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山,寅时大家都在熟睡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冬面出来,连带着整座山晃动了几下,,“什么声音?”颜笑赶紧坐起来,“你相公摔床底下了,”裴尧摸着后脑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颜笑觉得不对,“不是,阿尧你没听见吗?我感觉屋子都晃了好几下,”“我不知道,”窗外传来嘈杂声,裴尧打开一条缝,只见外面的空地上,密密麻麻坐着不少鬼兵,右护卫,尽欢和晚风也在,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怎么了?”颜笑已经穿好衣衫,嘱咐道:“你去藏好,我到外面看看,”还没等裴尧开口,门砰的一声带上了。
右护卫看到她出来很高兴,刚想上前打招呼,又想到什么,举起的手放了下来,张开的嘴也闭上,眼里全是落寞,“原本就是我不配,何必徒增你的烦恼,”独自走到角落抬头看着天。
“左姑娘,你终于出来了,”尽欢装着粗鲁的声音说道,颜笑先是一惊,然后挤了挤眼,像是再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海头在一旁看到,解围道:“左姑娘,不好意思,他一直在火炉房没有见过你,所以唐突了,”“还不滚一边去,”颜笑连忙解释:“不是那个意思,他挺好玩的陪我解解闷。”
尽欢撇着嘴,小声嘟囔着什么,海头走到她身旁:“胡萝卜,你去陪左姑娘,小心点不要得罪了,否则以后脏活累活都归你。”
颜笑赶紧拉过她,“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变成这副模样混进来的?”“咱们都是一样,为何差别这么大?你进来小姐命,我进来奴才命,老天啊你不公……”
她们来到河边坐下,“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坐下聊聊天了,”颜笑挽着她的胳膊,“是啊,见你一面都难,更别说开口说话,笑笑,还真怀恋在学宫的日子,还记得吗?我带你去后山的河里抓鱼,被不言师父知道了,罚我们抓了一天鱼,后来厨房做了三日的鱼汤才吃完,哈哈哈………………”
颜笑也想起那日的情景,打趣道:“还不是都怪你,我说了不去你非要拉着去,滑了一跤衣裳都湿透了,冷得我直哆嗦。”
“不知不觉那都是一百年前的事了,这次回去后我们应该就要出师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请我喝喜酒?”颜笑的脸顿时通红低下头,“放心不会少了你,那你呢?和晚风?”
尽欢脸上扫过哀伤,决绝道:“我们再无可能,笑笑你知道吗?以前我曾无数次幻想过和他成亲的画面,也是真心想陪在他身边,可后来我才知道他并不是我的,我只是路过刚好他也寂寞,情来时自愿,离开时无悔。”
“你是真的不爱他?还是心里介意他和长秋女之间的那段?”不是,如果没有长秋女也会有其他女子,他能骗我这么久还不是因为我傻,心思单纯几句好话就能哄走,”尽欢哽咽不语,颜笑抱着她,安慰道:“没事,没有他还有我陪着你,我们是永远的好姐妹。”
“嗯嗯……”抽泣声越来越大,“我们尽欢是最好的姑娘,也值得更好的男子,是他路晚风无福享受。”
她们就这样相互依偎良久,身后大伙渐渐散去,四周恢复了平静,时而传来风吹动竹叶的沙沙声,时而传来几声虫鸣。
尽欢平复好,又来打趣:“你一直陪着我,大将军会吃醋的,还是回去陪他吧,”“我陪你他吃哪门子醋,放心来靠着我继续睡。”
她们从进学宫开始相互陪伴相互扶持至今,变成好朋友,再变成胜似亲生的姐妹,女子之间的情谊不是谁都懂,像是枝头两朵紧靠的花,一起感受阳光,一起经历风霜。
玉雪娇从冬面回来就急着来找裴尧,“他出来了,可是不知道具体在哪儿?”“几个时辰前的巨响就是他破冰而出?”
“没错,冬面的雪地有一条很长的裂缝,看来功力又提升了不少,”“他出来没有来找你们,会去哪儿?”“我时间很紧,先回去了打听到再来告诉你。”
裴尧回到火炉房,“她找你有事?”尽欢劈完柴准备出去,想了想不免的多说了一句:“最好是正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裴尧听得一头雾水,无奈道:“肯定是正事,你想多了,”“她又怎么了?”晚风担着水进来,“你说奇怪不奇怪,前两日去打水都是清澈的,今日去水浑得的像泥浆,我往上游走了好久才找到干净的水,是不是谁拿棍子搅了。”
“你以为谁都有孙悟空的金箍棒吗?那是河不是水坑,等等……昨日你去的时候水干净吗?”刚才有些出神,裴尧似乎想到些什么继续追问,“昨日……是干净的,我刚才去打水就不能用了。”
“晚风看着点火,我出去一趟,”说完一溜烟不见了,晚风愣在原地:“这都是怎么了?我腰都快断了,还要帮你们。”
打水的河边,裴尧拿着岸边的泥沙发呆,就几个时辰整个下游都变成这样,谁有这本事?难道是惊涛?
他顺着下游一直走,越往下越浑浊,岸边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附近的草丛里也有黑色的液体,不像是粪便也不像是唾液,到像是什么动物身上的粘液,看痕迹应该个头不小。
他用手指粘了些,放在鼻下闻了闻,“呕……”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闻起来像是好几个月都没洗过澡,真恶心,赶紧洗了,回去笑笑闻到肯定不让进屋,”蹲在河边使劲洗了几下,拿起来闻闻:“怎么越来越臭?”再洗几次还是很臭,难道水也有问题,捧起水一闻:“果然水都是臭的,”他嫌弃的往身上擦了擦。
突然河中间一个黑影翻过,速度很快,来不及看清又沉了下去,“这河里有鱼怪?”不该啊,来了这么久别说看到,就是听也没有听说过,水太浑,跳下去也看不清,先回去打听打听再说。
河底,惊涛躺在深处闭目养神,身体不管怎样都变不回去,只能暂时躲在这儿,因为个头大,一翻身整个下游就会被搅浑,他尽量控制一个动作减少翻身的次数,这样才能不引起注意。
就在几个时辰前,眼见要大功告成,关键时刻一只可恶的鸽子飞到他肩上,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打散了注意力,一不小心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鬼脸猪身。
木屋,裴尧被关在门外,“不洗干净就别想进来,”颜笑抵着门不松手,“你自己闻闻不臭吗?”
“媳妇儿都跟你说了,我每日都洗过澡,这味不是我的,是在河边沾上的,”“不管,有味就不能进。”
裴尧见她始终不开门,转身就下木梯离开了,“都是些什么毛病?明明刚洗了还说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