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山顶微风徐徐,粮仓的大火虽然熄灭了,但敲响的警钟让惊涛不得不防,“堂主,”右护卫在黑夜中悄然而至。
“你怎么看?”“很蹊跷,这个时候放火很明显是想拖延时间,”“整座山只有你和左思瑶知道出发的时间。”
右护卫赶紧跪下,“堂主,我对你是忠心耿耿,从未对外泄露个半分,”“那是她?”“左姑娘平时都呆在房间很少出门,也从未见过跟谁说过几句话。”
惊涛一脸雾水,原本有答案的疑问又画上了问号,堂内肯定有内奸这是必然的,难的是到底是谁?
右护卫也回想着这几日是否有可疑的地方,“堂主,内奸会不会就在春面?你想放了火能立即离开,还能躲避巡逻士兵,对附近肯定很熟悉。”
“春面?黄梁和长秋女没有这个胆子,剩下的玉雪娇?”右护卫也想到:“玉姑娘跟着我们的时间最短,况且在雪地跟您交过手,说不定是故意混进来伺机报仇的。”
惊涛闭上眼回想着玉雪娇的一言一行,种种迹象表明是有嫌疑的,但是没有证据证明这火是她放的。
“堂主,我暗中去打探,”右护卫知道在惊涛心里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只有主动请缨找到是谁放的火才能洗清嫌疑。
惊涛将他扶起来:“只有你我才信得过,即刻就去有消息随时来报,”“堂主放心,”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春面,玉雪娇看了一场好戏,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眼里没有一丝困意,这是第一步。没想到的是会在半山腰意外撞见裴尧,看样子也像是为了粮仓而来,虽然很清楚他的眼里只有颜笑,可是谁又能面对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将军不动心?既然他们的目标一致,就是在一条船上,谁来放这把火都一样。
脑海里他的音容相貌挥之不去,想着那几次近距离的接触,心里更是激动不安,脸上也露出婉转的笑意,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右护卫悄悄来到窗外,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洞,往里一看蜡烛突然被风吹灭,什么也没有看到,垂头丧气的下来去其他地方打探。
铁血子成为般若生后,修为降低了一大半,但是还有几分机智,在黄梁面前还是挺受宠,从最底层下苦力的慢慢往上到现在成为主簿。
黄梁是再也睡不着,叫来若生商议如何面对堂主,“黄爷,听过将功补过吗?只要找到是谁放的火,堂主是不会责罚于你,”“我也再想会是谁?”
长秋女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她?事发时你不是让小鬼去请玉姑娘,可她并不在房间,”黄梁顿时恍然大悟, “如果是她放火,那不在房间也间接证明起火时她已经离开了。”
般若生提醒道:“黄爷,捉贼拿赃,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先不要打草惊蛇,不然反咬一口,你会更麻烦。”
“是啊,幸好有若生这机灵鬼,那我该如何?”“凡事都有迹可循,我们只要在粮仓附近扩大范围仔细找找会有收获。”“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我们现在就去。”
河边木屋内,颜笑感觉到一股亲切的力量在慢慢靠近,耳边若有若无的传来的师公的声音,她赶紧跳下床,跟着指引一路来到秋面的果林。
一棵石榴树下终虚子侧身而立,宛如一位老神仙,“师公,” 尽欢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笑笑你也来了,”晚风也紧随其后。
看着徒孙们安然无恙,终虚子欣慰的点点头,“你们都到了,接下来该说正事了,惊涛一旦离开四面山想要对付就很难,所以你们要协助我在明日之前将他消灭,” “是,师公。”
裴尧因为不是冥山弟子一般的召唤术对他没用,所以需要单独传唤,来的稍微晚些,“大将军也来了,” “前辈有事耽搁来晚了,”他绕过晚风来到颜笑身旁。
“你们需要分开行动,颜笑尽欢对付春秋两面,晚风和大将军对付右护卫和鬼兵鬼将,惊涛就由我来对付,” 终虚子将自己的安排告知。
裴尧看向颜笑忍不住嘱咐:“一切要小心,”“好,你们也要留意,右护卫并不好对付,“晚风虽然嘴硬,但此时心里也有几分担心,小声道:“你也注意点,不要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尽欢一脸诧异双眼微红。
山顶,盘膝而坐的惊涛一阵心慌,莫名的躁动,“怎么回事?”鬼体的异常像是感受到危险,用各种方式提醒。原本的鸟叫虫鸣戛然而止,沉重的窒息感袭来,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来气。
颜笑和尽欢已经来到春面,在半山腰的树丛里蹲着,这里视线极好可以将黄梁的行动尽收眼底,尽欢有点心不在焉,眼睛盯着前方心里却想着晚风刚才的话。
“尽欢,你在想什么?”“笑笑,我…………我…………刚才离开时,他叫我注意点……你说他为什么突然就关心我了?”
颜笑看着她脸上的神情:“那你现在是高兴还是不以为然?”“都不是,只是有点意外,其实我也尝试过重新接纳他,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尽欢垂下头,心里的感觉说不出来,既不高兴也不难过,只是有点落寞。
而埋伏在竹林的晚风也不好不到哪儿去,装出的漫不经心被裴尧一眼看穿,“怎么想的?看着你们俩我都着急,”“我怎么想有什么用?关键是她。”
晚风叹了一口气,道:“以前是我不对,道过歉,也解释了很多次,她老揪着不放,是时不时的说几句来气我。”
“女子都这样,笑笑有时也一样,咱们是男子多点耐心,厚着脸皮哄哄就是了,”“这招对笑笑有用,对尽欢可没有用。”晚风明白无论如何他们都回不去了,心里一旦有了隔阂,就再也走不近了。
就像是受过的伤,伤口愈合了但疤痕还在,每看见一次都会想起那时的痛,都会给自己心里添堵。
终虚子脚下无比坚定,一步一步踏上冬面,这一刻他等了很久,也准备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