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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行简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她从兜里翻了翻,四个兜都找一找,没凑够,又从内衣里拿出几张十块钱的新票。

她叠一起数了数,加上李振北给她的二十。

正好凑够了200块钱。

她塞到季宴礼手上:“我吃了你养父母家不少饭团子,我欠他们的我以后会还,这些钱是还你的一饭之恩,若是算钱的话,200块钱绰绰有余了。当然我是有素质的人,我知道感情不是这么衡量的,所以你帮的是我人生路上一段坎坷,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你事业上出事,我也会帮你一次。”

“自此后我们就扯平了。”

“季宴礼,我最高兴你今天说出一饭之恩的话了,今后,我不欠你任何事了。”

其实李行简早就不欠他的了,不过上辈子的事还没发生,季宴礼也不知道。

这样未免对季宴礼有些不公平。

所以就当她欠一个人情了。

李行简指着季宴礼点了点,眸光锐利起来:“季宴礼,你记住了,我李行简是个有素质的人,所以我才说欠你一个人情,但越是有素质的人,恩必报,仇必偿。”

“你和李晨曦想做什么,我心里一清二楚,今后别来骚扰我,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季宴礼要追上来。

李行简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不是很重,男女力量悬殊,打他也不见得疼,但打的是尊严,疼不疼的倒是其次了。

她说过,见一次打一次,可不是从明天开始的,而是现在。

这下子季宴礼终于不再纠缠了。

李行简走回家。

角门口,李晨曦拎着一袋雪糕笑眯眯的看着她:“姐姐你自己回来了?不知道宴礼哥哥这么神秘的,跟你说了什么?是姐姐你想听的吗?”

“若不是你想听的,其实有时候人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是吧?反而让人生气呢。”

她是在报复李行简方才对她炫耀的那些话。

李晨曦看着李行简这副凉冰冰的高傲面孔就觉得很生气。

季宴礼就算说跟她单独相处又能怎么样?

说的其实都是自己的事。

季宴礼关心的还是自己。

她不知道李行简到底有什么好得意的。

李行简笑道:“那你可说错了,他说的都是我爱听的,她说你学习太差了,又不刻苦,没人帮忙根本考不上大学。”

“哈哈,看看,他也不傻的,知道你是个废物。”

李行简低头拿出一根苦咖啡雪糕打开嗦了口:“好吃,谢了废物,真挺好吃的。”

李晨曦就知道季宴礼谈话失败了,而且还没占到什么便宜。

她攥紧了双拳,神色阴鸷。

其实她当然没指望季宴礼能说服李行简。

若是她听闻中的李行简可能真的会帮忙,但是这个回家后的李行简,她早都认识了,不是什么善茬,怎么可能帮忙呢?

她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在季宴礼心里的分量。

让李行简心里不舒服而已。

什么青梅竹马,还不是抵不过她真正城里长大的小公主?

可李行简的态度让她很不高兴。

“不给?这东西可由不得你。”李晨曦将苦咖啡全部挑出去,扔到了花径旁的垃圾桶。

李行简回屋后不久,那位婶子也要走了。

显然是谈好了。

李明理把人都送走后没跟李行简说什么,先是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李可温过来了。

李明理当着李行简的面对李可温道:“我能不能再信任你一次?”

李可温神色尴尬道:“爸,你说的我好像犯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什么不能信任啊,你要做什么自己跟我说就是了。”

态度挺好。

李明理看向一旁的李行简,语气嫌弃道:“行简的老师不太行,他不是要销假吗?我本来打算明天跟她一起去,若是这个老师实在不行,想办法转个班。”

“但是季家人求到我身上,实在是不能不帮,我明天去不了了,这件事交给你了,李可温,你可知道你名字的来意?”

“就是希望你温暖如春,有人需要帮助,你可温粥,给人暖意。行简是你的孩子,你不要再让我们爷俩失望了。”

李可温:“……”

李行简心里清楚,就算李可温肯接送她,隋丽他们娘俩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当天晚上她没有回那边去住,懒得折腾了。

她让李可温第二天早上七点四十的时候来接她。

八点上课,七点四十到这里,不过分吧。

李可温答应的好好的。

但是李行简没有等她,第二天一早,李行简将录音机和磁带装好,然后放在校服的大口袋中。

病历她已经找大夫重新开了,住院证明也要了两份。

这些都带齐了,她打车去了学校。

正是早自习下课的时候,不少同学走出校门来外面买小吃。

隔壁军官学校的高材生们在松林路上晨练。

李行简一抬头,看见笔挺如松的宋砚钧在其中,不得不说,她上辈子痴迷宋砚钧是有道理的。

光是这宽肩窄腰大长腿,就已经碾压许多人。

那种蜜罐里长大养成毫无畏惧的潇洒气质,也是别人比不了的。

肯定是看见她了,他对着她微微颔首,走了过来,想打招呼。

李行简抱着肩膀等着,等他走近了,她低吼一声:“滚!”

然后甩甩头,扬长进了校园。

宋砚钧:“……”

宋砚钧的两个好友同学听见了,好奇的走过来。

陈瑜胳膊搭在宋砚钧的肩头问道:“不会是骂你吧?肯定不可能。”

宋逸风是宋砚钧的堂弟,他皱眉道:“你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女生骂我哥?他们都希望我哥靠近还来不及。”

宋砚钧抿着嘴道:“她就是在骂我。”

二人:“……”

陈瑜很好奇:“她是哪一家的千金吗?怎么比你来头还大?竟然不耐烦你?”

宋砚钧看她一眼道:“她可牛逼了,她又红又专,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二人:“……”

“骂不骂我,跟出身无关,可能我得罪她了吧。”

宋砚钧说完,神色有些失落,转身走了。

李行简骂完人后觉得神清气爽。

上辈子她哪里敢跟宋砚钧这么说话啊。

她经历了不堪的往事,虽然宋砚钧时常告诉她,‘不是你的错’,‘不关你的事’,‘你真骂她烦人啊,都说了不要提了’‘又不是什么大喜事,天天想它干什么’,但是她还是天然的,觉得矮了他一头。

这辈子她已经想通了,就算这辈子她没来得及拯救自己,她再也不会自卑,觉得比谁矮。

宋砚钧说的对,不是她的错,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她觉得不舒服的时候,就可以随便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