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上,皇上此时看了看妙玉,又看了看正一步步往回退的皇甫鬓,又看了看正一步步走近自己的小诸葛,突然间雷霆大怒:“妙玉!你要造反么?难道是南宫俊给了你什么好处?叫你回来杀朕的么?”
妙玉抬起头,看了看皇上,也不生气,而是站到一旁,手指着小诸葛:“小诸葛,你先站到一旁,做个人证便好!至于他,随他去吧!”
只见妙玉话音一落,皇甫鬓就脚下抹油一般,逃出了宣政殿。小诸葛来到殿门前,手中钢刀一甩,就把大门紧紧关上!此时宣政殿中只剩下四个人,除了妙玉和小诸葛外,还有皇上和曹安定!
妙玉抬头看了看皇上,冷笑一声道:“皇上,我看你还是别摆什么皇帝的架子了,有什么话咱们就开门见山!不必如此藏着掖着,你让南宫俊出城,是不是别有用心?还有,刚刚在这里的皇甫鬓,是不是也是你的人?”
皇上一愣,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跟妙玉解释,心中却在暗暗心惊。他明白,以南宫俊的聪明,定会知道他是要利用南宫俊出城的时间做些事情的,但怎么会又与皇甫鬓搭上关系?他们你是在商量什么事情的时候提到的?不明所以的皇上脸上虽然看着十分沉静淡定,但内心之中却在思忖着太多的东西。
这时,妙玉却诡异的一笑:“然后,我还有个问题,我的父母是不是你亲眼所见被南宫俊所杀?我希望听到你真实的答案!”
这一句在皇上心头又敲了一记警钟!她能这样说,就证明南宫俊已经跟她说过了,自己没有杀害妙玉的父母!难道自己估计错了?那妙玉的父母到底是被谁所杀?一时间事情错综复杂,让皇上也不知从何说起。
皇上镇定的坐在那,突然嘴角微微抽动:“妙玉!我承认,你父母的事情的确是朕猜的!但朕这样猜测也是有根据的!前天你父母才去世,昨天南宫俊就出逃了,这岂不是太巧合了么?再说皇甫鬓,他确是朕的人,但朕在朝堂之上,有个自己的心腹,难道也为过么?你仔细想想,如果朕在朝堂之上,没有个自己的心腹,岂非处处受制于张恒之流,那样就是你们想看到的么?”
妙玉被皇上的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确实,南宫俊偏偏在那时出城,的确有些太过巧合了!可他明明对自己说过,他们是我的父母,又没有什么碍着他事情的地方,为何要杀他们?而且南宫俊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曾看过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清澈见底,绝不会是假话!
转头再想想皇甫鬓的事情,也是如此!皇上如果在朝堂之上,没有个自己的心腹,这满朝文武百官,又大多都是张恒的亲信,如何与他斗呢?想到这里,妙玉都是一头雾水!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想问什么了!
但皇上却是心中冷笑!妙玉啊妙玉,如果说上战场,救万民,朕不是你的对手,但如果说砌词狡辩,颠倒是非,那朕如果认第二,天下绝没人敢认第一啊!不管怎么说,在计谋和狡辩这一块,还是皇上略胜一筹!如果在面前与他对质的是南宫俊的话,他还不知胜算如何,但对妙玉,他绝对是绰绰有余!
想到这些,皇上再次问道:“妙玉!朕知你父母刚刚去世,心乱如麻,但也不能如此就怀疑到朕的头上啊!现在你可还有疑惑,还有怀疑么?”
妙玉呆愣愣的摇了摇头,对皇上正要说话,却见一旁的小诸葛走上前一步说道:“妙元帅问的不是这些,她要问的是......”
就在小诸葛准备帮妙玉质问皇上的时候,皇上却突然发难,拦下了他的话,大喝道:“诸葛非物!你可知罪?”
小诸葛正呆愣之时,皇上乘胜追击道:“你携武器入殿,本就是死罪!妙玉我可以体谅她父母双亡,正值哀伤之时,而你,持剑入殿,甚至以剑胁迫刑部尚书,除了携带武器进殿,还有以下犯上之嫌!你还不知罪么?”
小诸葛心中暗道,着了他的道了!但现在想回答,嘴里却似塞满了棉花一般,无处下嘴啊!他其实是那种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军师智囊,而不是舌战群儒的高手!如果你让他在朝堂之上与人辩论的话,那绝对不是对手!但如果有人可以发言,让他坐在下面给那人递个纸条什么的,绝对是个顶好的帮手!
