个小时没见它还怪想念的。
“咯吱!”房门被几个妇人开启,随后她们走了出去去准备饭食。
当然,所谓的准备饭食也是准备自己家的,现在家家无余粮,不可能谁当家做主给全村人的伙食准备一遍。
吴闻感受着肚子内的饥饿,想了想,也准备起身回家一趟。
他家里不知道还有没吃食,昨天没有看上一眼真是失误,给他饿坏了。
虽然半夜喝了点血,但是血不顶饿,最多也就是稍微缓解,还得是主食才行。
吴闻刚刚起身,刚才出去不过十几分钟的一位妇人就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砰!”房门被重重开启,一把扑了进来的妇人脸上满是惊恐与无措,慌张无比的尖叫着跑了进来。
“村长,村长,咱村的井里的水也变成血了!”
“什么?”听着妇女的话语,村长惊呼一声。
然而他的惊呼声还未落,又一个妇女夺门而入。
“村长,咱村家家户户养的那些牲畜都死了!就连村口的老黄都死了!”
“啊?”村长更加恐慌。
由不得他不恐慌,井水变成血水大不了不喝也就罢了,最多也就是个恶鬼作祟。
但是村头的那老黄牛要是死了,他这个村长连带着牛的监护人就得被逮进衙门,尝试尝试监狱的黑暗。
他不慌显然是不可能的。
吴闻转身就向外走去,脚步都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