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兹代和巴木都没有接话,更没人给她解答,她最后就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说着她完全听不明白的话,不过这粮仓被烧了跟他俩有什么关系,虽然她不是太了解朝政,却也知道就今个她让表哥给框了。
他来这分明是冲着她家兀兹代来的。
哦,不对,准确的说是冲着大汗的粮仓来的。
她就不明白了,听他俩说话的意思那个粮仓都已经被烧了,那还有什么值得耗费心神的意义?
终于熬到巴木走了,黛珠才敢问兀兹代,“你们俩在这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看着他很是关心粮仓的事。”
“还有粮仓的事,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再说他想要知道粮食的数量又是要干什么?”
兀兹代听到这才抬眸正视她,说了句所问非所答的话,“还不算笨。”
笨?!
好气啊!!!
可是黛珠却又无从辩解,她知道自己脑子不好使,更不懂得跟那些贵妇人们打交道,所以他们家在北疆上层就像个异类。
看着黛珠阴沉着脸色兀兹代到底不忍心看她生闷气,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子,想当初为了娶她,兀兹代可是连着打了三场大战亲自斩杀了敌将的头颅得到了大汗的褒奖,不仅升了他的官位,还赏赐了无数的金银。
这样才让她的母族同意,欸,现在想想都跟做梦一样。
黛珠心里有些自嘲的笑了,到了这把年纪她最在意的其实就是一家子能够和睦相处,可是母族那边想的实在是太多了,也难怪兀兹代看不惯。
“好了,我也没说什么,这么大人了还动不动就生气。”
兀兹代伸手取过黛珠面前已经变凉的奶茶自然的放到嘴边一饮而尽,喝完又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热的。
这动作做的十分自然,一看就是平日里没少做,黛珠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是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见他这样心里的憋闷早就烟消云散了,像兀兹代这样的男人在北疆就是万里挑一了,她没有什么可不知足的,即便自己不优秀,不能成为他在朝堂上的助力,可是却得到了他无微不至的关爱。
兀兹代是个勇士,是草原上的硬汉,从来不屑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只会用自己的行动去关心一个人,虽然没有风花雪月的唯美,却是最实用的。
少年的爱情是有情饮水饱的唯美,可是直到繁华落尽才清楚其实那些都不是真正的生活。
像兀兹代这样细水长流的爱才是真实的生活。
黛珠这样想着也就气不起来的,再瞧瞧兀兹代有些疲惫的面容,心里就更愧疚了,自己总是给他惹麻烦,“阿代,表兄说的话你别当真,要是为难就不要答应他。”
兀兹代闻言意外的挑了挑眉,有些戏谑的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懂事,我给你灌迷魂药了?”
“不对啊,今个太阳还没从西边出来,你怎么就变了样儿呢?”
黛珠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合着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可理喻的?”
“真要这样你早被我娘家吸空了!”
黛珠说的‘凶神恶煞’,兀兹代强压着上扬着的嘴角,不走心的点头应和,“你说的对,我还多亏娶了一个贤妻,不然这点家底还真是不够造的。”
黛珠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很识时务,“你能明白就好,你夫人我虽然在朝政上帮不来你什么,但是给你把家看好还是万无一失的。”
瞧着她这大言不惭的样子兀兹代真是要被她给气笑了,自己的夫人还真是‘一枝独秀’啊,亏着是嫁给他了,不然还真不知道放到女人堆里能不能好好活下去。
“所以,你为啥明知道表哥别有所图还告诉他粮仓的底细?”
兀兹代有些无奈,自家的傻媳妇好像有点不好骗了。
这么一会儿又给转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告诉他了,刚才你不是一直都在么。我哪里告诉他了?”
“你看我像是个傻子不是?”黛珠端起杯盏悠然的喝了口,挑眉一笑,“我是活得简单,可不代表傻,你刚才趁我转身煮茶去了在桌子上写的什么?”
“别以为用手将水渍抹掉了就没了证据。”
兀兹代眼中略带惊诧,她说的不假,只不过这事他可不会承认,有些东西没有必要让她知道,更别说他跟巴木之间本就是有自己的考量,不过利用而已。
任谁都难以想象一个粮仓的大火将会煽动多大的风暴,而这场风暴又会将几方势力笼罩其中。
外面的风雪不仅没有小的趋势,反而越发有大雪压境的趋势,每往前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足有小腿深的雪坑,马走在上面根本跑不起来,左右越走越近了,巴木索性也就跟着随从一起走走停停。
“主子,这雪根本不见停,仗着咱们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说话的侍从是巴木的贴身护卫也是他的第一手下萨路奇,据说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从他手里活着离开,他腰间的大刀早就不知收割了多少亡魂。
眉毛浓重,眼睛幽深,从左侧的眉峰到颧骨处贯穿着一道颜色青紫的刀疤,让他的整个人有种嗜血的戾气。
那健硕的身躯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凶兽,此刻他声音虽然冷硬可是却还是能够看出他脸上的柔和。
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是沾染杀戮的人,更是难以驯服的野兽。
巴木攥着缰绳,拍了拍落在马身上的雪花,“今日真不是个出行的好天气,要不是事发突然,我这会儿早就坐在温暖的帐子里把酒言欢了。”
“哪里还要受着旁人的冷嘲热讽。”
萨路奇闻言冷毅的脸上像是淬了冰渣一样,脸上那道恐怖的刀疤更加骇人,“主子要想知道什么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萨路奇可以帮您打探出来。”
巴木闻言轻笑出声,“萨路奇,你这可是要将我养成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废物啊。”
萨路奇似乎不理解主子为何发笑,一本正色的说道:“主子本不用遭受劳累,属下多做些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