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大叫,可以说彻底把秦可怜的怒气激发了出来!只见她从自己的幔帐中走了出来,暴跳如雷的坐在了王座之上,大声叫道:“是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敢在我的大殿之上胡言乱语?来来来!你给我进来,让我听听你说的是什么鬼话!”
站在下首位的黑袍,此时好像是醒了一般,清了清嗓子,继续站在那,但是双眼却并未张开。此时听到了黑袍的咳嗽声,秦可怜好像也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态了,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殿外何人喧哗?请进来!”
然后众人便看到,一个士兵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可以看得出,这名士兵当真是慌乱的可以了!只见他头上没有戴冠羽,脚上也并没有穿着鞋,就这样赤脚从外面跑了进来!身上虽然穿着盔甲,但是可能是由于着急的缘故,盔甲的前襟敞着,底边还穿得一高一低,明显是匆忙之下穿上的,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他来到秦可怜的面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对着秦可怜,满脸惊慌失措的表情:“启禀国主大人!妙国的将士果然不老实!他们竟然趁天色已黑,夜袭我们大营!现在,很多兄弟都被杀了,还有许许多多的士兵被敌人打散了,连人都找不到了!请国主大人为我们做主,明日一早攻打妙国的军营!以泄我们被夜袭之恨!”
秦可怜有些摸不着头脑,呆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不是!敌军既然偷袭我们,那你们为何不反抗?还有,敌军偷袭了我们,为何你们不赶快去边境线上找人尽快拦截?为何到行宫来报告我?你们没有长官的么?”
那名士兵好像也是一愣,然后才说道:“禀告国主大人,我们就是边防营的士兵啊!去前线?我们不就是前线的士兵么?还有,我们是有长官的,不过先前已经被您给杀了啊!现在,我们......的确是没有长官了!”说完,那名士兵才低下了头。
这时秦可怜才想起来,之前为了杀掉刑官和李洪忠的时候,确实是自己下令让黑袍杀了姬奋的,现在想起来,自己的确有些冲动了!不然边防营的将士在他的管理之下绝不会出这样的纰漏啊!于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敌军偷袭我们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按道理来讲,我们的边防营收到敌军偷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应该出现如此大的损失啊!你们在干什么呢?”
那名士兵听到秦可怜问,好像比刚才还要惊慌,先是眼睛四处乱转,紧接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庞上缓缓渗出,一转眼,已经满头大汗了!
秦可怜看到士兵的表情,走下王座,来到士兵的面前,用手轻轻托起士兵的脸,朱唇微启,声音无比轻柔的问道:\"到底你在犹豫什么?说啊!当时你们在做什么?嗯?”
那名士兵看来是顶不住秦可怜那带有极重魅惑的声音,不大一会儿,便有些吭哧瘪肚了,片刻之后,他便开口说道:“由于......由于我们......白天的时候,一直和对方对峙着,所以,大家精神压力都比较大,所以......所以......所以我们......”
“所以你们就从城里叫了几个小姑娘到你们营里,给大家放松一下,是不是!”秦可怜猛地加重了语气,从中能感觉到,她的怒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没有!”那名士兵惊慌的赶紧打断秦可怜的猜想道,“在军营中值守,绝对不能碰女色的,否则军法处置!这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嫖妓!只是......只是我们几个在了望塔上,打了一小会儿牌!”
“打牌?你们还会打牌了?哼!呵呵!你们真是......”秦可怜被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士兵赶紧跪在地上叩头道:“请国主大人息怒!我们只是......只是前段时间,和妙国还未曾开战的时候,我们跟当地的村民学了一下,后来在军营里便推广开来,所以......”
还不等他说完,秦可怜便暴跳如雷:“你们果然是什么都可以学啊!我们南戎的儿郎的血性到哪里去了?难道都被妙国的士兵收买去了么?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打牌就不算玩忽职守了么?难道打牌就可以不用看着敌方的动作了么?那不是敌方偷袭!是你们没有看到敌方进攻的动作而已!居然还在了望塔上打牌?你们真是......”
士兵跪在那里,止不住的叩着头,用来掩藏他内心的恐慌吧!但是,秦可怜哪里顾得上这些,大喝道:“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斩了!还有谁?都给我一并说出名字,一并拉出去斩了!”
