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娘玩味的把最后三个字又品了一遍,看来这其中有故事啊!
“好吧,既然已经坐在了这里,我也不介意听听你的故事。”
于是荻逻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叫君颜,你别看他现在这副白发苍苍的样子,其实他比我小。我的父亲是魔王珂兵,和他高深莫测的实力相齐名的,是他的花名,连同他的王后在内,他的后院里有几十个女人,这其中还不包括外头养着的。所以他的儿女也很多,我是其中最不起眼的那个。我的母亲只是一名身份卑贱的舞姬,在他某次酒后被灵性,一次就有了我。后来这老东西便把我们母子忘得干干净净,我从小到大就受着那些所谓兄弟姐妹姨娘嫡母的打骂。我母亲是个软弱无能的女人,从小到大他就只会让我退让求饶。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惜啊,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王后也容不下她。她给我的母亲下了毒,我跪在她面前求她放过我的母亲。那天老东西也在,我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第1次顶撞反抗了他,结果我的亲生父亲就要我给我的母亲陪葬。那天我发了狠,扑上去咬住它,从他的胳膊上生生咬下一块肉来。我觉得痛快极了,忍着恶心把那块肉咽了下去。想着反正都要死了,杀不死他也要带走他一块肉。没想到我这份狠劲儿被他看中了,他没有让我去给我的母亲陪葬,他把我丢到了敢死训练营。这里全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从小被当做死侍来培养,老东西说我身上这股狠劲儿很适合做这个。你敢相信吗,这是一个父亲对他的亲生儿子做出的事情?”
恒娘沉默:“我不会可怜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会觉得我说这些是希望你可怜我呢?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荻逻大笑起来,苍白的面色也多了几丝不正常的红晕。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君颜的,那时候他还不叫这个名字,大家都叫他小豆子。有一次我连续几天没能吃得上一口饭,快要死的时候,他给我匀下了半个窝头。后来在某次训练里,我救了他一次,我们两个也就算有了情谊。他叫我一声哥,我从小除了我娘,没什么亲人,也愿意把他当做我弟弟看待。我俩就这么相互扶持、磕磕绊绊的一路走了过来。期间经历了什么我就不说了,你也不高兴听,总之后来我杀了我爹,还有我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成了新一任的魔王,君颜也成了我手下的第一干将。我带着他南征北战、四处讨伐,他与我早就不是属下或者是朋友的关系了,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他背叛了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荻逻突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的样子十分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荻逻的故事太过有感染力,还是那几坛青梅酒让恒娘有些上头,她竟然觉得荻逻是有些可怜的。
不,她不能这么想,她可怜谁也不能可怜荻逻。
恒娘咬了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了几分,冷静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啊,我就特别生气,逼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后来他跟我说,是因为一个女人,哈哈哈,可笑吗?真的太可笑了,他跟着我,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我那时候身边也就是没女人,如果有,只要他说一句,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了他。可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要背叛我。”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狠狠的处罚他,没有,我原谅了他。我查出来那个女人是我的对手派来的奸细,她根本就不爱君颜。君颜在我面前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什么他是被鬼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于是我就原谅了他。可是后来,在你和邵青围攻我的那一次,他又一次背叛了我。”
此时荻逻手中的筷子已经被他捏断了,哪怕是在知道是自己害的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时候,恒娘都没有看过荻逻如此愤怒。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山谷里吗?是她,是君颜引我过去的。我侥幸不死,回去之后,他大概也知道在魔族待不下去了,竟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跑了。我一开始以为他是你和邵青收买的,想着他虽然可恨,但你二人更该死。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你们,甚至不是任何人。他只是当时在战场上受了伤,好像是中了什么毒,为了一颗解药,主动把我献了上去。可笑的是,他拿着这么大个功劳去你们那里邀功的时候,你们的人根本不认,还差点把他打死。最后还是我的人把他带了回来。他再一次跪在我面前涕泪横流,说他只是想活着。他想活着,可我呢?我该怎么办?相柳的血有极强的腐蚀性,我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肉,这样的伤还永远无法治愈,我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残破,从皮肉一直烂到筋骨,最后化为一滩脓血,什么都剩不下。我凭什么要原谅他?”
顶着荻逻歇斯底里的咆哮,恒娘冷静的问:
“所以你杀了他?可即便如此,他死时也不该是现在这副白发苍苍的模样。你对他做了什么?”
“呵呵。”荻逻惨笑起来。
“我什么都没对他做。是他突然良心发现,要用真源之力替我续命。”
恒娘愣了愣,原来如此。这样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荻逻为什么最终没有像他自己所说的从皮肉烂到筋骨,最后化为一滩脓血,还有力气绘制打破界限的法阵,君颜又为什么会白发苍苍一副衰老的模样,全因为他把所有的真元之力都给了荻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