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两人有愧在先,如今没资格要求恒娘原谅。她又给恒娘磕了个头,就想拉陈寻离开。可陈寻没动,他不知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别的什么,竟然抬头看着恒娘,铿锵有力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做的事情我愿意偿还,只求你救救小锦。”
恒娘摇头:“且不说你还不清,就算我愿意救她也做不到。她已经死了,我也没办法。”
陈寻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怎么会这样?我……”
小锦看不得陈寻这个样子,她心疼的哭着对陈寻道:“别说了,能再见到你我已经满足了。我们回去吧。”
陈寻摇头:“不,我看到你不见了之后就已经活不下去了,现在我见到你了,但却不能和你相守。我不甘心啊。”
小锦被感动的稀里哗啦,两人又一次抱头痛哭。
恒娘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平日里最是护短,所以是真的不想管这两人的事。
“两位哭够了吗?哭够了就离开吧。”恒娘毫无情绪的说。
然后恒娘就让青泥送克了。青泥正有一肚子火没处发,很不客气的把两人赶走了。
但两人就站在浮生馆门外,没有离开。众人都知道恒娘不高兴,所以都不再提起。各干各的去了。
赤练继续缠着邵玉,恒娘则去看了看两个伤员的情况。发现都稳定了,终于松了口气。
“你不帮他们是真的没办法还是因为程儿和柳先生?”贞淑走过来说。
“有什么区别?”恒娘面无表情的说。
“当然有了。”贞淑认真的说。
“如果你没有办法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有办法,就帮帮他们吧。程儿那里我替他原谅他们了,我想柳先生也不会怪他们的。”
“唉!”恒娘叹息。
“姐姐你怎么这么好心呢?”
“不是我好心,实在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和你哥哥注定不能在一起了,就特别见不得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所以你帮帮他们吧。”
恒娘听了这话鼻头也有些发酸,她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一个问题:“你们龙族本就不拘泥于一夫一妻,你又还没嫁给我大哥。其实没必要为他守道现在的。为什么不找一个呢?”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说我对你大哥至死不渝?不是哦。”贞淑笑起来。
“我啊,不是不想找,只是如当初遇见你大哥那样的怦然心动再也没有了。我呢又不想将就罢了。”贞淑的神情有些怅然。
恒娘苦笑,这话说的不在意,其实处处都透着不曾言明的深情。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我帮帮他们吧。”
恒娘扬声唤道:“青泥,去看看陈寻他们走了没有,没有的话就请进来。”
陈寻和小锦被重新请了进来,他们又要给恒娘跪下。恒娘赶紧阻止了:“行了行了,我可以帮你们,但有要求。”
陈寻和小锦眼里迸发出喜悦之情:“您说,我们一定做到。”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小锦重新进入身体,并且维持人形,但小锦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生机,所以我只能让她的魂魄封在身体里,成为一个活死人。”这还是恒娘从荻逻那里得来的灵感。
“不过这要和陈画师的命绑在一起,也就是说,陈寻死,小锦死。而且小锦死后也会魂飞魄散。”恒娘不等两人做出反应,就把话说清楚了。
小锦一脸喜悦,但陈寻却脸色难看:“不行。我犯的错,为什么要让小锦魂飞魄散?”
他的语气有些充,恒娘就冷了脸:“如果不是小锦死后没沾过血,就连这样也是做不到的。还有你,这辈子还不清,就下辈子,下下辈子继续还。从现在开始,你此后将穷困潦倒霉运缠身,一直到你还清为止。你们愿不愿意?”
“不可以。我怎样不要紧,可小锦不能……”陈寻非常激动。
小锦抓住他的手:“你别这样,我愿意的,我是愿意的。”
两人就此事拉扯起来。恒娘冷眼看着,坐等他们做出决定。
最后不出预料,两人含着泪答应了。
于是恒娘对两人说:“走吧,跟我去找小锦的身体吧。”
恒娘带着陈寻两人,邵玉跟着恒娘,赤练跟着邵玉,一大群人一起去了荷花池。
前两天还盛开的荷花经过一场大战,如今已只剩下一池残荷。两个荷花小童看见恒娘高兴极了:
“姐姐姐姐。”他们欢快的跑上来。
“嗯。”恒娘笑应道。
“你们的姐姐怎么样了?”
“姐姐好多了,现在正在休息呢。”小女孩甜甜的说。
“上次让你们看好的那个姐姐呢?”恒娘问。
“在这里。”两孩子手一挥,荷花池底缓缓浮起一个红衣女子。
小锦看到自己的身体,脸色瞬间惨白,她永远忘不了那天的经历。陈寻一把抓住小锦的手,低声的安慰她。但自己也是浑身发抖。他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些。
恒娘也有些无奈,她忘了帮小锦处理一下了。
“我给你们做一顿荷花宴吧,在做一到鸳鸯酥盒,祝你们一生幸福。”