那名士兵的身体开始抖动,他抬起头,众人看到他的眼眶之中隐含着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国主大人,请您网开一面,因为他们都已经为了南戎部落而尽忠了!只有我一人独活,而我来此的目的,正是为了跟您说一声,随后我便也会随他们而去的!这些都不劳国主大人费心了!南戎万岁!”说着,士兵举起手中的匕首,当胸刺了下去。
但就在此时,黑袍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右手屈指一弹,那名士兵手中的匕首顿时脱落,“当啷”一声响,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众人才听到黑袍的声音:“国主大人对于你的处置自有主张,这,也不劳你费心了!退下吧!”
那名士兵抬起头,看了看秦可怜,眼里出现了一抹奇异的光彩随后又黯淡了下去。因为他知道,如果国主让他活下来,可能比死了还要难受百倍千倍!但是军人的命令让他不得违逆国主的意思,所以他还是跪在地上等待着国主大人的发落。
秦可怜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黑袍,才抬起头,对着士兵说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对你日后的任命我自有主张,退下吧!”
士兵怀着满脸担忧,向秦可怜叩头称是,然后便起身离去了!
看着士兵离开的落寞身影,秦可怜心中暗叹,唉,这些士兵都是跟着姬奋一起,从万军之中杀出来的,每个人都是姬奋的心血,到现在,却都成了妙国的刀下亡魂!唉!真不知以后自己要如何面对啊!
就在这时,一声“噗嗤”的轻笑声,传遍了大殿之中的每个角落!所有人都把头低得深深的,好像生怕秦可怜会找上自己一般。只有黑狼,此时手捂着嘴,面色正常的站在那里。
秦可怜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欧阳明说道:“欧阳王爷,请你速去前线,为我呈报这次敌方偷袭我军的损失情况!”
欧阳明早就等着这一刻了,赶快对着秦可怜说道:“谨遵国主大人命令,我,这就去!”说完冲着黑狼招了招手。
“黑狼先生就不用去了!我还有话要问他!你就先去吧!”秦可怜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愠怒之色说道。
“这......”欧阳明有些犹豫了。因为刚才他也看出来,秦可怜此时的情绪好像并不稳定,让黑狼留下来真的是个好主意么?
再看黑狼,却是对着欧阳明点了点头,然后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去。
但这些小动作都被秦可怜看在眼里,她的双眼不由得露出了诧异的神色。这些年,他眼看着欧阳明身边的客卿来了走,来了又走,却从未在欧阳明的眼中看到如此的神色,这个客卿果然有所不同么?
看着欧阳明终于退出殿外,秦可怜对着黑狼说道:“黑狼先生,不知你刚才在笑什么?难道是对我南戎的军法不满?还是说,您针对妙国的进攻有什么好的意见不成?”
黑狼一脸淡定的看着秦可怜,说道:“哦!这绝不是黑狼对于南戎的军法并无讥讽之意,对妙国的进攻更是乏善可陈,但是对于国主大人的治军之道,可是不敢苟同啊!如果您把边防大军交给我的话,不出三个月,我便会给您一副焕然一新的军容!”
秦可怜笑了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意思呢!原来是想做我大军的元帅啊!呵呵!好啊,但是我又凭什么可以相信你呢?”
黑狼也笑了笑,说道:“现在不正是打仗的时候么?和平年代才不能检验一位将军的实际作战能力!如果是战争年代,分分钟便可以得到真相!”
秦可怜,想了想,看了看正双眼紧闭的黑袍,然后说道:“好!那就这样吧!我先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带着边防大军一个营的兵力,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尽量给我一个营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个月后我会派你前去攻打妙国,到时候,咱们不就可以战场上见真章了么?”
秦可怜这样说,已经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虽然道理上,听着觉得这个赌约不错,但是对于南戎来说,这个赌约其实倒像是一场陷阱!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国家,或者说,一个部落的统帅绝对不是这样选择的,那是要经历过战争的洗礼才能被部落中所有人甘心臣服的,像他这样,没有与大军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绝对不会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得到大家的赞赏,而甘心还给他卖命的!所以,他这场赌约,是必输无疑!但是黑狼却有不同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