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沉闷的,从头盔旁边呼啸而过的凛冽冷风。
即便身前男人高大的身躯,已然将冷空气阻挡了大半,可因为不敢靠得太近,所以娇小的少女还是有些睁不开眼。
她裹紧身上的外套,微微偏着头,路灯、树木、绿化带,以及那些车辆,都在以无法用眼睛辨认的速度后退着。
先前那种让人听了就害怕的引擎声,此刻却是那么美妙;那种让路过行人心惊胆战的速度,这时也让她心跳加快,刺激着神经无比活跃。
甚至少女只是一张口,就有冰爽的冷空气灌入口中,让她整个人清醒而又兴奋。
姜见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被温砚函给逼疯了。
否则她刚才怎么会将手放在艾尔维斯的掌心,真的坐上了他的那辆机车。
西方男人用着深邃而又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姜见月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用绅士而又充满诱惑力的话语,让她鬼使神差地,就戴上了头盔。
“After all, since you e out so late, it means that you can't sleep, the mood should not be very good.”
(毕竟,你既然这么晚出来,就说明你睡不着觉,心情应该是不太好。)
“So, why not feel the the night wind in Jingshi and enjoy the Fast and Furious? You know, I'm not talking about the movie.”
(所以,为什么不感受一下京市的夜风,享受一下速度与激情呢?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在说那部电影。)
“If you are afraid that I …(省略)don't worry, sweetheart, I shouldn't be too sad... well, maybe a little, to be honest.”
(如果你害怕我带你做什么坏事,你可以和你的朋友打声招呼。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反正我不是第一次被你拒绝了。不用担心,甜心,我应该不会很伤心……好吧,或许有一点,说实话。)
所以,她当时是为什么会答应呢?
姜见月看了眼面前这个让人安全感满满的宽大脊背,飙车所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让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由衷的、放松的、灿烂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一直循规蹈矩地生活着,被压抑久了。
或许是因为下午温砚函做的那些事情而太疲惫心累。
又或者是重生以来,想方设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心焦力瘁。
总之,她那一瞬间产生了放纵的念头,迫切地想要感受一下在某些固化思维中“离经叛道”的行为。
然后,她就将她的手放上去了,就是这么简单。
而事实证明——
这个方式,好像不赖。
*
“所以,你现在心情有好一点吗?”
机车停在江畔的街道上,艾尔维斯弯下腰,看着面前的少女。
西方男人普遍掌握的嘴唇消失术,对于他来说好像并不存在。
男人那饱满得恰到好处、色泽也仿佛正熟的树莓般的唇,漾起一抹上翘的弧度,他用着有些拗口的华文开口问姜见月。
姜见月先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很快想起上次在舞台上,对方在她耳畔说的悄悄话,好像也是华文来着,她就并不奇怪了。
“well, maybe a little, to be honest.”
(嗯,应该好了一些,说实话。)
姜见月用着先前男人的话语回应他,在对方微微一愣时,她眉眼弯弯,笑意晏晏,两个小巧的梨涡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骗你的,不是一点点,是很多。”
“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好像都被风一起吹走了,我现在好多了。”
听到她的话,撑着围栏的西方男人低头哑声失笑。
接着,他又看向她,不需要特意压低就比常人要低沉的嗓音,震得少女的耳朵都有一瞬间的酥麻。
“心情好多了,很好。但是,你模仿我说话,你是个坏女孩。”
“你也可以模仿坏女孩说华文。”姜见月笑着回答他。
艾尔维斯:“不,我不要。我是个好人。”
尽管说得有些磕磕绊绊,但西方男人的华文显然掌握得还不错,姜见月有些好奇地问他:
“你的华文很好,艾尔维斯,可是为什么开演唱会的时候,没有听你说过呢?”
怕他听不懂,姜见月特意放慢语速说道。
“要是说过一次,后面就都逃不掉了。”
艾尔维斯煞有其事地说道:“我知道,到时候我的华文会被做成奇怪视频,下面还会有人说——”
“oh, look, Alvis, 你的评论区都乱成一锅粥了,赶快趁热喝了它。”
“Am I right? sweetheart.”
对方一本正经地玩着梗,姜见月忍不住又笑出声,杏眸都弯成了月牙。
“艾尔维斯,华国的社交软件,你玩得真的很厉害。”
“honey,”
艾尔维斯像是很无奈似的,开口道:“你可以说得快的,否则这样显得我不聪明。”
“Sorry. ”姜见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又道:“我以为这样你会听得清楚一些。”
“是的,但是请体谅一下我的自尊心。”
艾尔维斯耸了耸肩,像是自己也受不了一样,他道:
“You know, men are stubborn in ways that most people don't understand.”
(你知道的,男人们总在某些方面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固执。)
姜见月表示理解:“okay, I get it.”
眼看着少女似乎对他放松戒备,男人浓眉一挑,眼中划过一抹笑意,他接着又自然而然地开口问她:
“好了,说了这么多,亲爱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嘿,你的脖子,它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