眼见得自己这边气势全无,妙玉也知道现在如果再跟皇上纠结也讨不到好处,便跪地开口道:“妙玉只身闯入宣政殿,罪该万死!不过确实,父母罹受此不白之冤惨死,我心中悲恸,所以请诸葛将军来帮我。万望皇上网开一面,莫怪罪小诸葛的冲动!所有罪责,微臣一力承担!”
皇上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眼见得自己这边不但危险已过,甚至还略占上风,也不想把妙玉逼急了,毕竟还要指望着她来收拾掉南宫俊了啊!想到这里,皇上点了点头:“好吧!朕看你为报父母之仇,心中安慰,也算个孝子!诸葛非物也是救主心切,好吧!你们先退下吧!”
就在小诸葛扶着妙玉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叫停:“诸葛非物!朕希望你能记得朕对你的忍让!还有,如果下次你胆敢擅闯宣政殿的话,朕希望你能想想清楚,你身上还背有奴籍!不是所有的奴隶都能让他的主人这般三番五次忍让的!”
小诸葛听到皇上口中说出奴籍一事,眼中神色一暗:想不到自己无论怎么为皇上着想,最后仍是不能摆脱奴籍对于自己的终身烙印!然后他马上向皇上深施一礼:“奴才退下了,请皇上放心,日后奴才绝不会擅闯皇宫了!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搀扶着妙玉走出宣政殿!
这一席话可以说把小诸葛浇了个透心凉!原本他听到赵大厨在城墙上对自己的鼓励,心中还有期盼!期盼着皇上能另眼相看,期盼着自己能有个机会,进入朝堂,甚至主宰这一切,却不曾想,皇上一直为了奴籍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从没想过让他摆脱奴籍!
看来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他心中这样想着。再想想刚才皇上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嘲弄!这种眼神是他平生最讨厌的,但现在出现在了皇上的眼中,那是自己期盼着可以凭借他翻身的人啊!这种打击,让他从头到脚,瞬间清醒了!
妙玉被他搀扶着走出皇宫后,回过头,看了看皇宫,对小诸葛说道:“我刚才是不是被他带着走了?我是不是跑偏了!”
小诸葛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道:“无所谓了!论诡辩,你我都不是皇上的对手,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好了,你快些回府去吧!我也要回军营了,不然皇上又要说我,擅离职守了!”
妙玉用手轻拍了拍小诸葛的肩膀说道:“对不起,让你蒙羞!这样吧,我们一起回军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倒不如到军中如大家叙叙旧!”于是,两人肩并着肩,朝着军营走去!
皇上此时坐在龙椅上,对着曹安定问道:“你去看看他们可曾出宫?然后,速速回来报我!”
曹安定赶紧答应一声,就跑到门口,朝着外面看了看,又赶紧跑到皇上面前:“皇上,已经出了皇宫了,而且看妙元帅的样子,应该是奔着军营去了!请皇上放心!”
皇上听到曹安定的话,赶忙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如果说刚才妙玉是马失前蹄的话,皇上才是真正的涉险过关!
他是如何做的自己心中明白。当然不需要妙玉来说,单证以内他心中明白,才会怕妙玉把话说绝!要明白,现在朝中武将已经所剩无几,一个云卿元帅拿得出手,也可以跟南宫俊抗衡,但却被南宫俊绑架出了城!到现在生死未卜!
再有一个老臣裴清光,也是在府中颐养天年,如果让他上战场对抗南宫俊的话,恐怕战事还未开始,他自己就病倒在军中了啊!所以现在他手中只有妙玉可以与南宫俊对抗!再加上妙玉在军中的呼声始终居高不下,他甚至可以期待妙玉得胜归来!所以如果妙玉把话说绝,把事情做绝的话,无疑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另外朝中刚刚经过一场洗礼,把张恒的亲信都拔除,现在朝中是文官多,武官少!就如同他刚刚与皇甫鬓商量的一般,如果朝廷中缺少文官还好说,马上弄一次科举,同样可以收获不少可以利用的热血青年,但武官少这事情就不好办了!毕竟发掘武官要比文官更难!
所以他现在是不敢对妙玉他们如何的,现在正是投鼠忌器的时候,但利用自己的辩解能力解决了眼下的矛盾还是让南宫秀为之一松!
“看来朕,真的不能太过依赖妙玉啊!她就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油桶一般!如果不知哪天真的炸响,恐怕,朕也要随之,粉身碎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