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次推不了两辆车。
他们晚上出去,做什么都不敢告诉连红叶,自然也不好叫她推辆车跟过去。
秦不易前脚拖着借牛大恒家的大板车往村外的河边走,后面的连红叶猫着身子悄悄的跟了出来。
她没有听他的话,老实的留在家收拾那些野物。
实在是秦不易放好自己的大板车后不用,还去借别人家的板车,行为着实有点可疑。
怕她跟着后面拖大板车,会惊动前面的秦不易。
她只是先跟出来看看,并没有拖上自家的车。
一路尾行,在村里的狗叫声中,跟着秦不易到了河边的山脚小草坪。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匹拴在河边的马,还有那一大堆还会动的大麻布袋子,看着黑压压一大片。
惊得她小手捂紧了嘴巴。
就怕自己叫出声来,惊到前面的秦不易。
等他放下板车,牵马带着饭走远,连红叶才敢继续往前走。
借着灰蒙蒙的月光,来到那堆会动的袋子前。
还没上手摸,她已经闻到了野生动物特有的腥臭味儿。
里面果真全部装的是野物!
就是不知道他们两父子一天怎么弄到这么多的。
这里堆着的,她提了提,起码有近千斤重。
看秦不易牵着马继续往山里走,可能还有野物要驮回来。
两个人,带着两条猎犬守着,驮回来的野物不会太轻。
那么加这里堆放着的猎物一起,起码有一千多斤重。
这种在山林里生存的野兽,能长这么大,靠的是特别机警。
这次一次就抓到了这么多,真不知他们俩用的什么法子。
总之是不能对外泄露的大秘密,怪不得他们俩这么谨慎。
自己已经成了秦家人了,他们还瞒着自己。
想到这,她多少心里有点不舒服。
转而又想到他们救自己于重伤的困境,每天没让她干多重的活,衣服买新的,吃的是好的,对自己算是不错了。
再看她自己,好像钱没能赚到多少,还没法替他家生儿育女,不放心她是很正常的事。
这么能赚钱的大秘密,在这么穷困的农村,怎么提防都不为过。
这是没被人外人发现,若是被一些穷凶极恶的流氓之类的人发现,不仅会偷,怕是直接就上手抢。
就像当初那伙拦路劫钱的四名匪徒,致她陷入一段噩梦般生活的家伙。
连红叶站在哗哗作响的河边,听着旁边野兽不时传来的沉闷呜咽声,心里神思百转千回。
直到寒风一吹,钻进脖颈冻得她直打了个冷颤,才停下心中的胡乱想象。
这么多能卖大钱的东西,就在这堆放着没人看着,她不太放心,决定留在这守着。
夜里风冷,她紧紧裹住身上的衣服,轻轻跺了跺脚,慢慢在这里转着圈,运动发热。
让她安静的站在冰冷的寒风下不动,她有点受不了。
退伍回来,她再没了当初迎着寒冷的风雪站岗的毅力。
由奢入俭难,没了那份使命感,再难坚持下去。
早知道是这样,她出来时带个暖水袋或火笼来好了。
不用像现在这样,疯子一样在这转圈圈。
走路走的无聊了,她还在草坪空余的地方打上了军拳。
单纯的走路转圈子,太傻太无聊了。
寒冷的风断续的不时刮着,在这等待的夜是煎熬的。
打过两三趟拳,她身体热了,可以蹲在猎物旁休息会。
过不了多久,被冰冷的寒风一吹,又冻得要死。
她只好再次打拳和转圈。
如此周而复始,动了又歇,在这转悠了好几遍。
转得她兴奋消退,困得眼睛打架,打着呵欠想睡觉了,他们父子俩还没有回来。
等到后面,她有了度日如年的难受感。
只有在寒风中拼命给自己鼓劲,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这些钱是他们两父子替她辛辛苦苦挣的,她没有理由偷懒放弃。
连红叶在那转着圈,东想想,西想想,又或者是在那慢慢数秒算时间。
得得得……
马蹄踩在松软的泥土发出的沉闷声音,远远的从寂静的山路深处传来。
听声音是他们父子俩顺利回来了。
她听见了,嘴角微微往上弯起,暗道不用再在这守着受罪了。
汪汪……
功成身退,她正要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了响亮的狗叫声。
寂静的夜里突然叫得这么大声,吓了她一跳,轻轻拍着高耸的胸脯转头看去。
两条黑色的身影风一般的窜了过来,热情的围着她摇晃尾巴。
“招财,镇家。”
连红叶开心的摸着它们的头颅。
被这两只长毛抓了个现形,她不好再悄悄的溜走了。
还在路那边的秦家父子俩,讶异的交换了个眼神,没有说话。
秦父想了会后,摇了摇头,觉得她只看到驮回来的猎物,问题不是很大。
短暂的交流了下后,两人没有停留的接着往外走。
摸了会狗,连红叶再仔细看时,见夜色下,这两只大猎犬背上还驮着个大袋子,压得它们快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它们跑过来时嘴张那么大,气喷得那么粗。
她还以为它们是跑累了,原来是背东西背累的。
“哎呀,怎么让你们俩驮东西了啊?”
连红叶心疼的替两长毛解下绑得有些紧的猎物。
微弱的月光下,她看不太清,找不到能够快速解下的绳结。
蹲在那费力的解那根紧紧套在狗身上的绳子。
旁边招财拼命的舔着她的小手,想指点她去解那活扣。
她以为招财只是累极了,在催她快点取,笑着一把推开它:“别闹,等我先取下镇家背上的东西,再来帮你。
你耐心多等一下哈。”
这女人笨死了,没救了,爷还是自己躺倒休息吧!
招财被推开后,累极的往旁边的地上一歪。
也不管那袋子拽得它挂在那不好躺下,只顾伸长了舌头喘着粗气。
没重物压在背上,总算可以休息下了。
镇家见了,有样学样,跟着往旁边躺倒,没空等女主人帮忙解开绳子。
她实在是太笨了,找错地方,解半天也没能解开那绑得特别紧的绳子。
连红叶现在解的,是牢牢绑在狗身上的皮垫上面的绳子。
而不是扣紧猎物的那个易解的活结。
急得她热出了汗。
等到秦不易父子俩背着东西,牵着马过来,她还没能解开一个绳结。
“不是在那解的。”
秦不易累的直喘气,歇了口气,用矿灯照着那活结位置,“在那解开就可以了。”
连红叶羞红了脸:“光线太暗,我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