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情,让姜见月好几天没缓过来。
到后面她甚至连江述然、燕治乾他们的消息都不愿意回了,好像一回复,大脑就又会自动想起那一连串跟噩梦似的场景。
而最让她不愿意去回忆的。
就是在那个病房里,温砚函对她做了什么。
她甚至都有些害怕自己的肌肉记忆,上辈子的那些仿佛要刻在她骨子里的经历,让她在真的和他亲密接触时,她都觉得没什么了。
她甚至都在想……
没什么啊,只是t而已,他没有真的进来,没有真的在病房里和她zuoai。
她能清醒地感觉到,在无形中,她对他们的底线越来越低,和他们的接触也越来越容忍甚至习惯。
可她偏偏对此束手无策。
而更让姜见月恐惧的一点。
就是即便这辈子很多事情不一样了,可她生活的轨迹,却还是在不断地和上辈子倾斜。
——她还是和他们纠缠不清,她还是走不出这个怪圈,她还是……
“姜见月?”
只是被身旁的青年拍了下肩膀,少女却好像是应激了的猫炸毛一样,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下意识就往车门的方向瑟缩。
见状,楼固北有些错愕。
而当姜见月看清楚面前楼固北的神情后,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的事情,以至于对这些肢体接触,好像有些过激了。
“姜见月,你这两天好像有点奇怪?”
之前,少女对于自己能够来禄市参加交流会,并且公费旅游一直很期待,在实验室的时候也时不时就提起这件事。
可不知怎么的,日期临近的这两天,她却反而时不时就请假没去实验室,哪怕来了,有的时候他一坐在她身旁,她也冷不丁地就站了起来。
而现在,他们刚下飞机,正去酒店的路上,少女一路上也是呆呆的。他刚才不过是碰了下她,她就吓得就差整个人跳起来了。
是前几天发生了什么吗?
正当楼固北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时,突然,脑海中一道声音给了他当头一棒。
「她不会是失恋了吧?」
楼固北:「!」
「你乱说什么!失什么恋!你别给我乌鸦嘴!」
楼固北气急败坏地怼了回去,又跟楼囚南来回冷嘲热讽几句后,他才重新看向姜见月,又略显别扭地“关心”了一句。
“姜见月,你……你不会是感情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吧?”
楼囚南:「……」
楼囚南:「你~乱~说~什~么~」
楼囚南冷笑道:「唷,你刚才不是很肯定,说我放屁吗?现在你在干嘛?乌鸦嘴?」
心知自己想的跟做的不一样,楼固北也没再继续跟他吵,正专心地观察少女的每一个表情,好继续小心地接着话题。
“不好意思,师兄,我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精神不太好。”
姜见月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有些肿胀的太阳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向他解释。
只是她的脸色却是显而易见的差,看上去忧虑憔悴极了。
“身体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我现在就让司机调头。”
见她精神不济,楼固北也没有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立刻就回应道。
只是,姜见月看着他这副担心的模样,神情却有点奇怪了。
——她实在有些不太适应楼固北最近的善解人意。
“师兄,你这几天,好像,额……好像跟之前有点不一样。”
说着,少女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手臂,像是要捋平自己起的鸡皮疙瘩。
“师兄,你这样我都有点不太适应了,你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
听到少女的疑问,楼固北面色一僵。
他要怎么解释?
说自己为了能好好说人话,不至于讨她的厌,特地请了好几个语言老师和心理老师?
还是说自己虽然一开始没能忍住,把老师给骂哭了,不过好在最后成果还算有效?
又或者是说,为了验证一下最近的学习成果,他还特地去找陈应国做了实验,和他进行了一番和善的交流。
结果最后陈应国的表情一度像是见了鬼一样,直到他又顶着张臭脸,那老头子才“tui”了口茶叶,一副被骂得舒坦了的样子。
说什么都很丢脸不说,还一下子就暴露了他对她心怀不——呸,什么玩意儿。
总之,他才不要让姜见月这么快就知道他喜欢她的事情。
——起码也得等到姜见月对他有那么点不一样再说吧?不然他跟送上门的掉价便宜货有什么区别?
他才不想做什么舔狗。
他要谈的是光明正大、上得了台面的健康恋爱。不然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这么想着,楼固北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许多:
“我,最近,嗯,心情好,最近心情还可以,温伊斯那边有好几个教授给我发邀请深造,都挺识相的,我还挺满意的。”
姜见月:“……”
识相。
满意。
虽然知道楼固北有这个底气这么说,但听到他这么嚣张的发言,她还是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这倒也能解释楼固北最近的反常,甚至对姜见月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
毕竟上辈子楼固北就拒绝了当时国外教授的邀请,甚至直接不管不顾自己之前的学术成果,选择了家族的安排,开始从商接收事业。
如果这辈子他能正常出国,那不就说明他肯定就不会再像上辈子那样对她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了吗?
“那很好啊,如果师兄你后面去温伊斯,也能得到更多的资源。”于是,姜见月真诚地回应道,笑容也真实了几分。
见少女没有多问,还这么一脸钦佩地看着她,楼固北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更加正确了。
只是,此时的他并想不到。
不过几天后,彼时还想着“脸面往哪儿搁”的他,会将自己的脸面……
放在少女的小腹上。
像是被侵占了领地的疯狗一般,在上面留下斑驳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