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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都要保护好她,告诉那丫头,圣女若是有半点差错我定不饶她。”

楚泱声音平静却没有人将他的话不当回事,胖师傅是服侍他半辈子的人,自是了解大祭司的手段,若不是楚泱有心退避就是几大世家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只不过先武烈王的恩情让他投鼠忌器,都说巴方大祭司手段毒辣,出手无情,可是却没人知道他同样知恩图报,先王对他有大恩,他便将这份恩情铭记心里,直到先王弥留之际将守护江山之责托付给楚泱,从此他便开始了巩固朝堂守护江山的征途,这一守便是几十载。

可以说他后来每一次出手,每一次算计都是为了巴方,以至于连他示以为挚友的曲深都不曾知晓他的初衷。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他嘲笑自己迂腐。

楚泱自嘲一笑,眼前仿佛看见了曲深那张厌世的脸,时不时给自己噎心一语。

“您就放心吧,手下的人都不是吃白饭的,要是灵丫头都护不住那他们就不必再回来了。”

胖师傅肉乎乎的脸上笑的格外和善,可是任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人却能将腥风血雨说的这般自然平和,就像谈论菜谱一般。

楚泱挑挑眉,但笑不语,掀开身上的毯子,起身朝屋里走去,“走,去吃饭,看看你新研究的菜谱,要是我不满意我可不绕你~”

“得嘞,主子您请,包您满意~”胖师傅甩了甩袖摆,手臂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

惹得楚泱直骂他老家伙!

这边依山傍水的小院轻松舒心,可是后庭前朝却没有了往昔的‘一团和气’。

先前宛若后庭明月的映月阁里静默无声,一片死寂,在院中干活的下人都不敢有大动作发出声响,只因为今个主子实在是太反常了,半点杂音都听不得,让他们真是摸不着头脑,一早上就因为这事已经罚了四五个人了。

这番操作让着映月阁里的下人风声鹤唳,一时间也都没了往日的生气。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里面的白玉盏早就碎了不下三只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我不是让祁家盯紧了那个沧灵山了么?为何还是没有能将她截杀在深山里?”

“为何还能让她活着回来?啊?!”

向来雍容华贵端庄持重的太夫人此刻五官扭曲,目眦欲裂,漆黑的眼底似乎酝酿着风暴,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将所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泛着寒光的地砖上零零碎碎洒落着碎玉,在阳光下莹莹烁烁,像是满天的星子撒向了银河。

可是此刻屋中之人却没有那份闲适的心情去欣赏那份美景,只有一个怒火中烧的太夫人还有一个安静如松的渠嬷嬷。

她不例外太夫人今日的怒火,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理解太夫人当初为何要对沧家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明明众所周知沧家是出了名的爱国忠君,他们世世代代只忠于自己的君王,说实话,就连太夫人的母家都不一定没有大逆不道的心思。

按理说这样的家世与大王成其好事这未尝不是一段佳话啊。

可是太夫人从头就没给大王这个选择,甚至将沧家所有的活路尽数斩断,如今应该已经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

其实这些事别说是大王就她也弄不清楚太夫人的心意。

“阿鱼!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她!”

太夫人现下疯魔的样子所出之令渠嬷嬷是不敢遵从的,太夫人见她无动于衷目光如刀般的射向站在一旁默然不动的渠嬷嬷,眼中闪过狠厉。

渠嬷嬷叹了口气,还是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软榻上带,“夫人何苦因为旁人委屈了自己呢。”

“您现在刚与大王有了嫌隙,而且那人对大王来说有是不一样的,何不如将此事容后再议,先等大王凯旋而归,趁着举国欢喜的时候再说。”

渠嬷嬷说的隐晦,于公于私她都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再这般疯魔下去了,今时不同往日夫人已经稳坐后庭至尊之位,整个巴方再找不出比她还尊贵的女子了,也不知道她还要在争什么?

“你说的轻巧,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满门尽灭难道不恨?我不信。”

“沧家虽然忠君爱国,可是你别忘了沧氏一族的人个个都不是孬种,早在他们老太爷那一辈就是上马杀敌下马治国的能人,而且当时的君王毫无忌惮之心。”

“这样的家族绝不是那些蝇营狗苟之族能相提并论的。”

渠嬷嬷一时哑然,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既然你懂得那沧家的家风门风,为何还要将事做的这么绝,难道你不知道戕害忠臣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这些渠嬷嬷不敢说,那是她一路相携走来的主子,于情于理都不能忤逆。

可是她不说并不代表着巴方没人说啊,现在别看朝堂上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可是这公道自在人心的道理可不是说说而已。

太夫人不懂吗?不,绝不是,她只是对沧氏一族恶意满满。

这样的结果让人不禁胆寒。

渠嬷嬷不着意的深吸一口气,“夫人的意思是?”

太夫人眼神一凛,“我的意思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一个对大王对巴方怀恨在心的圣女,留下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携着一腔仇恨覆灭我巴方江山吗?”

渠嬷嬷刚要张嘴再说什么,就被太夫人拦住了,“阿鱼,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你别忘了我们为了走到今日所付出了多少,你为了我们母子更是搭上了自己的一生,这样的牺牲难道就要因为一丝善念而功亏一篑吗?”

渠嬷嬷无言以对,没错她确实难以宽容大度的说上一句自己根本不在乎,她为了主子付出了一切,为祁家赔尽了所有,老了老了一儿半女都没有,半生凄凉,可笑的是她连先王的名分都没有。

不是先王不曾怜爱过她,只是为了不让太夫人吃心,她便说自己一日为婢终身为婢,不敢唐突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